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凤翔义除恶讼师 遇奇人丐帮帮主
我们在楼上窗户看到这一幕，来到楼下听民众议论此事，才知道她叫陈硕真，是本县知县的女儿。
跟着她们来到府衙前，硕真和小红领着那小丫头进了后院。芊芊说:“听说陈大人是个清官，我们去看看他是徒有虚名，还是名副其实。”
我道:“你看陈硕真就该知道，虎门无犬子。”
芊芊笑道:“小影！你这比喻可不恰当，我们先是知道陈硕真，可不知道他父亲。老实说她的做法我可做不来，我只会直接的办法。”
说着话转眼到了县衙外，人都爱看热闹，尤其审理案件，大伙儿在县衙门口围着，看县老爷审理的公不公平。
只见一会儿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众人散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县衙。只见他五十多岁，身高不足五尺，獐头鼠目，鼻子小，嘴唇薄，留着三柳的胡子，嘴下的胡子还是黄色的。
芊芊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大伙儿都给他让道？”
围观的群众中有一个人转身看着我们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他就是我们凤翔县鼎鼎大名的恶讼师谢梦湖。”
我们点点头，我问道:“那你们都知道他是恶讼师，为什么还有人找他打官司呢？”
那人笑笑说:“谁也不想吃亏，他能让自己委托人的利益最大化，所以原告找他，被告也找他，找到最后他就两头获利。”
我问道:“知县老爷就拿他没办法吗？”
另外一个人说:“他比县老爷还懂法，县老爷有什么办法，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就拿现在老爷审的案子来说，原告的亲人被水淹死了，是被告打捞上来的。打捞者向死者家属索要打捞费，可是他们家里不愿意多给，死者家属就找到了谢梦湖。谢梦湖说:‘你把价钱压低，这东西他除了卖你们，不能卖别人。”
“打捞者看死者家属把价钱压的太低了，于是也就去找谢梦湖，谢梦湖说:‘你把价钱抬高！这件东西他们必须买。一来二去最终获利的还是讼师。”
我们听完都很生气，芊芊道:“这样的恶徒就是仗着了解法律的漏洞，法是保护人的，他却拿法当获利的手段。”
旁人听说道:“我们每次听着也很生气，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连县太爷都拿他没办法，我们这些普通人又能拿他怎么样。”
只见原告被告跪在躺下，谢梦湖滔滔不绝，陈县令只是叹气，道:“都退下吧！容本官三思。”
退了堂，谢梦湖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群众又让开。芊芊说道:“这样的恶人！你们为什么要给他让路？”
路人说:“不敢得罪他，万一打官司，还要用他。我们只敢背后骂他，没人敢当面得罪他。”
看着谢梦湖大摇大摆的越走越远，芊芊道:“我们跟上去。”
我问芊芊:“我们跟他去干什么？”
芊芊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突然想道:“她该不会要把谢梦湖杀了吧，这里可是县城是繁华之地。”我追了上去，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片柳林，芊芊已在地上去收她的柳叶镖，用谢梦湖的衣擦她的柳叶镖，看来我还是来迟一步。
来到近前，看到谢梦湖直挺挺的躺着，鼠眼还睁着，脖子上有一道芊芊暗器柳叶镖的痕迹。
芊芊冷冷道:“这是个十足的小人，死到临头还想让我放他一条生路，说把他的财产一半给我。”
事已至此，我道:“看来我们在这里不能待了，得赶快离开。”
我们回到客栈，准备收拾行李离开，就听到外面绵绵不绝的炮仗声，我道:“这不年不节的怎么了？”
我们走到楼下，掌柜的和小二悦道:“太好了！太好了！听说谢梦湖被杀了。”
街上的行人交头接耳听说了这件事，也都很喜悦。道:“这事值得庆祝，去酒楼庆祝一下。”
一时间客栈、酒楼、饭馆都挤满了人。大家都津津乐道此事，说道:“不知道是哪位侠士做的，为我们凤翔县除了一大恶。”旁边人道:“是啊！是啊！我们应当给杀了恶讼师的侠客塑像立传。”
芊芊听到这里，对我说道:“我看不用走了，我是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了。”
