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月降生

    到了医院，医院里静悄悄的，走廊里的安全出口的标志闪着莹莹的绿光，红姑有些害怕边看着走廊上的指示牌，边摸索着妇产科的方向。

    到了妇产科门口，红姑看到了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等待的叶广平。

    “你怎么才来啊！快！快点去楼下缴费去！”

    红姑将叶旬放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自己便孤身又一次闯进了黑暗。

    红姑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在叶家这么久，叶家虽然待她算不上好，但她已然把叶家夫妻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在来医院的路上，红姑心里也在不断祷告，祷告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叶广平的媳妇安然。

    因为作为女人，红姑是经历过生产的，她深知生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过了一会儿，红姑交完费回来，她抱着叶旬在长椅上坐着等待。

    医院的走廊里有些冷，建筑里风吹不进来，但这种冷是一种阴森森的冷气，或许这就是医院里独有的一种气氛吧。

    在焦急地等待了不知多长时间后，叶旬已经在红姑的怀里睡着。红姑虽说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但她的胸前很柔软，也很温暖。

    叶旬太喜欢这种感觉了，这是妈妈的味道。

    叶旬睡得很沉，恍惚间他看到自己正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医院走廊里的一切，他看到长凳上坐着的红姑，还看到了红姑怀里抱着的自己，以及手术室门前焦急踱步的叶广平。

    叶旬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么说是因为叶旬在叶家成长的这些年，偶尔睡着了就会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仿佛飘了起来，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也能看到床上的自己。

    这次叶旬试着改变自己的视角，他好奇手术室门的另一端是什么样子。

    起心动念之间，果然自己的眼睛穿过了手术室的大门，手术室的灯很亮，也很聚焦。

    手术台上的女人全身都被绿色的布料盖住，只露出了腹部。

    此刻女人的腹部已经被医生剖开，切口处一层一层的脂肪暴露在空气中，切口深处还不断地有鲜血喷出，场面异常恐怖。

    叶旬已然有些后悔，他仿佛已经知道了手术室要关门的原因，后悔自己非要进来看看。

    就在此刻悬在半空中的他看到手术灯聚焦的女人腹部好像有一团黑影，仔细一看那是一个成年女人的黑影。

    此刻看样子，这个黑影正蜷着腿坐在女人的胸口处，它的手里好像在撕扯着什么，随着撕扯动作的加剧，女人腹部的出血量也随之增加。

    叶旬看向手术台一旁露出的女人的一只手，已经颜色惨白毫无血色。叶旬觉得再这么下去这女人肯定活不成了，应该阻止这团黑影继续捣乱。

    他试着操纵自己的，企图向手术台靠近，靠近那团黑影看自己的手能不能触碰到它。

    只听嘭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叶旬也随之从睡梦中惊醒。

    “产妇大出血，谁是病人家属？”

    一位满身是血的中年一声急促地打开手术室的大门，冲外面喊道。

    叶广平闻言也是吓坏了，“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老婆，求你，求你啦！”

    叶广平这十个月来的煎熬在这一刻统统爆发，直接跪在了医生面前。

    一个护士也跑了出来，跟医生说“产妇状况不好，孩子和大人只能选一个！”

    说完医生和护士看向了惊魂未定一脸惊愕的叶广平，同时医生补充了一句:“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产妇命能保住，以后就不能再生育了。”

    听到这里叶广平脸上的肌肉不由地开始抽动，许是太难抉择，也或许是他舍不得自己年近半百好不容易拥有的一个孩子。

    他用颤抖的手下意识去摸了摸口袋，可能是想摸一支烟抽，可出来的匆忙，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叶广平瞪着自己发红的双眼看向护士，又转头看向医生，才从嘴里慢慢挤出几个字：“我都要！”

    这时手术室里又冲出一个护士“产妇支撑不下去了！”

    夜晚的人民医院上空一道惊雷掠过长空，在血月的笼罩下重重地劈在了顶楼的天台上。

    不知是劈在了医院的供电设备上，还是单纯烧坏了电线，造成了医院的大停电，一时之间整个人们医院被笼罩在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手术室里，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穿过黑暗，直击在场每个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