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串通一气
如今他已经挟大胜之威，不管有什么动作，朝堂上的百官们，都不敢轻易置喙。
而且，大魏的苛政自商君以来，已历经百余年。
现在天下一统，也该是时候改革了。
革新，革旧。
商君之法已不可用，接下来，该是内圣外王！
夹杂霸道！
“好了，其他的就不跟你多说，一个月之内，必须将关中百姓都安顿好。”
“然后……”
“应天还有一场泼天大功，在等着你！”
杨峰神色认真，直直盯着霍尊。
他口中的泼天大功，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事成，载入青史绝不是什么问题。
“是！”
霍尊心头微热，连忙深深地拜在杨峰面前，长叩不起。
“对了，点齐所有铁鹰锐士，再把那个白莲圣女送到孤的銮舆上，随孤回应天！”
御世治人，这其中的门道，杨峰已经渐渐开始熟练。
他也懒得去扶起霍尊，扭头就对刚赶来的孙奉先道:“还有那什么狗屁教主，也带上吧。”
“不过，得关在笼子里，让应天百姓们好好看看，这胆敢在关中作乱的逆贼，到底是什么下场！”
只一句话，瞬间让孙奉先心头一颤！
这可是杀人诛心啊！
翌日。
颜府。
身为右都督的客旗，再次登门拜访。
依旧告病在家的颜森亲自为其开门，两人见面，却是一时沉默，直到来到内堂。
客旗捧起手边茶盏，苍老的脸庞上，浮起了一丝难以言述的复杂神色：“颜阁老，这些时日陛下奉命平叛，不知颜阁老认为，事情可成否？”
“早已有了结果，客大人现在发问，岂不可笑？”
面对客旗的疑问，颜森却是轻描淡写地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的苦涩，瞬间在口中化开。
但心中的复杂，却一点都不比客旗少！
“关中的叛乱已经平息。”
“陛下御驾亲征，用五千兵马成功平定了白莲乱贼。”
“如今，多半已经是班师回朝的路上。”
短短几句话，瞬间惊得客旗站了起来。
脸色惶恐：“陛下已经平定白莲叛乱了？”
“目前，大部分消息还没传回应天。但老夫自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这个情报……可信！”
颜森此时的心情不比客旗好多少。
原以为，以杨峰的本事，死在那关中之乱也不足为奇。
可如今对方不但没有出事，反而成功平定了叛乱，甚至比所有人的预期更早。
要知道，少则数万，多则十几万的叛军，按照魏军以往的作战记录，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平定！
而杨峰，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甚至根据他的情报来源，这次魏军的战损极少！
这同样是极为光鲜的成绩！
“白莲十万信众，如何能够这么快平定？”
客旗忍不住在内堂来回踱步。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最终咬着牙道：“难道，是陛下……”
“不用猜了。”
“是当初咱们都不看好的那员小将。”
颜森目光幽冷，似是在回忆霍尊的模样。
冷冷道：“就是这员小将，率先带了一千人马突袭白莲教的总坛，直接擒获白莲教主、圣女。做到了毕其功于一役。”
“有这等本事……”
“却被陛下招揽，这人只怕是不少人的心头大患啊！”
这话，让客旗心头一动。
很显然，颜森这话里有话。
“那颜阁老有何见教？”
客旗低声道：“倘若让陛下挟大胜之威而归，只怕他手中权威渐隆，咱们这位置，还能坐稳吗？”
“坐不坐得稳，那得凭个人的本事。”面对客旗的满心慌乱。
颜森虽然同样不痛快，但还算沉得住气:“你可还记得，咱们大魏有个特殊的存在？”
“特殊存在？”客旗闻言一愣。
“黑冰台！”
颜森忽然压低了声音，轻轻道：“这黑冰台乃是百年之前的一位先帝所创立，其存在极为隐秘，就算是位列人臣者，亦未可知！”
“而黑冰台所负责的事情，便是处决一切试图谋反、或者对朝廷有威胁的人，或者势力！”
“你……”
话未说完，颜森目光一抬，看了看客旗。
老狐狸们的对话，有时候不必说的太清楚。
双方心中，自然有了数。
“颜阁老，这？”
客旗被颜森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
饶是他曾扶持起了宠绝六宫的客氏，一时权倾朝野，可那黑冰台，终究是帝王的禁
这，真的是臣子们能去触碰的吗？
“若不借用黑冰台的势力，待到陛下回归应天，你我屁股下的位置没了，也就罢了。”
“只恐陛下并不是想把咱们赶下去那么简单。”
“你忘了，商君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颜森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商君，即当初入魏，为魏国制定全面改革的商茂。
在商茂权力巅峰时期，甚至比魏君更有威望！
但……那又如何？
斗争一旦失败，最终，还是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就连尸首，都未能保全！
“五马分尸的商君，未必不是你我的前车之鉴。”
颜森淡淡道：“如今，客大人瞻前顾后，倒是像个胆小鼠辈，半点都不像大魏的右都督啊。”
这倒不是颜森的激将法，但还是让客旗暗暗咬牙！
沉默了片刻，就见客旗深吸一口气，道：
“可那黑冰台向来只听从皇权，跟红衣卫一样，如何让他们帮忙？”
“黑冰台是只听从皇权……”
“但统领黑冰台的人，你猜猜，是谁？”
颜森忽然笑了，笑容有些神秘。
“如今，执掌黑冰台的宗室，乃是太上皇的亲兄弟，寿王杨莽。”
“而寿王当初与太上皇争夺太子之位失败后，本就一肚子怨气。”
“而且，寿王这一系，可不光是执掌了黑冰台。”
说到这，颜森立刻挥了挥手，示意暗卫们屏退所有在场人员。
偌大的内堂，瞬间只剩他与客旗两人。
“寿王世子，现今乃是征西将军，统领数万兵马！”
“有人，有权，有谍报机构！”
“还有寿王殿下对太上皇的怨气！”
颜森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势，缓缓开口：“这事，客大人觉得还难办吗？”
有了如此条件，事情自然就不难办了。
客旗再次深吸气，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