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政治反省
联防队当然不敢为难军人, 所以当冷峻掏出军官证来,一帮联防队员只批评了几句,就把他给放了。
扔下扫把, 陈思雨飞速跑回家, 脱了烂衣服,换上她那件军绿色的衬衣,又洗了把脸,刷了个牙, 梳头发时, 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有点沮丧, 因为她的脸过敏了, 起了很多小疹子,脸肿的像个猪头一样。
而这时,冷峻已经在敲门了。
陈思雨从桌上抓了颗话梅含嘴里,拉开了门。
冷峻拎着大兜小袋,炒红果,糖炒栗子,果然是给她买的。
看到女朋友的脸,他愣住了,放下东西, 用手背轻摁:“你的脸怎么了?”
陈思雨本想说实话的, 可一看到冷峻,她就摁捺不住玩心,叹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丑了, 很难看吧, 你以后不会喜欢我了吧。”
冷峻先进厕所洗了个手, 再出来,用干净的手指轻轻在女朋友脸上抚了抚,温声说:“你应该是被春风吹过敏了,过了这个季节就会好的。”
陈思雨忍不住说:“错啦,你应该说,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爱我。”
话出了口,她又不禁有些后悔,因为她上辈子就总喜欢这样去调教那些青涩的大男孩,一个个的,调教成了情圣,他们就去撩别的女孩子了。
冷峻跟别人不一样,他是她想结婚的男人,要教的,应该是让他守夫道,而不该是怎么说甜言蜜语,取悦女孩子!
男人又愣了一下,旋即说:“其实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陈思雨反问:“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攥双手,坐的笔直,目视前方,冷峻说:“我一看到你就会紧张,就会大脑一片空白,跟你在一起,我比上前线执行任务还要紧张。”
这句就是非常合格的情话了,难得的是,他不是在被调教以后说出来的,而是自我情感的真实表达。
陈思雨指了指毛栗子,说:“想吃。”
冷峻立刻抓起一枚,仔仔细细剥干净了皮,递了过来。
陈思雨反问:“难道你不应该喂给我吃?”
冷峻又愣了一下,但旋即垂下眉头,说:“我怕我忍不住。”
陈思雨接过毛栗子,伸舌头舔了舔,嘶声问:“忍不住干嘛呀?”
冷峻坦白说:“吃……喔不,吻你。”
陈思雨可是历尽千帆的情场老手,给个愣头青怼懵了:他可真敢说!
冷峻跟高大光,何新松一样,都是头一回谈恋爱,而据邓振国说,男性都有一种心理,就是觉得别人的女朋友更好,这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冷峻不是,因为他不相信还有别的女孩子,能像陈思雨一样。
用漂亮和美形容她并不确切,她是可口的,美味的,他只要看到她,就总会有一种冲动,想要吃了她,他在来之前有强大的意志力,告诫自己不要再把她弄的像上回一样,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但在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种冲动,就是想吻她。
陈思雨指尖玩弄着那颗毛栗子,斜挑眉:“我不是说过嘛,你可以……”
是了,她原来说过,他可以狂野一点。
但冷峻当然不会像上次一样狂野,弄肿她的嘴巴,下巴,他只是轻轻的揽过她,去品尝她的唇,她看起来很疲惫,她的皮肤还是红肿的,冷峻只想抱抱她,吻吻她,可才探上她的舌尖,他就蓦然失控了。
何新松话虽粗俗,但形容的很有道理,就是要了还想要。
她的舌尖是那么滑嫩,还有一股甜甜的话梅香气,总叫冷峻忍不住呼吸加速,叫他想不停的品尝,而且当她细吟,当她轻哼时,他不由自主,就会变得粗鲁,应该没关系吧,她说过,她喜欢他狂野一点。
亲吻,拥抱,触摸,陈思雨是喜欢的,可冷峻不是在亲吻,他是在攻城掠地,要把她生吞活剥,她缺氧了,脑袋发晕,就一种将要溺亡式的窒息感,陈思雨也想让男朋友开心一下,所以她这回强忍着,虽然他把她给弄疼了,但她并没有推开,反而环上冷峻的背,想让他更大胆一点。
但时间有点不凑巧,这会儿不但是下班,更是放学时间。
只听走廊里一阵脚步声,轩昂已经在掏钥匙了。
陈思雨连着推了两把,才把冷峻推开。
而等轩昂进来时,沙发上并肩坐着两人,坐的端庄肃穆。
“冷哥你回来啦?”轩昂一看,两眼放光。
男孩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突然一摸身上,举起杯子说:“快看,这是你送我的杯子,它可太棒了,水盛在里面,一整天都不会凉。”
又说:“你要在家吃饭吧,我现在就给咱们做。”摸摸脑袋,喊陈思雨:“姐,冷哥回来了,咱是不是出去割刀肉啊,五花肉还是牛肉?”