我道:“虽然百姓称道，可是国法无情。”
芊芊道:“那我们明天就去县衙一趟，看看陈清官怎么个态度。”
第二天早上，府衙前围满了人，男女老少，有的天还没亮就来了，就等着看县老爷怎么审理谢梦湖家属报的案。
只见那妇人穿着素服，只是在堂下跪着大哭。陈县令一拍惊堂木，道:“肃静！有什么冤屈，速速道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那妇人止住哭，啜泣说道:“大人！替我们申冤，昨日我夫做完讼状从大堂出来，路过柳家庄，不知道被什么人暗害在柳林里。请大老爷做主！只要能找出凶手为我们家老爷报仇，花多少钱我们也愿意。”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轰下堂去！青天白日，公堂之上，竟然敢贿赂朝廷命官。”
我们看到这里，芊芊说道:“看来陈县令真是个清官，他是有意不想追究这件事啊。”
我道:“你别高兴太早，他不追究，可是保不准别的官追究。谢家有钱。”
芊芊自信道:“做了就不怕，怕了就不做。”
我们往客栈走，就听有人议论:“听说凹儿村，全村人被人灭了口。”
另一个道:“是真的！我经商路过那里，本来想在那里住宿，没想到全村一百多口都被杀害了，我就没敢在那里停留。”
芊芊拦住那人问道:“兄台！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看着我们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那俩人奇怪的看着我们越走越远，芊芊自言道:“是我们当时心软了，一定是秦风所为。杀了他就没现在这样的事了。”
芊芊道:“我们去凹儿村一趟，没准可以找点线索，看到底是不是秦风所为。”
我说:“好吧！就这个时候去。”
秦岭大山里依旧是大雪封山，我们施展轻功，半天就到了凹儿村。来到我们当初借宿的那户人家，周围都是和尚，他们一边收拾那些尸体，一边诵经。
我们问一个小和尚:“师父是那个庙里的和尚？”
小和尚稽首道:“阿弥陀佛！我们是少林的和尚，方丈带我们来收敛尸体，超度亡魂。”
我们亦向他行过礼问道:“你们方丈在哪呢？”
小和尚指着前方道:“就在那边山口。”
我和芊芊赶过去，方丈稽首，疑惑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怎么会来这儿？”
我双掌合十道:“方丈大师！我们前两天来过这儿，不想今天这里就……。”
方丈道:“不知道何人大开杀戒，罪过!罪过啊！我看女施主好像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说:“方丈大师！我就是周小影啊！”
方丈拍拍他锃明瓦亮的顶瓜皮微微一笑道:“对对对！可不是你吗？真是有缘何处不相逢。”
我问道:“你们最近还好吗？”
他叹着气说:“唉！阿弥陀佛！自从《洗髓经》重现江湖，老衲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有挑战者上少林，还有盗窃者窥测，真是寝食难安。”
芊芊问道:“对了！老和尚！那些死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伤痕？”
方丈问道:“这位女施主是？”
我说:“她是我的朋友，叫芊芊。”
方丈点头道:“原来是芊芊女施主，幸会！幸会！”
芊芊不耐烦道:“老和尚！不用那么多礼，你就说吧。”
我对芊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方丈说话呢。”
方丈道:“阿弥陀佛！芊芊施主真性情，无妨！这些死者脖子都有明显铁链致死的痕迹，唉！不知道是那个孽障对这些民众下此毒手，真是罪过！罪过！”
芊芊问道:“老和尚！每个人脖子上都有这样的伤痕吗？”
方丈点头道:“阿弥陀佛！芊芊施主！我让弟子每个死者都看过了，都有。”
芊芊拉着我就要走，我说:“再等等！”转身问方丈道:“这些尸体方丈怎么处理？”
方丈道:“阿弥陀佛！我们超度他们的亡魂以后，当然全部火化，以免引起瘟疫。”
芊芊对我焦急说道:“快走吧！听老和尚说话我受不了，我们去找那六扇门的秦风算账。”
方丈问道:“阿弥陀佛！你们知道是什么人杀害这些人吗？”
我说:“方丈！我们猜是六扇门的秦风所为。”
芊芊说:“还用猜！除了他还有谁。”
方丈道:“阿弥陀佛！周施主！作为朋友，我劝你们不要冤冤相报，何况他是公门中人。”
