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信了
湛以词是在病床上醒来的。
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他又自残了。
这次发现的不是云然,而是医院的护士,她们吓得在浴室外面大声的尖叫,男人觉得有点她们有点聒噪。
闻到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他就感到有点反胃。
他想出院,阿睿说现在还不能出院,伤口又感染了,要想好得再待两天。
湛以词执意要出院,他这人大命的很,死不了,也没有那么的矫情。
云然来了,手里拎着一碗青菜粥,她站在病床前望着他,男人也盯着她看,她道,“别自残了!实在不行湛以词你把你自己的双腿搞残疾。”
真是有够狠心的。
她又道,“你这样搞得大家都挺累的,妈那边也挺担心你的,你就应该干一票大的,别整天自残,把你自己搞残疾或者你变成傻子都挺好的!”
湛以词听完云然的话,沉默了许久,他没有再自残了,也乖乖的听医生的话,伤口结疤之后他就出院了。
他想要牵云然的手,她不肯给他牵,他看见她在抽烟,男人神情有点不悦,“你为什么抽烟?”
云然深邃的秋眸望向远方,随后无奈的叹气,她觉得湛以词挺幼稚的,也不懂得怎么去真正的爱一个人,他现在想要获得一个东西除了霸道的抢夺以外还会用自残企图获取他人的爱。
他就好似那种撒泼打滚要糖的小孩,毫无逻辑可言,他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但他这个人却真真实实的推你入深渊。
“那你呢?湛以词!你为什么要抽烟?”云然轻声问他,他这个人挺奇怪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湛以词带云然去看米檀。
米檀的神色红润许多,反倒是湛以词,神色苍白又虚弱,脸上的神态看起来也很疲惫憔悴,这个有点炎热的天气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奇怪的是整个人看起来意外的温柔。
“然然,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以词说!”
米檀声音温柔,坐在病床上神色慈祥的看着云然,她手里还攥着湛宏给她买的珍珠项链,温润白皙的色泽已经发黄了,像是沉寂时间已久的蜡黄岁月那般,也已经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云然没有多说些什么,刚走出房间,她就听见里面一个巴掌声传来。
她的心底颤了一下。
闭上眼,不再去理会。
米檀打湛以词的那只手在不停的打颤,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这一巴掌,豆大的泪水掉落在地上,很是无奈道:“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然然就会回心转意吗?”
“你这样做她只会更加的厌恨你,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当初对她做的那些事呢?”米檀颤颤巍巍的上前抱住湛以词,是她的过错,她没有管教好自己儿子,也没有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让他看到那些不堪的东西。
她是一个懦弱的母亲,在丈夫出轨时她还是期盼男人能够回心转意,殊不知她在无形中也害了自己的儿子,导致自己两个儿子都出现了心理上的问题。
湛以词只觉得脸上的火辣辣的疼,手臂上也疼,心脏处更疼。
不要再疼了。
疼的他真的好难受。
“妈……”湛以词没有掉眼泪,但是嗓音低沉嘶哑,已经染上了一丝哭腔,“就好像你对爸一样,我失去然然我会死,你说我怎么办…我不想失去她…也不想她离开,你教我!我怎么办…”心脏处疼的他想死,一抽一抽的,每一次都差点要窒息过去。
要是别人,米檀见儿子那么伤心一定会让他强取豪夺过来,但是她是然然,不能再抢了,再抢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拉高袖子我看看。”米檀道。
湛以词不肯,米檀强行要看。
袖子拉高,上面一道道狰狞的伤痕简直是触目惊心,有一些已经结疤了,以前湛以词回去抠下来,但后来云然瞪他,他就不敢再抠下来了。
疤痕深浅度不一样。
有些深有些浅。
这全要看当时的心情。
当时要是处于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他下手的力度也会会重一些,要是处于轻微伤痛的情况下伤痕也会浅一些。
不过很多浅浅的疤痕都已经好了,现在大部分都是很深的伤疤。
伤到了肉里。
米檀尝试开导他,“然然不会结婚,到时候你或许还能看见她,伤心做什么呀!然然会回来看我,到时候你也在这里,你不也能看见她了吗?”
“嗯。”湛以词轻声应了。
云然的记忆还残存在冬天。
而现在春天很快又要就过去了。
很快又进入了夏天。
她站在精神病院门口发呆,直到湛河出现在她身后,她才反应过来。
云然打趣道:“你也是个有病的吗?妈说你是有病的,让我不要靠近你,不过我觉得你还能治疗一下,你觉得呢?”
湛河笑了,把手里的水蜜桃汽水递给云然,她问这是哪里来的,这里阴森森的,前不着店后不着街,怎么会有汽水买,男人说是放冰箱里储存的,特地等她来给她的,只是她很少来。
“不太敢喝。”
也是,这里那么多的血腥味谁敢喝呢是不是。
“干净的,怎么不敢喝。”
“给你的东西一向都是干净的。”
就像当年的那个鲸鱼玩偶。
就算塑料袋外面有一层泥巴,但里面鲸鱼玩偶也是干净的。
“妈看见我打人了。”
“也看见我那些残忍的手段。”
因为米檀看见了那些事,所以她才害怕湛河会伤害云然,加上她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所以不停的说湛河是一个有毛病的,他的确是个有毛病的,不过他还不至畜生到于对然然下手。
“妈说我会和大哥一起伤害你。”这个“伤害”是什么意思,湛河不想说的那么露骨,云然自然会懂。
“所以你会吗?”云然问。
她仰头喝了一口水蜜桃汽水。
“我倒是想,你看哥会答应吗?”湛河想靠在云然的肩上,他问可不可以靠,她允了,男人轻轻的把脑袋靠在她肩上,像是小时候那样。
“我觉感情不一定是要在一起的,你不结婚,我不结婚,我们也能照样一起出去玩,也没什么顾忌。”
“人嘛!活的开心点。”
“干嘛要受到那么多的约束,现在是新时代,又不是封建时代,女人也可以一妻多夫的,你说是不是!”
这话就有点超出云然的认知范围了,她没有回答。
二哥还是那个二哥。
只是性格上有一点变了。
但不妨碍他自恋又幽默的性格。
“你为什么伤害那些人?”
“他们自相残杀!我只负责把他们关在一起。”
倒是有几分道理。
“被陷害进来的好人我送走了,留下的都是坏人,你怎么能不相信你二哥的正义感呢?那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真正直的一个人的,大哥那疯子我学不来。”
“为什么不敢妈解释一下,我差点信了。”
“你怎么能信,我可是你二哥,你信湛以词出轨也不能信你二哥会变坏呀!”
云然笑了笑,摸摸湛河炸毛的脑袋,“嗯!我知道!二哥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