冷峻身上一股机油味儿,胡子都没刮过,看他瘦成那样,陈思雨也想着最近一段时间正好有休息时间,做点好吃的,把他养胖一点,不要再像条细狗一样。
但冷峻站了起来,却说:“轩昂,虽然我很想在家里吃东西,但是不行,我现在得去趟思想部,做一个政治反省,大概到后天晚上吧,我就可以出来
了,后来晚上在我家,我给你们做饭吃。”
轩昂不太懂,追着问:“冷哥,啥叫个政治反省呀。”
说起政治反省,那是一件冷峻非常反感的事情,而且整个飞行队,只有他一个人要做,所以总让他心理上觉得非常屈辱的事。
但事情太过复杂,他也不知道怎么跟轩昂解释,就简单的说:“思想部认为我的政治态度不够纯洁,每一次出差回来,都要去思想部本部,跟部级领导谈话,进行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
轩昂大失所望,但也不情愿的说:“好吧。”
匆匆而来,又急匆匆的走,冷峻已经出门了,陈思雨也追了出来,要送他。
而在冷峻没有提自己一会儿要去政治部之前,因为冷峻并不是那本书里的主角,所以陈思雨对他的过去和将来都不了解,但就在刚才冷峻提起政治部之后,她突然想起来,书里曾提过,说冷兵在将来,之所以会力压聂师长,成为空院的司令,就是因为,在这十年里,思想部欠他一个道歉,而国家,也欠他一条人命的原因。
要每次出外差回来,都要去思想部反省,就证明冷峻身上是背负着很严重的错误的,可他从来没提过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家属院出来,陈思雨正准备要问,迎面就撞上高大光和苏爱党俩并肩走来。
有重要的事情要问,陈思雨不想跟高大光打招呼,遂拉了冷峻一把,想躲开,但苏爱党也看到陈思雨了,她拉了高大光一把,就把冷峻二人给堵住了。
上前,她笑着说:“思雨,你男朋友给你送好东西了吧,瞧你俩亲的,手都拉上了。”
高大光紧随其后,大跌眼镜,因为他确信冷峻没给陈思雨送啥好东西。
但陈思雨跟冷峻却那么亲热,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思雨最会捧哏儿的,既然已经遇上了,当然得客气几句,低头一看,她说:“爱党穿新皮鞋了,还是白色的,小羊皮吧,大光同志对你不错呀。”
高大光更羡慕冷峻,啥都没送,就跟女朋友拉手了。
而他呢,为了能拉苏爱党的手,可是花了一张皮鞋票的。
还好苏爱党被陈思雨一夸,也把他搂上了,不然,他今天得醋死。
而冷峻在此刻,终于知道高大光给女朋友送的是啥了。
皮鞋票!
单位有皮鞋票,但大家都有觉悟,非破不换的,可高大光多要了一张鞋票,然后给女朋友换了一双团级以上女干部才有的白皮鞋。
这个高大光,王八蛋一个,他可太会讨女孩子欢心了。
冷峻以后还是要盯紧点儿,看看,他女朋友多喜欢那双白皮鞋!
看表,他说:“思雨你回去吧,我时间不够了,现在必须去思想部。”
高大光也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冷队,快去思想部吧,思想部那帮狗娘养的最喜欢挑人毛病了,你要再不去报道,他们又该挑你的刺了。”
冷峻急匆的走了。
关于冷峻的事,显然高大光是知道的。
陈思雨喊住了高大光,就问:“大光同志,冷峻刚刚才从战场上下来,为啥一来就要去思想部报道,到底咋回事?”
高大光也是反问:“你不知道?”
陈思雨翻白眼:“我要知道,还需要问你?”
