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子曰，还有可能是个人名
“哦……？，”李怀安见有人举手回答，顿时来了兴趣，走下讲台，来到冯山水面前。
冯山水见李山长过来，顿时有些心虚。
“你叫什么名字？”，李山长面无表情道。
毕竟是做过礼部侍郎的人物，强大的气场，压的冯山水喘不过气来，令其说话都不自觉的结结巴巴的。
“学……学生冯山水，见过山长。”
“冯山水？本次院试常州府第二名，嗯，成绩不错……”。李怀安闻言捻须，一脸慈祥的道。
还没等冯山水露出喜悦的表情。
李山长随即，脸色又突然一变道：“老夫沉浸此道数十年，都未敢言能全解其意，汝何敢信口雌黄耶？”
呃……，这变化来的太快，让在场众人都有点跟不上，不少人都吓的心惊肉跳。
尤其是坐在冯山水旁边的学子，正面承受了李山长的威压，心里不由暗暗吐槽，“你小子想出风头没问题，可别连累我们呀……！”
冯山水更是心里有一万头马跑过。
“刚才还夸人家呢，转头就变脸，山长您老人家不厚道哇……”
“老夫问你，子曰，二字何解？” 李山长没有理会众学子的表情变化，开口又问道。
“子曰？”
这脸色变化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又被这个问题给弄的欲仙欲死，不由纷纷同情起冯山水来。
“枪打出头鸟，古人诚不欺我……。”
冯山水被李山长弄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答案说了出来，战战兢兢的答道：“子曰，乃孔圣之言也；子是对老师的尊称；曰，有言、说、讲、道、传之意。”
“唔，不错，汝所看来是苦读过的。”李山长收起严肃的表情，微微一笑，对冯山水点了点头。
冯山水顿觉受宠爱若惊，连忙起身施礼道：“多谢山长缪赞，学生学识尚且不足，还请老师指正。”
“呵呵，你坐下吧”，李山长对其露出笑容，抬手示意其坐下。
然后又对在场的众学子问道：“刚才冯山水所言，汝等觉得可乎？”
众人闻言，心里又不确定起来，冯山水更是脸色一黑，感情刚才夸奖的话里……有埋伏啊？
见众人沉默不开口，李山长笑了笑道：“无妨，今日在场之人皆可畅所欲言，本山长，不以言罪。”
见其开口保证，众人也就放下心来，纷纷给出答案，有说对的，也有说不对的。
李山长见状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给出答案道：“方才冯山水所言皆对。”
在场学子顿时议论纷纷，刚才说对的人得意洋洋，说不对的则心里懊恼。
后悔自己刚才，虽然觉得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早知道就说对了。
“然亦不全乎，可有人补其意？”李山长又继续道。
“你妹的，不带这么折磨人的，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呀。”冯山水同学刚露出笑容，就被尊敬的山长给顺了个拐，心里苦哇。
“子曰，还有其它的意思？”众人闻言纷纷开动小脑袋瓜，努力在想，还能有什么其它的解释。
只是，过了好一会，都没人能想出来，各类注解，文本都没有对这两个字有更多的解释了。
众学子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其它解释了。
不过就在众人觉得不可能的时候，一个貌憨，衣着朴素的少年，缓缓举起了手。
这种时候，这个举动，一下就把在场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纷纷好奇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
当然也有鄙视的、不屑的，自己想不出来，难道你这“傻憨憨”能想的出来？
这怕又是一只“出头鸟”吧……！
尤其是冯山水，李山长话音刚落，就绞尽脑汁在想这两个字还能有什么意思，结果半天还是没想出来。
见简易举手，那表情，要多鄙视就有多鄙视，心里默念一句“小心装逼遭雷劈……。”
众人表情精彩，不过李山长却面露惊喜，挥手示意简易起身回答。
众人的表情自然被简易看在眼里，有些尴尬，但也不在意，毕竟鄙视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你排老几？
见李山长示意，也不客气。缓缓道：“禀山长，子曰还有可能是个人名。”
此言一出，现场一下“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子曰还有可能是个人名？
尼玛，这也行？……
“谁特么的，敢叫“子曰”的，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揍死他”，不少人纷纷义愤填膺，一脸愤怒。
不过也有觉得有道理的，帮腔道：“人家姓子，名曰不行吗？”
虽然对论语不太尊重，但是不可否认，是有这个可能，众人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简易。
“果日的，这小子是怎么想出来的？这谁能想的到？
最后总结，想出这个点子的都是牲口。”
即便内心强大如简易，也不由老脸一红，心里暗啐，“都看着我干嘛，老子不搞“基”的好吗！”
现场，估计就只有周胖子不一样了。
此时的周胖子用安慰的表情看着简易，像是在说“子安老弟，不怕，哥哥明天早上陪你晨练……。”
“咳咳……”
随着一声咳嗽，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李山长走到简易面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两次问名，截然不同。
一次是面无表情，一次是柔声细语，就像长辈问晚辈。小冯同学嫉妒的脸色扭曲。
“学生简家村，简易”，简易对李山长恭敬的施了一礼道。
李山长闻言，却不理会简易，转身往讲台上走去。
然后，表情严肃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缓缓开口道：“科举考八股，八股考四书五经，然答案却并不一定要在经书注解里找，如：子曰不一定就是孔圣所言，也可能是个人名字”
说到这里，玩味的看了简易一眼，顿了顿又道：
“又如：此次院试题目，“言必行，行必果” ，或可破题：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佛家有谚语曰：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做文章也是如此，写民生便要知道何为民生，写水利便要知晓水利之本，而不是夸夸其谈，要立意为本，多想因果，方能作出锦绣文章。”
此言一出，众人顿觉醍醐灌顶，不少人写文章都是遵循经书注解，关注辞藻好坏，却忽略了文章的立意本身。
好的文章，不一定要写的花团锦绣，只要立意深远，往往比一大堆形容词堆砌起来的文章要好太多。
此时的简易，早已经被人遗忘。
众学子纷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李山长。
刚才的不快，早已经抛诸脑后。
不少人还暗自后悔自己心里面对山上不敬，真是该死，等等，各种心里活动不一而足。
简易则脸色一黑，怎么看怎么觉得，李山上像忽悠范伟的赵本山。
最让简易无语的是，自己的文章还是他作案的工具。
简易无语到顶……，心里那个苦啊，无法对人言。
入学仪式在众人自“觉获益良多”，而到此结束。
李山长等老师们人离开后，众学子意犹未尽的，三三两两的，讨论着离开明堂。
简易也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