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在高考成绩还没出来的那几天,在一高校领导,其他部门的各个领导还不知道傅丝药这个名字的时候。
傅二叔就接到了好几个陌生电话,打电话的人不同,态度也不同,但是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知道丝药的成绩不错,还是傅家隔房的养女,想要私下高价买丝药的高考通知书。
第一个打电话来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操着一口不伦不类的京腔普通话,说话时拿腔拿调的,语气有些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傲慢。
二叔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看人的样子。
“傅校长,久仰。呵呵,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谈一桩生意。你家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令爱成绩优越,今朝必定金榜题名,这以后想要前途似锦,就得舍得钱供,你家里还新添了一个小儿子吧,这上有年迈老母,下有奶娃娃嗷嗷待哺的日子不好过,生活压力大,你们普通人家指定不好受,我今儿是来帮你的,我知道你傅家有个养女,平时成绩不错,这样,不论她考上哪所大学,只要你愿意把名额让出来,我都出一万。这事儿依着你一高副校长的身份也不难办。一个养女,明年让她在复习一年就是了。你需要钱,我需要入学名额,我们两全其美,都好。”
傅二叔开始时是越听越生气,想直接挂电话,可是这人竟然对他们家的情况一清二楚,可见很早就目的不纯了,但是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原来这人打得是这个主意,后来他直接挂了电话,也每跟那人说行还是不行。
打电话的男人似是觉得被撅了面子,再没有打电话过来。
打电话来的人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女人和男人一样傲慢,傅二叔听着声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穿金戴银的臃肿女人,或许还有一双斜眼吊梢眉。她说可以加钱,加到傅家满意为止。
傅二叔一样一句废话没有地直接挂电话,女人很难缠,接二连三地打电话过来,有时大半夜的也打,语气还很不客气,骂骂咧咧的,傅二叔烦不胜烦,直接把家里电话号码换了。
可没过两天,那家人又打电话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换成了一个老太太,电话一接通,她就开始嚎,嚎傅家人冷漠无情,把她孙女害得都自杀了。
傅二叔一听,忙问人没事儿吧,老太太就嚎说是救回来了,在医院躺着呢。傅二叔想这也不行啊,他们这家人这是以死想逼啊,都有了要报警的念头了。
这事儿傅二叔不打算让丝药知道,丝药还是个孩子,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会受影响,他就和傅川商量着处理办法。
他换了号码,那家人都能找到,听着也是不差钱的,有点势力还不差钱,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家真不好对付。
傅川听得眼神越来越冷,丝药就是他的逆鳞,他当即就给转业到宁省公安局的老朋友打了个举报电话。
直到傅家办酒席的时候,丝药才听到傅兰说这事儿。
傅家四喜临门,酒席是一起办的,在海泉县的一家大餐馆。傅家办得很低调,不像认亲宴时候大请宾客,这次只请了走的比较进的亲朋好友。
九班的班长常山,魏家双胞胎,孟香和周穗也来了,几个小朋友单独开了一桌,有魏家双胞胎和傅兰在,几个人想到哪儿,聊到哪儿,气氛特别热络。
丝药和傅川一直待在山里,感觉错过了不少八卦。傅兰说到之前有人买丝药的入学通知书的时候,大家都义愤填膺的。
他们这种踏实努力的人,最看不上那些异想天开、不劳而获的人。只不过之前也没有这种人招惹他们,他们也就当做没看见。
他们九班同学这次考得都不错,全班四十八个人,有四十三个二本以上,还有四个艺术生也考上了理想大学,只有王钱钱一个同学没考上。
丝药和王钱钱不熟,但毕竟是同班同学,多少也是关心的,“那她还好吗?肯定很受打击吧。”
王钱钱的情况,魏海洋最了解,他一副你们猜咋地的表情,“我妈去他们家家访了,你们说咋地,王钱钱在家又哭又闹的,还自杀进了医院。我妈很担心她,就经常去看她,鼓励她复习,给她买书啥地,王钱钱家里面上答应的很好。
可是有一次,我妈去医院看她,偶然听到,他奶在病房里哄王钱钱,说什么那家人不识趣,给那么多钱都不愿意什么的,还让王钱钱在医院多住几日,那家人害怕就肯了,到时候她就能上大学了。”
魏东湖接着道:“我妈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话一听就是里面事儿啊,她悄悄问了医生,原来王钱钱装自杀,装病住院,其实啥事儿没有。这王家人心思就不正,王钱钱没考上还说能上大学,傻子都知道头有猫腻。我妈这才不管王钱钱了,再也没有去看她。”
常山灵光一现,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嚯”地站起来,椅子腿儿滋啦一下,把大家吓了一跳,“你们想想,傅兰刚刚说的有人要买丝药通知书那事儿,还有王钱钱这事儿!”他眼睛很亮,感觉自己破案了!
大家听了常山的话,默契地都想到了关节要点,齐齐地都看着她。丝药的肉丸子都吓掉了!
丝药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你们的意思是王钱钱就是那个想买我的大学通知书的人?”
傅兰带头齐齐点头,大家都有些义愤填膺的,尤其是傅兰,“你想啊,海泉就这么大,哪有这么巧的事,还一出手就是一万块,财大气粗的。”
孟香和周穗平时和王钱钱走的也不近,王钱钱在他们班自称小公主,有自己的小团体,她身边除了两个小跟班之外,和其他人走得都不近。只不过九班同学都重视学习,平日即使看不惯也不和她们计较。
“她想也没用,我妈说了,这顶替别人入学可是犯法的,更别论丝药考上的是京北,京北哪能让人莫名顶替,准是一办理入学就被拆穿了。”魏东湖抱着胸撇撇嘴说道。
常山坐下,示意大家小点声,“行了,我们自己私下里说说就得了,别让别人听了去,毕竟我们没有证据,小心被人反咬一口。”
丝药心里也很气。这一世没有了李家爸妈,可是那个买她未来的人还是出现了,难倒前世也是王钱钱?
王钱钱,丝药在心里一遍一遍念叨着这个名字,她今世不熟,前世也没听过,前世那家姓什么来着,李大牛和牛大花怎么说来着?
姓,姓王,对,那家姓王!所以还真是王钱钱吗?
那前世,她也考上京北了吗?
“都吃饱了?”
“川哥,川哥!”傅川一进来,大家就站起来。
“没有,才吃到一半呢!”魏家兄弟笑道。
“怎么了?菜不好吃?”傅川看到丝药抿着嘴闷闷的样子,把她带了出来。
“没有,哥,我们在说王钱钱,我今天才知道有人要买我的通知书,哥,那人是不是王钱钱?”丝药眉眼耷拉着,一见到傅川那股委屈劲儿就涌上来了。
傅川点着丝药的嘴角向上提了提,“是。”他很肯定地道。
“哥!”丝药觉得有些疼,委屈地把自己的脸蛋儿拯救出来。“还真是啊!”丝药觉得有些无力,两辈子这件事都发生了。
傅川拦着丝药的肩膀,看着窗外街道上的行人和车马说道:“我们阻止不了有些事情的发生,但是我们可以改变事情的结果。”
丝药怔怔地看着傅川,是啊,这一世虽然王钱钱也想买她的通知书,可是她没有成功,她的通知书还好好地被傅川锁在柜子里呢。
傅川告诉丝药,人不要为了过去纠结,也不需要为了没有发生的事耿耿于怀,这些情绪的内耗,除了伤害自己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好处。
而且,她相信傅川,就该相信的彻底,傅川说了会保护她,就一定会做到。她的情绪内耗,其实也是在不相信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