第7章 第一个任务
“你知道现在离你寝室那件事过去了多久吗？才两个多小时。你那里现在是凌晨12点多。要不你先去睡个觉？隔壁的房间是空的，里面基本生活用品都有，你可以直接使用。我突然想一个人待一会。”
“嗯，好的，那我先过去看看。”
“也是用手环开门。”
我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出去的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一摸鼻子，差点以为鼻血流了出来，还好只是错觉。
隔壁的房间也是大致差不多的摆设，我脱掉外套，躺进了被子里，疲劳感席卷全身，确实有些累了。
但是我现在脑子里有太多的东西，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关掉读心功能，于是取下了手环，放到了一边，这才敢去想各种各样的事情。
呃啊！刚才的画面真的是太震撼了，我实在没法不去想，一想到刚才晏璃那一览无余的完美身材，我的心脏就跳的飞快，再加上她那么高的颜值，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也是一具仿生人，一个比普通仿生人更高级的型号，否则怎么可能会有人能这么完美。这一点可能要以后来慢慢验证了。
还有关于这个基地的事，道西事件我是有所耳闻的，曾经美军还与道西基地里的外星人交火过。
最初的道西事件幸存者之一菲尔·施耐德也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向公众讲述他的遭遇，包括他交战过的灰人和他被粒子枪打掉的三根手指以及被灰人杀死的六十多个同事。
但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那个基地的事竟然还有后续，那里的灰人为什么要袭击51区？这个也得之后问清楚。
还有张勇的事，张勇这次的行为细想一下总觉得有点反常，特别是他最后想要杀我时狰狞的面孔和说出来的话，像是被恶鬼夺舍了一样。
这个我早该问的问题到现在才想起来。张勇现在怎么样了，他当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晏璃和她的搭档又为什么能刚好出现救下我呢？
还有我自己的事。几小时前我还在几千公里外的璃月国，现在却在51区的地下基地里，我如果加入了这个组织，以后还能回去过正常生活吗？
难道我要告别我的大学生活？我究竟是不是因为一时的兴奋和冲动才想加入这个组织，却丝毫没有考虑其他问题？
这个组织，包括这些机器人和人类晏璃，究竟能给我带来好处还是带来灾难呢？
对了，晏璃似乎没有关过她手环的读心功能，我也许可以看看她在想什么。
我清除了杂念，又重新戴上了手环。
不知道是我不会使用还是她没有打开这个功能，我始终看不到她的想法。
我不知道刚才的事对她有多大的冲击，我只是让她了解了人类的相关礼仪，以及不能随便在异性面前暴露身体，身体是非常隐私的东西，特别是对女生而言。这些对于她来说应该还是能接受的吧。
现在看不到她的想法，我也不急着考虑这些了，等我睡醒了见面再好好聊吧。
我又摘下了手环，突然想起来我也得去洗个澡，虽然我身上和衣服上的血迹都被它们处理好了，但是还是洗一下比较舒服。
洗完之后，我翻了翻房间里的衣柜，发现这里竟然有非常齐全的男士衣服，我换了一套自己喜欢的颜色的睡衣，倒在床上很快就舒服地睡了过去。
睡着以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正在寝室坐在床上熬夜玩手机，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门，我问了声是谁也没人回应，就爬下床去开门，门一打开，我就看到张勇正睁着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
他的心脏挂在身体外面，一跳一跳，一只已经烂了的手将心脏往回塞，但就是塞不进去，他越塞越用力，最后把整个烂手都塞进了破洞的胸腔里，他开始狰狞的笑，嘴巴张开以后，里面全是酒瓶碎渣，和一个被割烂得像含羞草一样的舌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极其陌生的环境里睡觉，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噩梦一个接着一个，醒来的时候看着漆黑的房间，我感到无比的恐惧，仿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很多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我才经历过这么一件事，就开始觉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有点崩溃，难怪作为这里为数不多的人类的晏璃，会开始厌烦和没有感情无法倾诉的机器人相处。