苏爱党说:“陈思雨,三年前的飞行员劫机,叛逃事件可是轰动了整个北城的,你不看报纸的吗,这事儿你都不知道,你跟冷队俩咋谈对象的?”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跟陈思雨讲了起来。
当初的事情说复杂吧,也不算太复杂,要说不复杂吧,它于冷峻一家却是个沉重的打击。
事情是这样的。
当初有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劫机判逃,冷峻作为副队长,在汇报塔台后,立刻就驾驶飞机追了出去,并在机场上空跟叛逃战友展开了交火。
且在战友逃离机场前就把飞机给击毁了,于部队造成的损失并不大,而且冷峻应该是有功的。
但是,当时金部长来审查时,先是引诱冷峻,要定义他为从犯。
在空院调出飞行录音,证明冷峻没有叛逃行为后,他又以冷峻没有及时发现战友叛逃为由,主张将冷峻起诉到军事法庭,要推动他判刑,最后还是梅老司令发怒了,亲自去找二号首长呈交证据,讲事实,才把事情压下去的。
目前,司令一级是可以终身制的,梅老之所以激流勇退,也是因为那件事的原因,他保下了冷峻,但同时也触怒了金部长的后台,于是就激流勇退,直接辞掉所有的职务,回东北养老了。
既然说起冷家的私事,大家就可以悄悄的,多聊几句了。
苏爱党小声说:“思雨你不知道吧,我爸我妈,大光他爸妈都对梅霜老师有看法,思想部是什么地方,那就是解放前的76号魔窟,正经人谁愿意跟思想部为伍呀,冷队父子都被思想部整过,梅老司令也是被思想部搞下去的,她倒好,跑思想部上班去了,还天天跟着金部长一起四处批人,斗人,大家都对她挺有意见的呢。”
高大光他爸是北城军区司令部的参谋长,而苏爱党的爸,是市委的领导,他俩都属于高干家庭,平常家里聊的,自然
也都是北城上层的政治问题。
而陈思雨,原身是个只会玩的主儿,她自己呢,专精于舞蹈,并不关心别的事,要不是高大光和苏党说起,她还真不知道北城人是怎么看梅霜的。
但在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之后,她倒是突然明白,那么清高的梅霜,怎么就有勇气,咬牙去思想部当卧底,而且一当就是半年了。
思想部的政治审查,虽然不涉及批和斗,但从鸡蛋里挑骨头,他们会想办法挑一个人的思想问题,挑到一个,斗倒一个。
抱臂一声长叹,陈思雨斜挑眼睛,说:“爱党,你的皮鞋真漂亮,快去跟大光约会吧,我也该回家了。”
苏爱党再跺跺脚:“羡慕我的皮鞋吧?”
陈思雨指自己的眼睛:“贼羡慕,你看,我都羡慕成一只红眼兔子了。”
“你真可爱。”苏爱党情不自禁说。
人和人之间需要相处,曾经的李倩也不喜欢陈思雨,但现在只要说起陈思雨,就是满嘴的夸赞,而且是不带一丝嫉妒的那种,苏爱党也很喜欢陈思雨,没别的,单纯就觉得她可爱。
目送高大光和苏爱党离开,陈思雨于书里冷峻的身世,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以她判断,虽然梅老司令以自己的激流勇退保下了冷峻,冷峻也一直在做战斗机飞行员,但在将来,他应该会因为某种原因而牺牲了。
之后,思想革命结束了,而在冷兵和聂部长同时有资格被提拔为司令的前提下,因为冷峻在这十年里被思想部迫害过,且最终牺牲了的原因,总空的司令一职,上面就委任给了冷兵。
那么,冷峻,一个战斗机飞行员,会是怎么牺牲的?
在战争中死于轰炸,还是因为别的意外的原因?
……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陈思雨一路溜达,就又到了十二中的家属楼楼下。
距离金部长上楼,已经整整过去两个小时了,她估计金部长差不多应该完事儿了,得去计一下,金部长离开的确切时间。
金部长可是思想部的大领导,他每天要参加很多会议,还要视察很多工厂,企事业单位,是个大忙人,时间于他来说特别重要,秘书会为其规划时间,不会让他在某一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的。
去早了,怕斯蒂庞克上面,金部长那两个手下会注意到她。
去的太晚,又怕对方早走了,记不下确切的时间。
此时天正好擦麻黑,陈思雨又是换了新衣服的,就慢慢溜达着,装出一个散步,消食的样子,朝着十二中家属楼溜达了过去。
而就在她经过时,麻黑的天色中,金部长从楼上下来了。
那辆斯蒂庞克悄无声息的点火,就在金部长经过时,有人打开了车门,他一个闪身钻进去,车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隐入暮色中了。
陈思雨看了一下表,是7:30分。
他来的时候是五点半,走的时候是七点半,总共呆了刚好两个小时。
而这个时间,在陈思雨看来非常科学。
五点半,人们正在收拾下班,孩子们也还没放学,是大街上人最少的时候。
七点半,人们刚刚做好了饭,正在吃饭,大街上也没啥人。
不知道下一次金部长会是哪一天来,但她估计他要来,还会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慢慢往家走着,陈思雨就计划再请一周的假,继续蹲守。
