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玫瑰花
切茜娅咯咯笑起来,她把被拉兹罗的嘴唇吸住的手背抽回来,“你好过分,柯里昂先生!”
切茜娅歪坐在长条酒桌上,拉兹罗便把手随意的撑在她的大腿边上,他的手掌与她的肌肤只有薄薄的一层布料之隔。
他手上的热力透过布料渗入切茜娅的皮肤,切茜娅不着痕迹的挪了挪。
拉兹罗毫不在意的笑,他白衬衫领口开着,露出一片结实的蜜色肌肤。他原本就比在场的所有男士都要相貌英俊,这随意的打扮让他更出挑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吻呢,柯里昂先生?”切茜娅慵懒的回答。
拉兹罗深情的看着她红润的嘴唇,“起码,也得是和小姐杯子里的酒一样的待遇。”
切茜娅伸手抚住了拉兹罗的肩膀,笑的前仰后合,“先生,您真会说话!您是说您的身子也软的像这酒一样了吗?”
她纤细的手指贴在拉兹罗隆起的肌肉上,仿佛无意似的动着指尖,轻佻的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拉兹罗和他的两个哥哥性格不同,他久居人间,历来喜欢以不同身份出席宴会,宿醉花丛,招蜂戏蝶都是常有的事。
但是像切茜娅这般的贵族小姐倒是第一次见,他早就耳闻“安洛先高地玫瑰”的声名了,今日一见真人,才知毫不夸张。
拉兹罗仿佛无视了切茜娅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只是专注的看着切茜娅的唇。
“那倒还没有,小姐想试试把我变成那样吗?”
切茜娅目光不经意的掠过他勾起的薄唇,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可是她现在不想,尤其是在刚刚见证了他亲吻十二个贵族小姐之后。
太过同质化的举动,会让她很快被神明忘记的。
“柯里昂先生,您可真是个情|欲旺盛的男人。”
切茜娅放下了搭在拉兹罗肩膀上的手,她腰肢一歪,就倚在了身边坎普恩的手臂上,“那么多漂亮小姐还不能使您满意吗?”
“她们加起来,都比不上洛佩兹小姐千分之一的美貌。”
“有俗谚说,不要亲吻太美丽的女人,那会给男人带来不幸。”
“不能吻您已经够不幸的了,我想不出来我还能再不幸一点。”
拉兹罗靠的离她近了一点,他能感觉到那个散发着玛尔维娜的气息的物件就在她身上,可是她那件裙子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
他一定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切茜娅说:“我喝了很多酒呢。您喝香槟,我想您大概不喜欢红酒的味道吧。”
“我的确不喜欢红酒。”
拉兹罗坦诚的说,“所以我想尝尝您的吻能不能改变一下它的味道。”
切茜娅瞅着自己杯子里的酒笑,她身后的伊莲已经皱起了眉头。
这个柯里昂公爵好讨厌!他得不到小姐的欢心,还硬要索吻!
