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罚（4）
当变异丧尸消失在黑暗中时，柳风奔跑到了肖季与楚心身边，喘着气。
“章南天呢”肖季一边射击着丧尸，一边询问柳风。
“队长他他还在那栋楼里。”柳风拿出小刀，“他在和那只变异丧尸战斗。”
肖季和楚心：！
“我们快去救他”楚心担心的说。
“不行！”柳风说，“他让我们去避难所后的树林里等他。”柳风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我相信他！他会活着回来的！”
“好！我们走。”肖季检查一下弹夹，只剩两个了，他已经在尽量节省，后面可能还有一场恶战。
“可是”楚心看向身后的人们，“他们”
“别管他们了。”肖季收起步枪，“是生是死看他们自己，我们只能尽可能救，如果继续守在这里，只会落得一个被丧尸撕成碎片的下场，何况”肖季看着那些还在不断咒骂，吐槽的人们，“你看他们有一点想要被我们拯救的样子吗”
楚心眼中波澜起伏，似乎是在与自己的内心做斗争，最终她还是妥协了：“走吧。”
“行动！”
三人收起枪支，换成更适合近战的小刀，迅速后退，然后逐渐奔跑起来，人们看见他们向自己这边跑来，还带着身后犹如红白色浪潮的丧尸群，内心恐慌，四散逃逸。
在途中，柳风担心的向后望着，似乎是想从人群中找出章南天的身影，但未能如愿。
忽的，柳风瞳孔一缩，她看到一个人，很奇怪的女人，她有白色的头发，而且肤色偏白，那张脸她好像在哪见过，但想不起了。
那女人向柳风微微一笑，或许不是向她微笑，也有可能是向其他人，然后，女人消失了。
柳风眨眨眼，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但那究竟是谁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女人出现在此，望向浩然月空，就这么静静看着，一动不动似是那月亮对她很重要似的，一阵微风吹来，轻轻吹起她手臂上的衣袖显露出模模糊糊的三个英文字母
章南天意识恍惚，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身下冰凉，伸手一摸，是血，再一摸身上，没发现一丝伤口，但衣物的破损都证明了他曾经受过很大的伤。
他想起自己之前正在和一只变异丧尸搏斗，当然，自己被碾压了，他环顾四周，静寂无声，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除了墙上巨大的刀痕。
虽说伤口已经愈合，但毕竟自己之前受到的创伤巨大，章南天用唐刀支撑自身缓缓站起，一瘸一拐来到刀痕前，这绝对不是自己斩出的，他想，那会是谁救了自己
“醒了。”一个女声从身后的某个地方传来，那声音章南天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章南天转过身，在墙壁的阴影里，坐着一个头发雪白的女生，她通身穿着白色的衣服，在阴影中倒是有些显眼，不过刚才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她呢
“你是谁”章南天已能脱离唐刀用双腿行走，来到女人面前说。
“我是谁不重要。”女人看着她，那淡灰色的眼眸仿佛要穿透章南天的内心，“重要的是你如果再不去，你的同伴们可能就要被丧尸五马分尸了。”
“是你救了我”章南天依旧问，但语气显然有些着急。
“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还是赶紧去救人吧。”
章南天看着下方接近沦陷的避难所，一咬牙，“告辞，救命之恩来日再报！”说完迅速提刀离开。
望着章南天离去的背影，女人笑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再多，可就过头了”
另一边
肖季，楚心，柳风三人奔跑在避难所的大街小巷上，时不时回头射击，消灭了部分丧尸，但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幸好，大部分丧尸被人群引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尸群依旧在不断靠近他们。
“怎么办”楚心看着身后不断逼近的丧尸说。
“跑！不要停！”肖季喊，并再次加快奔跑速度。
路边某间小屋中
“外面咳咳发生什么了咳咳”垂垂暮年的老人躺在一张狭小的床上。
“爸，外面是尸潮”老人的儿子透过门缝向外看。
“尸潮为什么它们不来攻击我们”老人说。
“不知道。”
恰巧这时，楚心三人从小屋门前路过。
“那那是”儿子有些惊讶，“爸，那是前几天给我们看过病的那几个人！他们在引开丧尸！”
