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沐浴杨光的理由（1）
“赢了就别回来了白痴，再回来你脑子肯定会被砰掉，别以为二楼那些恶魔会放过你。”嵩哥竖起中指回应林桑，尔后他竟从腰后掏出皮夹，将自己整个皮夹用力砸进红色角落的铁罐：“别输了狼斗士，我只差没把屁眼押进去，别让我失望了，你这条短命疯狗。”
嵩哥用力搓搓林桑的头，随后走回擂台中央。
“谁要你的老屁眼啊，呵。”林桑莞尔，他内心其实很感谢嵩哥对自己的支持与肯定。
恶魔吗？
林桑不禁瞄向二楼，倘若恶魔真的存在，他也挺想跟恶魔打打看的。
而走回擂台中央的嵩哥已高举双手：“倒数十秒！请诸位观众把握最后一局！狼斗士的赔率持续升高！请把握下注机会！下好离手！也请两位选手各就各位！”
“打爆那个黑鬼！打爆他的鼻梁！就像之前一样！上啊狼斗士！”
“加油啊狼斗士！我看好你！你就跟猛兽一样！用你野兽架势打穿那家伙的肌肉！”
“唉呀呀你们这群笨蛋，正常哪会放选手一天连干十一场？这是收割你们还看不出来？那头狼今天注定要残废了，呵呵！”
“哎呦随便啦赶快开打！我要看血！再多让我听听凄厉地哀嚎吧！双方都死尽全力上啊！”
群众们大呼小叫，然而在喧扰不休的吶喊中，林桑的心格外平静。
他仅是淡淡注视自己铁罐里那个老旧皮夹，再看看准备离开铁笼的嵩哥，嵩哥眼角泄漏出的担忧林桑全都看在眼里。
林桑不知道自己嗜血的人生究竟什么时候会结束，究竟会在何时，会以什么样悲惨的方式划下句点，但此刻看着嵩哥，看着他忍不住抓死因血迹锈蚀的铁网，瞧他那焦虑的神韵，林桑便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输。
不是怕痛，不是怕残废也不是怕死，只因为林桑深知自己不过是团街边乱滚的垃圾，侥幸越滚越大的垃圾，如今，居然会有人在意这团垃圾是否成功进到垃圾桶内。
看着嵩哥，林桑彻底明白，自己再也不是失准掉出来也无人在意的东西。
这就足够了。
林桑果断扔去染血的破毛巾，最后一次站上血牢，当然要带着胜者的背影离去。
面挂自信的狞笑，林桑大步走到mr拆解者面前：“人终究敌不过狼。”
满身肌肉又怎样？
下巴会长肌肉吗？鼻梁会长肌肉吗？眼睛和关节会长肌肉吗？
看老子把你打到后半辈子挂尿袋。林桑于心狠咬，打算让二楼那些钱鬼跌破眼镜，这局肯定要害他们发大红包给所有赌客，非要让他们送钱送得回家捶墙跺脚。
而已经走到擂台外将门上锁的主持人嵩哥则用尽所有力气高喊，只管用最热烈，最高昂的吼叫替铁笼内的两头猛兽开场。
“死斗——开始！！！”
没有健保卡的林桑当然只能看蒙古大夫。
如同过往，甚至拖着比以往还严重的伤势，林桑必须沿着城市的地下设施一路跛到郊外。
跛脚于蜿蜒曲折、彷彿迷宫般的地下水道和各种电路系统交织而成的复杂脉络，该地道由金字塔最低端的人们建造，好给他们这类见不得光的家伙跑路用。
也只能走地道，一个长相凶狠的壮年男子浑身是血走在路上不被条子盘问才怪，真要被抓去质问林桑可掏不出证件，到时肯定会被怀疑成走私客、蠹贩或是药头等，管他被误会成谁下场都一样，铁定是监狱单程票有去无回。
“操你妈的黑鬼，我干你娘，我操你妈的去死，哈哈哈活该死好，扭断你脖子真是爽上天，喀喀喀的，下半辈子你只能躺在床上眨眼睛了，呵呵……呼……噢噢干你娘痛死老子了……”
黑暗中，林桑用仅剩的左臂扶着下水道石砖缓慢前进，他垂荡摇摆的右臂已失去知觉，不知道是脱臼还是怎样，反正晃啊晃的动不了，该死的动不了。
干赢了那头肌肉怪物却也他娘的废了条手，还真符合拆解者的名号，要是再晚点挣脱，自己就会像保健室人体模型被拆成好几等份教学，主持人若有心真的可以拿着支离破碎的自己，甩着那些残肢断臂好好为台下那群渴望一夕致富的笨蛋赌徒上堂健康教育。
嗑药注射非法药物蹦出来的怪胎果真不同凡响，自己不过被抓到两秒，惯用手不过被拉了那么一下，就那么一下，那猛然一扯差点使林桑以为自己转头后整个右肩会离奇消失，自己的右臂说不定会砸在某位观众的脸上，名符其实的热腾腾现摘手臂，整条断臂满载鲜血直接黏到某位等着回地表上收惊的赌客脸上，被猛扯的当下，那画面实在不难想象。
不得不承认打了那么多场擂台，刚才那场无疑是最吃力的一战，体力所剩无几的情况连回避对手攻击都有困难，出拳的力道也不及先前几局，最终费了番功夫攀到那黑人壮汉身上，双脚夹住他粗壮的脖子再使尽全力扭转，好不容易才毙了他的颈椎。
喀喀两声后，脑部的讯号再也无法传到下半身，管你长得多大只、嗑再多禁药，瘫痪了终究是团只能躺在地上转眼球的横肉，除非能用一颗脑袋打擂台，不然还是早早躺担架乖乖进医院到病床上等死吧。
无庸置疑，那头黑漆漆的肌肉怪物今后都得装导尿管维生，真是恭喜他了呵呵呵。
“噢噢噢，干林老师痛，靠北痛，痛到老子快脱肛失禁了……”林桑边回想边忍痛，他仅剩的左手必须扶着墙壁，眼下实在没空照顾自己骨折的肋骨，不然还真想按住左胸减缓疼痛：“希望右手能接回去，应该能接回去吧？感觉只是松脱，印象中没听到断裂声……”
要是接不回去，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林桑知道自己厉害，但尚未厉害到可以单手辗压众生，又不是杨某，少一手照样打天下称霸武林。
真要少了条手别说打擂台了，路边的盲眼按摩都不一定会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