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摆烂的堂兄
听到儿子的话，四婶一咕噜爬起来，一个健步飞身上去，揪住耳朵，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上学，你不上学怎么考取功名，不考取功名怎么做官，不做官，怎么光宗耀祖”。
“我不想做官…”。堂兄疼的龇牙咧嘴，嘴里依旧倔强。
“不做官你想干嘛，放一辈子牛吗？”。四婶咬牙切齿。
“要做官你们自己做去，孙夫子太恐怖了，上学迟到要打手心，答不出课业要打手心，睡个觉还要打手心”。
“娘，您看我的手心都被打肿了”。堂兄伸出一双肿胀的双手，可怜兮兮的道。
你。四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祖母也被气的直跺脚。家里供你读书不易，你怎么能说不读就不读，简家光耀门楣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
“老四家的，小知不想上学，你们就别逼他了，这上学考功名也是讲缘分的，强求不得”。三婶靠在厨房们边，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想的美，我儿可是算过命的，许半仙都说我家知儿是文曲星下凡，日后能考取功名当大官”。四婶再次把许半仙的算命批语当圣旨。
“这不是小知自己不愿意学吗？再说了要是他功课好，孙夫子至于罚他吗？”
“家里供养娃娃求学不易，不如让我家行儿去蒙学，昨日行儿还对我说想去私塾蒙学呢，日后必定能考取功名”。
三婶灵机一动，想了个好借口，要是真能把上学名额给自己儿子那就完美了。
“你休想，昨日我送知儿去私塾，孙夫子还夸我家小知聪明又慧根呢，责罚我儿，这是孙夫子严师出高徒，你懂什么”。四婶不甘示弱道。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连祖母都拦不住，整个简家大院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直到三叔进屋，四叔闻讯，丢下肉铺赶回来，才消停。
夕阳已经完全西下，只余下一点余辉，映照天空，此时家家户户都在用晚饭，简家气氛却是异常诡异。
祖母拄着拐杖不住地叹气，堂弟简行和堂妹简丽吓得瑟瑟发抖，堂兄简知也没有再嚎叫，而是坐在地上靠着柱子，一动不动，仔细看嘴角有口水流出。
“这货不会是睡着了吧，心也太大了。”简易看的一阵无语。
“娘，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到底是做生意的，情商高，最后还是四叔开口，打破了沉默。
“哼，你们还会在乎我这老太婆吗”祖母被气的不轻。
“娘，看您说的，今日也就妯娌之间拌嘴而已，您是一家之主，家里以后还得指着你老坐镇呢”。三叔也顺势跟上。
“是啊，娘”。四婶正准备拍下马屁，哄哄老太太。
“行了行了，还嫌不够丢人的”。祖母不耐烦的打断四婶的话。
“老四，知儿在私塾的课业你们要上点心，不要整天弄些鸡毛蒜皮的事，孩子功名要紧”。
“是，娘，儿子知道了”。
“老三，你们也别心生怨怼，之前已经定下让行儿上学，娘自然会做到，不会耽误孩子上学，你们要好生干活，多赚些银钱才是道理”。
“娘，我们知道了”。
祖母虽年纪大了，但多年操持家务，家主威严尚在，一一训斥，逐一安排，叔叔婶婶们也都一一应下，一场妯娌大战彻底平息下来。
随后，祖母宣布用饭。
“啊，吃饭了”，听到开饭，堂兄简知一抹嘴角的哈喇子，猛地站起来，扑向餐桌。
四叔看到儿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抽出鞋底，一把拉将过来，啪啪，对着屁股就是两下，抽的堂兄简知龇牙咧嘴。
“不是吃饭了吗？怎么又打我？”。
呃众人无语。
晚饭，在众多心思中，草草结束。
祖母叹气，三叔三婶盘算着如何让儿子蒙学，四叔四婶恨铁不成钢的琢磨“严父出孝子”的方略。
只有几个小家伙心无旁骛的干饭，特别是堂兄简知，作为问题的源头，大战的导火索，还能没心没肺的干下两大碗，摆烂摆出了新高度、新境界，让简易都不由竖起大拇指，佩服不已。
话说之前堂兄挺机灵的，没这么躺平呀，怎么上了学，反而退步了呢，难道是孙夫子“严师出高徒”，严得太过彻底。
引起了骚年的反弹？
叛逆期提前到来？
还真有可能，简易不由想到。
第二天，一大早，简家大院又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追逐大战的主角还是堂兄，配角则换成了四叔，不过从堂兄嗷嗷的叫声中，可以判断四叔和四婶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简易，刚出房门就看到堂兄捂着屁股上蹿下跳，四叔拿着赶猪的竹子挥舞着往堂兄身上招呼，好在有三婶不时拦着，不然屁股肯定要麻了。
三叔三婶则在旁边看戏。
“我不去，我不去，呜呜呜”。
得，看样子昨晚四叔四婶的思想工作还没做通透。
堂兄梗着脖子，嗷嗷叫着，叫一声，四叔就招呼一棍子，不少邻居听到动静都纷纷跑来瞧热闹。
“老四，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听话，就该狠狠揍一顿才行”，有好事者不嫌事大，拱火道。
“是呀，是呀，我家大牛顽皮大伙都知道，我家是一天打三顿，顿顿不落下，不然就要上天了，你瞧，最近不就老实多了”，大牛母亲蒋氏研究起了她的育儿经。
众人纷纷心里暗笑，就你家大牛一天打三顿，也没看老实到哪去，昨日在泥地里滚了一身泥，回家就被一顿暴揍，今早看着又去爬树掏鸟去了…。
众人拱火，四叔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下手更加用力。
四婶心疼的不住喊着：“当家的，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坏了”。
这时祖母也被惊动，刚出门就看到这热闹的场面，脸黑的像锅底，骂了一句：“还嫌不够丢人的”。
随即吩咐三叔，道：“老三，去把门关上”。三叔关门，赶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
见祖母出来，四叔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看到祖母沉着脸，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众人。
只见祖母瞬间换了一副笑脸，一脸慈祥的对堂兄道：“知儿乖，一会去私塾上学，等下学回来，祖母给你鸡腿吃”。
“鸡腿？堂兄眼睛一亮”，顿时一扫阴霾，欢快起来，忙不迭的跑去拿书包上学。
呃……还是祖母手段高明。
再看一脸兴奋的堂兄，简易再次无语，这货不仅摆烂，还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