“是他们”老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爸！”儿子赶忙去搀扶。
老人挥挥手示意他让开。
他打开门，拄着拐杖走出去。
“爸！危险！”
“没事，我这辈子也活够了，一百来岁，不怕死。”老人呵呵的笑着。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当楚心三人经过时，无人上前援助，仅仅是站着，眼中透露出的恐惧与畏缩表现了他们的内心。
“唉”老人轻声叹息，“现在这世道还真是呵呵。”
他抬起头，怒目圆睁，“你们这群人，不，这群东西！老祖宗的东西，都忘了吗！”
他一敲拐杖，“当年，我亲眼所见，那成千上万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只为我华夏夺得一条生路！我亲眼所见，那长征路远，无人喊累，无人喊恨！是，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群有血有骨气的红军战士，我知道你们不敢，我知道你们怕！但我敢，我！我敢！”
他站到泥泞的道路之间，破破烂烂的草鞋依然穿破了孔，眼中光芒扫视人群，仿佛看穿每个人的内心。
“爸！你干什么啊爸！你不能死啊，爸！”他的儿子抱着他的手臂恳求着他。
“儿子在这末日，总有人要做出牺牲，来保全那些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星火，去吧，儿子，去吧，逃命，活下去。”老人抚摸着儿子的头，看着远方离去的楚心三人，然后目光变得决然，回过头，高声呼喊道：
“我，敢！即便我已经不再是军人，即便我已不在那枪林弹雨的鸭绿江边，即使我已不在那宏伟的天安门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唱着国歌，但我仍愿守住这偏安一隅，即便守不住，我的背后还有为此而努力的人，这该死的丧尸，来啊！我张建国不怕你们。”
似是回应他，远处“轰隆隆”的脚步声响起，那是尸潮，它们来了。
道路两旁的人们后退，先是一步一步，再慢慢跑起来，最后变成全力冲刺！人们一个一个跑走了，包括张先生的儿子。
“走吧，走吧，”张先生目光留恋，“我也舍不得，舍不得这世界，但，谁叫我这么傻呢”
“前辈，您别这么说，”张先生身边缓缓走来一人，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人，“军人，就是要有担当。”
“好！”张先生拍拍他的肩，“军人，就是要有担当！”
“前辈！”一个四十多岁的小伙子奔跑而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还年轻，赶紧走！”张先生推着他离开。
“前辈！我也是军人！我也有军人的骄傲！让我留下来！我要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小伙子揉揉鼻子，“我一直都没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呢！”
“认真的”张先生停下脚步。
“当然是认真的。”小伙子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看着他憨憨的笑，张先生竟是有些不忍，“会死的，也没有军功拿，你愿意”
“愿意！”小伙子立的笔直，严肃的说，“历史会记住一切！”
“好！说的好！”张先生敬了一个礼，“历史会将这一切铭记于心！”
小伙子回礼，“刘丰裕！37岁！愿为国家效犬马之劳！”
三人站成一排，各自选了一柄武器，做好攻击姿态。
只有三人吗不，远不如此。
“梁逸峰！38岁！愿为国家效犬马之劳！”
“李侠之！67岁！愿为国家效犬马之劳！”
“”
越来越多的人聚在这里，他们或少了只胳膊，也有些少了条腿，有些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刀疤，那是他们的功勋，现在，他们聚在一起，重新凝成一股力量，这是军人的意志！
“前路漫漫，可愿！”
“无悔！”
“若死，可愿！”
“无悔！！”
“尸海漫山，随我杀敌，可愿！”
“无悔！！！”
“杀！！！”
“杀——”
数十人呐喊着，向白色海洋冲去，带着无怨无悔的决心！
他们在数千丧尸中穿行，杀敌，纵使自己只是这乱世浮萍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个，也足够了。
最终，他们用以伤换伤的方式，杀死了数百丧尸，最后，在自己被斯塔法感染之前，自刎而亡，无人反悔。
只要可以让这一切有意义，死又如何
宁愿壮烈的死去，也不愿苟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