她一个19岁的女孩，多年来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压抑的地下环境里，还要面对各种恐怖血腥的案件，她的内心要有多强大才能习惯这种生活？
她会渴望陪伴，渴望有一个能陪着她聊天的人，几小时前的我确实没能体会到她的这种孤独。
现在，我已经能感同身受了，而且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也非常需要人陪伴。我快哭了。
不知道晏璃睡了没有。我也不知道她的作息时间，就拿出了手环，想看看能不能发一条不会吵到她的消息。
摸索了一会，我似乎调出了一个打字输入的界面，我尝试着用这别扭的输入法打出了几个汉字：睡了吗？
消息似乎发出去了，我等待着她的回应。不跟她聊天我甚至不知道房间里的灯怎么开。在这里生活肯定还有无数的问题需要请教她。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信，门却被人轻轻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好在进来的人打开了灯，房间里一下亮了起来，我看到进来的是几个医生。
它们推进来了一个仪器，在我的房间接上电之后，就二话不说给我打了麻醉，在我意识模糊之前，一个医生对我说：“我们把那天的记忆还给你。”
说完她将一根带着尖刺的细管直接插进了我的太阳穴，那尖刺轻松就刺穿了太阳穴的骨头，深入了大脑。
我惊恐地叫了一声，随机就被生效的麻醉药弄得不省人事。
这一次，我在黑暗中看到了非常多杂乱的画面强行出现在了我的意识里，我看到了我元旦节那天晚上睡着之后发生的事，看到了delta的所作所为，看到了胸口被打穿的自己，也看到了晏璃，看到了和她的对话。
过了一会，我醒了过来，听到她们站在床边跟我说话。
“这些记忆没什么价值，但既然我们决定招募你，也没有必要给你隐瞒一段回忆了。”
“我们是站在人类一边的，你和我们的利益相同。仿生人在面对现阶段的敌人时已经几乎毫无胜算了，但你有很大的潜力，只有你能和delta完美共生，不会因为它的寄生而死亡，你的基因给了你这个机会。”
“现在的delta可以完全由你控制，我们对delta进行了改造，剥离了它的自我意识，它比以前更像是一件纯粹的武器。”
“你想保护隔壁的那个女孩吗？想保护她，你只有这一条路！”
这显然是仿生人背后的领导在通过仿生人跟我对话，听完后，我坦然地接受了现实。
不接受delta的我可能连反抗任何东西的机会都没有，但如果我接受了，我可能，还能拥有一点选择权。
“你们什么时候给我delta？”
“现在就可以，你同意了吗？”
“我同意。”
旁边一直没动的一个医生走上前，打开了手里的黑色箱子，我看到里面用低温储存着一个银色的圆柱形容器，医生将容器接在了仪器上。
“delta会沿着注射管缓慢进入你的大脑。”
我感觉到冰冷的液体很快就冻住了我的意识，我眼前一片黑，等我的大脑清醒了之后，那些医生已经收拾东西推着仪器走了出去。
我没有感受到身体或者大脑的任何异样，也感受不到体内delta的存在，他们都不给我个使用指南吗？难道要靠我自己去领悟？
我又查看了一下手环，晏璃还是没回复。这时，房间里的桌子突然亮了起来，我走近一看，上面是一条消息：
行动代码：12673245
人员：c20型 no076(主力) 陈言(实习)
地点：新墨西哥州白沙导弹试验场
内容：士兵失踪
我还在读更多行动信息的时候，一个美国陆军打扮的人就开门走了进来。
“请跟我前往停机坪。”
“我也要穿的跟你一样？”
“不需要。穿你衣柜里的就行。”
我换了身衣柜里的普通冬装，就跟着他出了门，经过晏璃房间的时候，我准备去打个招呼，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这个大兵看来就是行动消息里说的076号仿生人，我跟着他乘电梯来到了地面，然后上了一架从没见过的飞行器。
这飞行器并不像是飞碟，造型倒是有点像罗斯威尔事件坠毁的那种，我问076，他说这架飞行器能在两小时内到达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已经是他们目前最高效的交通工具之一了。
我们进入了飞行器内部，其内部的构造很像是漫威电影里的昆式战机，但空间要大很多，我在076的旁边坐下，他帮我穿上了降落伞，绑好了安全带，飞行员便启动了引擎，飞行器以极高的加速度开始起飞。
我第一次体会这种级别的加速度，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在了身体的一边，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我难受地喊了出来，但旁边的076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不过很快，我就察觉到体内有一股力量慢慢出现，并开始与加速度抗衡，我身体感受到的g值在一点点下降，几秒钟后，我就完全察觉不到飞行器在加速了，内脏也都恢复了原位，我开始正常呼吸。