他坐在一块扫完雪的大石头上，继续道:“阿弥陀佛！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芊芊捂住耳朵，方丈道:“东海有鸟！名为意怠。它飞的很低，看着似乎很无能。和别的鸟在一起，它不敢飞在别的鸟前边，也不敢落在后边。吃东西也是只吃别的鸟吃剩下的，它这样别的鸟不会排挤它，更不会受到猎人的伤害。”
听他说完，芊芊道:“老和尚！你的意思就是不让我们做出头鸟？”
方丈微微道:“阿弥陀佛！芊芊施主聪慧过人，通俗讲就是这个意思。我佛慈悲！”
芊芊道:“老和尚！假如有人把你们少林弟子全部灭了，你还会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吗？”
方丈道:“阿弥陀佛！假如我们有这样的劫难！我亦坦然面对。”
芊芊对我道:“我们还是走吧！吃斋念佛的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临走时我对方丈道:“方丈大师！那我们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方丈合掌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保重，最后听我一句劝……。”
还没听方丈说完，芊芊拽着我就走了，芊芊说道:“我最烦和这些秃驴说话，每次说话都要阿弥陀佛！不说阿弥陀佛，他们就不会说话了，真是的。”
我说:“这是他们的礼仪，他们已经习惯了。”继而问芊芊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芊芊道:“去京城长安找六扇门算账去。”
我说:“就我们俩个去吗？”芊芊点点头，我们出了秦岭，走了两天到了陈仓。
陈仓县城有一处石鼓山，那里有家客栈，我们准备在这里歇歇脚，刚走进客栈坐下。
一会儿只见一个满脸蓬松的乞丐拄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看他的年龄没八十也有七十了，须发皆白，腰上还系着一个酒葫芦。
站在门口满脸堆笑对掌柜道:“您行行好！饿了几天了，赏口饭吃。”
掌柜瞧着他，吩咐小二:“把叫花子赶出去，这不是耽误我们做生意吗。”
芊芊喊道:“小二！让老乞丐进来，我们请他吃饭。”
小二站在门口犹犹豫豫，芊芊道:“怎么？他现在吃饭给钱就是客，你不请他进来吗？”
掌柜的点点头，小二弯腰笑脸相迎道:“您请！”
老乞丐拄着棍子，一瘸一拐来到我们桌上坐下。抱拳行礼道:“多谢两位小姑娘了！”
芊芊笑说道:“江湖救急，您就不要客气了。”
老乞丐从腰间取出酒葫芦，笑吟吟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小二！把酒葫芦给我先灌满。”
小二接过酒葫芦，老乞丐吩咐:“要上好的竹叶青。”
一会儿上来菜，他倒是不客气，说道:“我就不客气了！”
芊芊笑说道:“请便！这样才好，不像那老和尚啰里啰嗦的。”
我们吃完，他说:“还是有点饿！两位既然做东道主。就让我吃个饱吧，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吃。”
芊芊道:“老前辈尽管吃！”
又上来一桌，他道:“小二！口水鸡！给我再来一只。另外葫芦给我打满酒。”
小二听完吩咐去打酒，我问道:“您这么大年龄了还这么能吃能喝，真是厉害。”
他一边吃着口水鸡喝着酒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们做乞丐的有一顿，没一顿的。今天碰到你们两位好心人，我又吃饱一回了。”
芊芊问道:“没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老乞丐随口道:“什么大名！小名！我叫风兮！你们叫我小风就行了。”
我和芊芊面面相觑，道:“这怎么行！”
他吃着酒肉道:“都是江湖儿女！你们请我吃饭，就是我的好友，我们以朋友相称，不要老是前辈后辈的，太麻烦了。”
芊芊道:“好吧！您是真性情。”他继而问我们:“对了！你们俩个叫什么？”
芊芊道:“我叫芊芊！她叫小影。”
风兮说:“好了！芊芊！小影！”
他吃完了，转身带着酒葫芦说:“我吃饱了！那我就先走了，两位朋友后会有期。”我们亦和他拜别。
小二道:“吃完了转身就走，连声谢谢都没有，这叫花子，真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