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咸鱼
云然不会理解湛以词内心最深处他孤独又郁闷,甚至孤僻变态,仿佛她的出现治愈了他,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坚韧不拔是云然的性格,她不可能会因为湛以词而自暴自弃,她甚至更努力的去工作,去学习过更多的知识。
云然刚下班就回到东城院。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了,原来米建华又来了,刚进去就看见湛宏跪在地上,米檀还在一旁求情。
云然一抬眸就看见米建华眯着眼睛在注视自己,随即他又低下头去看向那不中用的女儿跟女婿。
“爸,湛宏他都这样了是不会再出去找女人的,你就相信他好吗?”
“爸我求求你,我这辈子只认定湛宏一个人,没有其他的心思了,求你了。”
米建华恨铁不成钢,每一次来这个蠢货女儿都在求情,搞得是他这个年迈的老头棒打鸳鸯一样。
湛河与湛以词都在外面,还没有回来,只有云然一个人站在客厅上,米建华气的就要抬起手中的拐杖打人。
云然上前去握住拐杖,“爷爷不要生气!打了妈妈您会心疼的。”
米檀死活都要护着湛宏,这一棒子打下来一定是先打到米檀的,按道理应该是由湛以词或是湛河来拦的,只是他们都在外面,现在只能她来拦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拦我爸的拐杖吗?”湛宏上去就给云然一巴掌,扇的还不轻,米檀急忙起身护住云然,“他妈湛宏你脑子有病?她不拦那棍子打到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扇孩子做什么?”
湛宏一时间哑口无言,尝试辩解道:“不是,米檀,她就是一个收养来的孩子,你为了她跟我生气吗?”
“老娘收养来的给你当沙包打?棍子不打在你身上不知疼,妈的,什么东西,滚!”米檀让湛宏滚出东城院。
陈妈赶紧过来将云然带上楼。
云然回头看了一眼米建华,只见老人对她别有深意的笑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陈妈上了楼。
陈妈嘴里一直在不停的埋怨湛宏,怎么打孩子下手这么的重,都不把收养来的孩子当成人来看的。
云然轻声道,“陈妈,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我不会有事的。”
陈妈不放心的看了云然一眼,最后还是把药放在地上就离开了房间,还顺带把门带上。
云然坐在床边,窗外的明亮的光线撒在地板上,她抬手捂着自己被湛宏打疼的半边脸,一时间她有些失神。
从一个深渊走向另一个深渊,她是不是没有改变过些什么。
刚才她必须去挡住那条拐杖的,因为就在她回来刚进门的时候,米建华盯着她看了几秒,云然就知道眼神里一定含有别样的意思。
应该是他不想打女儿的,只是被气恼了,湛河湛以词又不在家,故意举起拐杖作势要打罢了,云然眼睛望向远处,要是她的父母能这般疼惜自己,她可能也会死而无憾。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踹开,云然被吓了一跳,湛以词满身戾气的走进来,狭长漆黑的墨墨阴鸷又凌厉,如同一把锋利尖锐的刀刃,那双笔直修长的长腿迈开大步向她走来,男人说体型高大,全身上下都弥漫着暴戾的气息,她很难不怀疑他是来揍自己的。
云然性格能屈能伸,立马谦卑的跪在地上,这把男人弄得怔住在原地。
“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
她也不想去拦米建华的拐杖的,只是要是她不拦着,这老人就很有可能恨上她,她每一个人都不能得罪,得罪一个她就有可能会死翘翘了。
“什么?”湛以词不明所以,拎小鸡一样将她拎起来,云然坐在床上,男人仔细端详她的脸蛋,修长好看的长指轻抚左边被打的红肿起来的那处,看起来这巴掌打的不轻。
湛以词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艹!妈的!这死太监不进棺材可惜了,老子就应该活埋了他,阉割他太可惜了,应该让他生不如死。”
男人说话很渗人,云然下意识的身体瑟缩,湛以词把药膏抹在她的脸蛋上,“去拦什么拐杖?他妈的净要老子操心。”
粗话满天飞,很刺耳。
云然其实也不想去拦,她在想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这么的好自己的就恨不得把女儿压榨抽干最后一滴价值。
湛以词骂骂咧咧的,手指上有一颗水珠,他往上看,原来是云然哭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她哭的时候都不出声,就是眼泪不停的掉,男人抬手狠狠的抹掉她脸上的眼泪,“觉得委屈?”