而既然冷家跟金部长还有点私人过结,这就好办了,她应该不需要解释太多,就可以让冷峻给自己做帮手,间接也等于是在帮他自己嘛。
当然,要在有警卫把守的情况下,捉一个部级领导的奸可不那么容易,陈思雨不能莽撞行事,还得好好儿的再筹划一下。
走边思索,她刚进家属院,就看到有个男人快她一步,前脚进了楼道。
虽然天黑了,院子里也没有路灯,但陈思雨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不是别人,正是白山。
他在楼道里又静悄悄的站了片刻,这才蹑手蹑脚的上楼。
立刻,陈思雨就明白了,这个家暴男在回来之后,终于来找徐莉了。
像白山这种家暴男,陈思雨上辈子也见识过,她有个朋友,嫁了一个家暴男,那男人在婚内就经常家暴,好不容易离了婚,女方辞掉工作,隐姓埋名,藏了好几年,但最终被那男人找着,脸泼硫酸,给毁容了。
虽然家暴男最终被判刑了,但女方的脸和人生也毁了个一干二净。
这当然不行。
陈思雨回了家,看轩昂已经做好了饭,炉子上还搭着一壶水,眼看水开,搭毛巾拎上水壶,就说:“轩昂,快去喊龚主任和孙团长去。”
“姐,出啥事了?”轩昂问。
陈思雨说:“事关人命的大事,让大家在徐莉家集合。”
上辈子没有结过婚,也没有遇到过家暴男,陈思雨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家暴男才是正确的,但她觉得,在家暴中勇于反抗,或者还有活路,但要任人宰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徐莉家在三楼,白山已经上楼五分钟了,怕两人已经打起来了,陈思雨拎着水壶就往楼上冲,但等她上楼时,徐莉家的门半开着,里面居然传出徐莉的笑声来。
所以曾经的家暴徐莉都忘了,眼看白山回来了,爽放放他进门,俩人还聊上了?
陈思雨后退了两步,再看自己手里的水壶,忍不住就有点埋怨自己多管闲事。
男女之间不论争吵或者打架,有一点是,女方一定要有原则。
白山的家暴是改不了的,他跟吴小婉也依然在偷情,既然已经离婚了,徐莉在碰到白山时,态度坚定一点,狠一点,他以后就不会再骚扰她了。
可要她自己态度不坚定,白山随便哄哄俩人就合好,那她早晚还得挨打。
但既然徐莉是这样的态度,陈思雨就不会再帮她了。
拎着水壶,她转身准备下楼,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阵白山的惨叫声,旋即,他拉开门冲了出来,奇怪的是,他头上挂着一大堆的面条,身上稀稀拉拉的,在往下滴面汤。
陈思雨没再犹豫,举起水壶朝白山砸了过去。
滚烫的沸水在白山脚下炸开,烫上他的大腿,疼的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徐莉一把拉开门,手里举着菜刀,双眼腥红,歇斯底里:“来啊姓白的,阴魂不散是吧,还想打我,家暴我是吧,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来啊,来杀我呀!”
这一声可谓荡气回肠。
陈思雨也扯着喉咙喊了起来:“杀人啦,白山杀人啦。”
一楼的龚小明,另一个单元的孙团长,还有许许多多领导,全赶了来。
转眼间,楼梯里涌满了人,把白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
白山不但恨陈思雨,更恨徐莉,因为陈思雨只是捉了奸,坏了他的名声,是徐莉悄悄改了档案,把本该调去申城的他调到了边疆的,害他足足吃了三年苦。
他已经暗中盯梢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怕徐莉不会放自己进门,还专门买了撬门的工具。
在他印象里,徐莉就像根面条一样,既没脾气也没性格。
为了解恨,他还带着绳子,胶带,打算撬开门后把徐莉绑起来,狠狠收拾一顿。
甚至他还计划好了,要打到徐莉服气,心甘情愿的跟他复婚,再给他生几个孩子。
刚才敲开门,徐莉乍一看还有点怕他,但随即就放他进门,并笑着跟他聊起了天,还说要给他煮面条吃。
在白山看来,不论徐莉还是吴小婉,都不过个娘们,是任他这种男人宰割的弱者。
而且徐莉原来就很爱他的,看来她被打过的伤痛,和对他的恨,都已经随着时间过去,淡忘了。
他还挺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带绳子来,也不想打徐莉了。
结果他才坐到沙发上,等着徐莉给自己做一顿美味的晚餐,让他享受一下家的温馨呢。
徐莉端了一锅面条从厨房冲出来,劈头就是泼,泼完,旋即挥舞着菜刀就要砍他,而等他好容易逃脱,踉踉跄跄冲出门时,迎接他的,又是陈思雨兜头的一大壶开水!
白山头也痛,脚也痛,大腿在开水的刺激下正在迅速的泛起大白水泡。
他的腿在打颤,裤裆里一阵冰凉。
他被吓尿裤子了。
徐莉和陈思雨不是女人,她们是恶魔,是能让白山胆寒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