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陌生的男人
瞬间,赵溪月汗毛直立,头皮阵阵发紧。她原以为是不小心染上衣料颜色,于是让碧珠用力去搓,可哪怕白玉似的肌肤被搓出血珠,那块纹身却依旧没有消失。
透过碧珠手中的铜镜,赵溪月手指颤抖的搭在浴桶边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宋凌那覆盖满背的黑色纹身。
这应当是一种怪毒,只是,自己是何时染上的?
同一时刻,宋瑰的信几经曲折,送到赵溪月手上。
她毫不客气,开门见山的就让赵溪月检查后背,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纹身。原来,他们葬下宋不疑后,发现羁刀客的人总是阴魂不散,来回在附近打探消息。
而宋瑰记忆力很好,发现其中有个羁刀客,她之前在皇宫里曾见到过——也就是说,羁刀客暗中和皇家有所关联!
她在宋凌的配合之下,将这名羁刀客活捉,又打个半死,终于从他口中套出话来。原来,常赦前几年去四处寻医问药,原本是想着治好宋不疑那双眼睛。
可没想到,机缘巧合下,他从一个怪异巫医那处获得几瓶东西。对于这种没法治疗眼睛的东西,常赦并不在意,随手赏给身边人。
当初偷袭宋凌,使其染上怪病的那两人,手中刚好就有一瓶。
剩下的那几瓶,则被设技献给皇帝。黎商野自然也很喜欢这种邪门东西,为了获得更多,便出尔反尔,单方面背叛了宋瑰,甚至将她打伤,还试图用蛊虫控制她。
看完这些后,赵溪月不禁有些心烦意乱。怎么哪儿哪儿都有黎商野这人?云国究竟为何要允许这么一个疯子登上皇位?
信封上面还说,那几瓶药水被悄悄留下一瓶,落在羁刀客一名弟子手中。因他排行第四,众人便总唤他老四。而老四的匕首上,也沾有这种药水。
他是真的恨极了宋不疑,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而赵溪月在给宋不疑治病时,也无意间被匕首划破手指……
砰!
她握着信纸的手猛地砸在桌面上,眸中怒火喷涌,恨不得将黎商野亲手抓过来,生生撕成碎片!
宋凌则让她先别着急,这纹身蔓延速度不算快,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解决办法。她们还在为宋不疑守灵,打算等守满一月后,便一同出发寻找。
可被下毒的感觉十分不好,赵溪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试着用实验室里的仪器去测试病毒成分,可屡屡失败不说,实验室内的仪器还差点儿被她弄坏。
赵溪月只能暂时放弃,尽量忽视自己身上的这块纹身,并且让碧珠瞒下这件事,不许告诉其他人。
日子一晃而过,这天清晨,赵溪月收到陆婷的秘密来信,说她有一事相告,望赵溪月能尽快过来。
貔貅楼,三层,天字秘间。
白雾袅袅,茶香四溢。陆婷素手沏茶,端起一杯放在赵溪月跟前,察觉到她若有若无的焦躁后,便道:“小姐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烦?自然是她后背那块该死的黑色纹身了!不过赵溪月明白,自己现在急也没用,只能做了几个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手指摩挲杯沿,道:“小麻烦而已,不足挂齿。你今日喊我过来又是所为何事?”
陆婷道:“我在貔貅楼内见到小姐的姨娘苏氏了。”
这本不是个稀奇事儿,毕竟苏氏整日无所事事,最大的爱好就是带着自己的女儿四处闲逛购物,结交其他天潢贵胄。
但既然陆婷特地提起此人,便说明她可能有了什么不得了的发现。想到这里,赵溪月敛起笑意,视线落在她身上,眯了眯眼:“继续说。”
陆婷平淡的声音响起:“苏氏平时偶尔也会过来,但频率基本是七天一次。但最近半个月,她隔三差五的便会过来,而且身边没有赵锦书,只有一个陌生男人。”
“更奇怪的是,我查过苏氏的消费账单,发现她之前经常去买首饰、买衣裳。可自从和那男人一起后,从未涉足过这些地方,而是出现在同一家店铺。”
说着,陆婷将亲手抄录的账单递了过来,上面详细记录了苏氏的动向,最后在一个名为“奇珍坊”铺名上,抬手画了个红圈。
自从和那男人相遇后,苏氏每次出现,一定会去一趟奇珍坊,并且从里面购买一种叫做“门罗”的东西。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这东西,道:“门罗是什么?”
陆婷微微摇头,面露难色:“小姐有所不知。奇珍坊所售卖的,皆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东西。属下见识浅,也弄不明白这东西叫什么。”
闻言,赵溪月沉吟片刻,低眸在这份账单上扫了眼,大概记住上面内容后,抬手一挥,将其丢入火盆之中。
“陆婷,等到他们下一次出现时,马上派人通知我。”
“是!”
……
赵溪月前脚刚离开貔貅楼,后脚就被羽音给堵在相府门口。
她似乎哭过一场,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盯着她,让赵溪月一阵头痛: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然忘记这个小丫头了。
不过羽音这次是光明正大过来的,估计她老爹已经消了气,对她到处乱跑的行为又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去山庄找你们,怎么你们都不见了?!是不是又要抛下我一个人?”说着,她自己的眼眶先红了,薄唇紧抿,搞得赵溪月想一个负心汉一般。
她只能无奈解释:“抱歉,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也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忘记联系你了。”
看赵溪月神色暗淡,羽音隐约也猜到了什么。于是轻轻吸了下鼻子,侧过头道:“不用跟我道歉,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之前委托我种的那些杂交药草已经长成,我给你带过来了。”
说着,她取出一袋东西丢给赵溪月。
赵溪月打开袋子,匆匆扫了眼里面排列整齐的药草,却又想起宋不疑此人,宛若针扎一般,心中蓦地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