云然摇了摇头,委屈都是没有多少,就是心里有点难过,她泪点很低,很容易哭,湛以词低声骂了一句:“哭屁,要是不爽那就去揍他,不要在这里哭。”
“对不起!湛以词我不舒服!我想睡觉,你出去。”云然缩进被窝里,被子盖过脑袋,湛以词知道她是在里面哭,她这个习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躲在被窝里哭,等透不过气才会出来。
湛以词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云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脸蛋更肿了,这湛宏下手真狠,这一巴掌要是打到穴位她现在估计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刚下楼就看到陈妈慌慌张张的走出厨房,云然不解的看着陈妈,她脸蛋肿了,说话被打的那边脸就会很疼,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小姐,昨晚先生被打了,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我现在得赶紧做些流食送过去。”
云然错愕的望着陈妈,恰巧这时阿睿走进来,男人很有礼貌的喊道:“小姐。”
“你…”云然将想说的话全部憋回了心里,阿睿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即使他已经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她还是能清晰的闻出来。
阿睿笑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云然很难说话,轻轻的摇晃脑袋。
阿睿点点头,径直往湛以词的房间走去。
不到两分钟湛以词就从楼上走下来,见到云然男人眉目紧蹙,“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不待在房间里下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要我丑成这样都要缩被窝里不敢出来了。”
云然平静的看着他,沉吟片刻,等她想说话张了张嘴想说话时米檀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泪痕还挂在脸上。
湛河也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将手搭在云然的肩膀上,“走!去看爸现在怎么样?肯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昨晚爸妈吵的这么厉害,现在妈见到爸受伤就哭,果然是恋爱脑的女人。”
湛以词其实不想要云然去,场面太过血腥,只是米檀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要是他现在不让云然去又太明显,想了想还是让她去算了,她总归是要学会长大的。
众人刚来到医院,湛宏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医生说很大概率伤到了脑部,而且可以很明显的看见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大腿上的纱布也在渗出血液,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不需要包扎的,可见当时那人下了死手。
云然抬眸看向湛以词,很巧男人也在注视着她,他对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不敢再去看他,等湛河离开,她也急着离开比病房,米檀在这里守着。
走出医院,云然想要打车回去,湛以词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从她手中很轻易的就夺过她的手机,只见男人看了眼手机又看了一眼她,轻笑道:“哥在这里还需要打车?”
云然抬眸瞥了眼阿睿,阿睿很懂规矩的离开了,湛以词挑眉,“故意支开阿睿想与我单独相处?”
“是你做的吗?”云然闻道。
湛以词收起那虚伪的笑容,露出了真实的面貌,他脸色正在一点一点的变阴沉,握住云然的手臂将她扔到车里面。
湛以词扯下自己的领带将她的手腕捆绑在身前霸道又强势的去亲吻她,不占据主导地位的云然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吻,炙热又疯狂。
云然的脸蛋很疼,她伸手去推搡湛以词,“你这样搞得我脸蛋很疼?”
湛以词将她松开,抬手轻柔的抚摸她红肿的半边脸,“看来我昨晚下手还是轻了,应该将他弄残疾的。”
云然不敢相信这话是湛以词说出来的,“那…那是湛宏!你的爸爸。”
她很少见过有人对自己的父亲下手这么的恨,湛以词估计在很小的时候就很恨他爸了,不然也不会频繁对湛宏下手。
“所以呢?你要圣母心的劝导我善良吗?”湛以词逼问云然。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云然也很恨自己的父母,她只是想要远离他们而已,没有想过要去伤害或者残暴的对待他们。
湛以词毕竟与她的思想生活环境都不一样,那也注定他对待湛宏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对此云然没有去干涉的权利,她也不想去干涉,要是可以只想好好当一条无用的咸鱼。
“你是为了我去打湛宏的吗?”
湛以词不屑的瞥了眼云然,“你自作多情的性格越来越厉害了!你觉得你配吗?”
云然将脑袋靠在窗户上,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