应该是delta在起作用。
我又看了看076，很搞笑的是他的仿生人脸都因为加速度过大而变形了，嘴都歪了，牙龈也露了出来，但他仍然保持标准的坐姿，眼神淡定。
晏璃在出任务的时候，就是跟这样一具不苟言笑的仿生人一起，好像还没有手机，要是路程远，那确实非常无聊。不过晏璃是怎么适应这种程度的加速度的呢？我觉得按照076现在脸部扭曲的样子，过载可能有10g左右了。
飞行器慢慢达到了目标速度，076的脸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我不知道还需要飞多久，就闭目养神了一会。
我记得任务信息上写的是士兵失踪，那应该就是跟导弹试验场的人了解下信息，跟他们合作去寻人，有军方在场，安全应该不是问题。
但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驾驶室那边突然传出了急促的哔哔哔的警报声，飞行器突然开始紧急转弯，然后飞行器身后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飞行器被冲击波震了一下，我屁股直接离开了椅子，但因为有安全带，至少没飞起来。
飞行器的警报声还在响，飞行员在拼命变换飞行角度，delta都没法在这么频繁的g值变化中帮我稳定身体。
突然又是轰的一声，我感觉爆炸的碎片已经击中了飞行器的机身，然后又是一声，这一次之后，我看到驾驶舱那边竟开始冒烟，机身开始传出可怕的咯咯声，似乎要解体了。
突然，机舱后门被慢慢打开，076说：“解开安全带，准备跳伞！”
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机舱里的一些设备都给吸了出去，等舱门打开到足够大后，我跟着076解开了安全带，他用手护住我的头，我们两一起被吸了出去。
我看到他的头似乎在被吸出去的时候还撞到了机身，发出砰的一声，还好他是机器人。
我们飞出飞行器后，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076稳定住了姿态，将我慢慢放开。
我必须和他保持距离，如果我们两的降落伞在空中缠绕在一起，那么就算是机器人也会摔得粉碎。
我尽力保持住了安全的降落姿势，再抬头看飞行器，它已经解体，在漆黑的夜空中慢慢不见了踪影。
这时，我听到了076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着陆区可能有敌人，降落后立即汇合。”
原来仿生人能用心灵感应跟我交流，不需要用耳机和对讲机。
我接受到他的命令后跟他一起开了伞，两人间隔约30米，朝下方黑暗中降落。
几分钟后，我踉跄落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沙地上，降落伞非常智能，落地后就自动帮我解开了锁扣。
我开始有点晕头转向，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尽管有delta的帮助，但身体还是吃不消这一连串的剧烈运动。
我向076的方向看去，但是天太黑看不太清，我走了过去，看到他解下的降落伞就在前面不远处，但却没看到他的人。
我向周围喊了喊：“076！”
四周无比安静，我停下来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敢走太远，怕天太黑跟他走错了，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准备用我身上唯一有用的手环尝试联系晏璃。
现在是晚上，按照美国生物钟的话她可能正在睡觉，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任务出了事，我得立刻联系她。
我按了下手环，手环亮了起来，应该是拨通了，但是并没有声音传出来，我对着手环说了声：“喂？在吗？”
没人回应。
“有人在吗？我这边出了点事，跟我一起出任务的仿生人也不见了，我现在应该在新墨西哥州的荒漠里。”
可能是她睡得很熟，要么就是没打通，或者这里没信号，手环始终无人回应。
没信号应该不太可能，她都说了能随时随地通信，应该用的是卫星信号或者其他更高级的方式。
我又重复呼叫了几次，都没人应答。
就在我继续尝试时，我的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往后一看，差点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