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饥不择食
闻子颜从皇甫觉民房中走出来，却意外看到等在门外的念愉。
常贵见她出来，同她打了声招呼，才对着里面道：“王爷，念愉姑娘求见。”
里面沉默了会，回道：“让她进来。”
念愉同闻子颜笑了笑，与她擦肩而过，进入了房中。
闻子颜没有回头，她端着空了的药碗，一步步离开了前院。
回到后院，药碗却还拿在手上，闻子颜看着手中的药碗有些愣神，她怎么没把碗拿去前院小厨房放好再回来？
为何，心里有些沉重？
闻子颜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单手拿碗，挺直腰板，而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进入房中，闻子颜第一件事是找系统。
闻子颜：系统，我要兑换双氧水。
“兑换双氧水需要300点券，宿主是否兑换？”
闻子颜：换。
“叮，双氧水兑换成功，宿主还剩260点券。”
闻子颜：多谢。
闻子颜看着手中的双氧水，她以为会是现代的瓶子，没想到用的是古代胆瓶，胆瓶不大，单手可以握住，里面的量估计够皇甫觉民用到伤口结痂了。
拿到双氧水，闻子颜应该再去趟前院，给皇甫觉民消毒，但想到念愉还在前院，闻子颜又没有了去的欲望。
等念愉回来了，她再去吧，闻子颜想着。
皇甫觉民房中。
念愉踩着轻盈的步伐进入房中，看见站在桌旁只穿着里衣、沉着脸的皇甫觉民，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王爷吉祥。”
皇甫觉民坐了下来，沉声道：“何事？”
念愉咬了咬下唇，豁出去一般，道：“奴婢，奴婢是李大人安排来服侍王爷的，奴婢知道王爷因为奴婢的出处，不愿宠幸奴婢，奴婢想同王爷交代自己的出身，求王爷给奴婢一次机会。”
念愉说完，跪拜下来。
皇甫觉民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念愉，冷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念愉抬头，就能看到皇甫觉民的眼中，冷漠的没有任何情绪。
皇甫觉民不说话，房内一时间异常安静。
跪拜在地上的念愉惶恐不安，却不敢抬头。
过了许久，久到念愉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皇甫觉民才缓缓道：“说。”
念愉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看着皇甫觉民道：“奴婢本是夜兰坊的舞女，夜兰坊是安陵城最大的舞坊，背后的东家是闻家，李大人…亦是夜兰坊的主子之一，王爷可能不知夜兰坊，但王爷一定听过瘦马。”
说到这里，念愉的身体轻轻发抖，嘴唇蠕动几次，却都没开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皇甫觉民周身气息更冷，他道：“继续。”
念愉闭了闭眼，将视线挪向别处，不敢再看皇甫觉民，道：“夜兰坊，明面上是一间舞坊，实际搜寻民间女子，培养成瘦马，以笼络官员富商，奴婢就是夜兰坊培养的瘦马之一。”
顿了顿，念愉继续道：“奴婢发誓，在来王爷这之前，奴婢并未服侍过任何人，奴婢…依旧是清白之身，李大人让奴婢服侍王爷，虽是李大人刻意安排，但奴婢绝无二心，奴婢出身不好，所求所愿不过是一个容身之所，求王爷给奴婢恩赐！”
念愉说完，朝皇甫觉民又拜了拜。
又是沉默。
随着时间的推移，念愉觉得周遭更冷了些，明明是较为暖和的安陵，此时房内却有种天寒地冻之感，让念愉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你当本王是傻子？”皇甫觉民声音低沉，带着寒冬之气。
念愉瞬间抬起头来，神情慌乱，道：“王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王爷不信可自行调查夜兰坊。”
皇甫觉民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封信，丢到念愉面前。
念愉看见那封熟悉的信，脸一寸寸白了下去，声音颤抖道：“王爷…不是…王爷信奴婢…奴婢没有…”
“清白之身，却让你的相好给你送药？那污秽的药物，准备给谁用，本王？”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念愉双眼蕴酿着水汽，整张脸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皇甫觉民有一瞬间晃神，念愉的神情与闻子颜重叠了起来。
皇甫觉民一步步走向念愉，伸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念愉痛得落下泪来，他道：“你这张脸，本王看着十分碍眼。”
皇甫觉民说完，甩开她的下巴，转身走回书桌，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
念愉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道：“王…王爷…奴婢…”
“常贵。”皇甫觉民唤道。
常贵推门进来，回道：“王爷。”
皇甫觉民看了念愉一眼，道：“太吵，给她点哑穴，让她就这么跪着，若她手动了，剁她的手，脚动了，剁脚。”
常贵面无表情走向念愉，点了念愉的哑穴。
念愉身体发抖，却跪着一动也不敢动。
皇甫觉民就这么坐在书桌前开始看书，常贵则守在念愉身旁，大有观察她动作的架势。
后院。
闻子颜等了许久，都不见念愉回来。
联想到她离开前，皇甫觉民想要做的事，心情又沉了一分。
采铃在旁看着发呆的闻子颜，轻声道：“姑娘，晚了，您要歇息吗？”
闻子颜不应。
采铃又唤道：“姑娘，姑娘。”
闻子颜这才回神，恍然道：“采铃，怎么了？”
“天色已晚，姑娘可要歇息？”采铃又问了一遍。
“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闻子颜喃喃自语道：“都戌时了…”
“姑娘？”采铃有些担忧道。
闻子颜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晚了，睡吧。”
采铃连忙去铺床，然后伺候闻子颜更衣，待她上床给她盖好被子后，才走出房间。
躺在床上的闻子颜却没有任何睡意，心里把皇甫觉民骂了几遍。
好一个人间佛子，受了伤脑子里还想着那些事，她不肯就找别人，伤口裂开来才好，裂开了她绝不再帮他看！
闻子颜骂完，强迫自己睡下去，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晃眼，亥时都过了，念愉还没有回来。
闻子颜忽然坐起身来，睡不着就找点事情做吧，省了自己脑海里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闻子颜起身拿出今日新买的药材，将它们一一铺开，然后开始配药，这次她要多熬制几颗药丸。
闻子颜配的专心，皇甫觉民的事情暂时忘在了脑后，待她把药材全部配完时，才惊觉已经过了子时，窗外一片漆黑，包括念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