拉兹罗暗地里打量着切茜娅,贵族世家放小姐出来交际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她们寻找合适的配偶。
而这位洛佩兹小姐身边英俊的年轻男人特别多,她的美貌令所有人钦羡,又令人望而生畏。有这一群男人围着,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虽有心想接近她,但是却没有人那么做,因为那无异于自取其辱。
切茜娅却忽然改变了口风,她从酒桌上跳下来,绿眼睛里好似汪了一层水雾,翠的像是要生出藤蔓来,把她看着的人紧紧缠住。
“好吧,我真敬佩柯里昂公爵锲而不舍的精神。”
她随手把酒杯递给身边一个男人,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了拉兹罗的脖子。
就在她柔嫩的双唇即将碰上拉兹罗嘴唇的一刹那,切茜娅的眼里闪出了狡猾的笑意。
“先生今晚上亲吻了太多女人了,我不想同别的女人间接接吻。”
她柔声曼语道:“我换个地方吧。”
切茜娅低下头去,吻在了拉兹罗的锁骨上。
她轻轻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粉红的牙印。
拉兹罗手抚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她身上的确没带任何东西,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那物件离自己更近了——只有一个可能。
拉兹罗的目光落在了她饱满的胸脯上。
下一刻切茜娅咬的更狠了,拉兹罗不由得轻轻吸了一口气,在她耳边呢喃道:
“真够狠心啊,宝贝。”
切茜娅的技巧比拉兹罗丝毫不差,牙尖扎着肌肤,那感觉仿佛是带刺的玫瑰花在他颈上盛开,刺痛又强烈的快感逼的拉兹罗向后仰了仰脸。
在他想用力抱紧她,叫她吻的更用力一点时,切茜娅已经退出了他的怀抱。
“这是个特别的印记。”
切茜娅的手指扫过那个牙印,“柯里昂先生,别人看到它的时候,记得要说,这是切茜娅·洛佩兹不想吻你的唇,所以在你脖子上留下的哦。”
快感的迅速流失,给拉兹罗带来了极大的空虚感。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双绿眼睛,心道自己没有用神力强迫女人的习惯,否则一定叫她在自己的床上笑不出来。
切茜娅喝完了长桌上的最后一杯酒,两颊都浮上了绯红,脚下也软绵绵的。
那一众绅士还围着她,切茜娅随手勾过欧图尔的脖颈,带着七八分醉意,敬了个礼,说:
“报告长官,惩罚完毕!”
一身皇家禁卫军军装的欧图尔怜惜的扶住了她,“洛佩兹小姐。”
“得啦。”切茜娅摇摇晃晃的牵过伊莲的手,嘴里对着欧图尔说话,却侧脸媚眼如丝的看着拉兹罗,
“谨慎一点,先生们,我未婚哪。”
身后的人还想跟上来,伊莲不得不回头警告说:“小姐要去更衣室,先生们也要跟来吗?”
安德森·伯恩斯今天晚上闲居在家里,他摩挲着手里的扑克牌,想找几个朋友来打二十一点。
突然他家大门哐当响了一声,安德森寻声走去,高声问道:“谁在外面?”
他在门口站定了,一个披着黑斗篷的高大男子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而他家那扇铜花门已经被从门轴上扯下来了。
“你姓伯恩斯?叫什么名字?”
那人开口沙哑问道。
“安德森·伯恩斯。”
安德森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的手,那手被血浸的鲜红了,左手里还握着一样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人心。
瓦勒斯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扔掉了手里那颗伯恩斯家看门人的心脏,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他闪现在安德森面前,铁钳般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你认识一个叫卡尔佩珀·伯恩斯的人吗?”
安德森浑身都抖起来,“灾难神……”他结结巴巴的说,“你是灾难神……”
那只手扼紧了,“我问你话!”
“没有!”
安德森惊恐的说,“我发誓我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瓦勒斯卡握住他的手臂,抵在门上猛地向后压折过去,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一道鲜血迸溅而出,门框变形,而那半截手臂也被生生折了下来!
安德森惨叫起来,瓦勒斯卡声音愈加阴森,“那你有叫索菲娅的妹妹吗?”
“没有,没有!”
安德森疯狂的摇头,“我没有妹妹。”
瓦勒斯卡金黄色的眼睛里眸光一闪,他随即把安德森像一块破抹布那样掷在地上,讽笑道:“你们姓伯恩斯的人,大概是把某个女人给得罪了。”
安德森惊恐的缩进了墙角,瓦勒斯卡冷声道:“你认不认识一个金黄色头发,绿眼睛的女人?”
安德森吞咽困难,“我……认识的女人很多,”他小心翼翼的说。
“那个女人很美。”
安德森吐了口气,“切茜娅·洛佩兹!”
“切茜娅……”
英俊而阴沉的男人坐在沙发里,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她是什么人?”
“安洛先的交际花。洛佩兹家的小姐。”安德森看着灾难神的脸色,低声补充,“远近闻名的……荡|妇。”
他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脖子已经被生生扭断了。
瓦勒斯卡站在门口,用沾满鲜血的手掏出了一长条羊皮纸。那个欺骗了他的女人,说自己是卡尔佩珀·伯恩斯的妹妹,但事实证明,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于是他找到了所有姓伯恩斯的人,挨家挨户的问是否认识绿眼睛的金发美女,他找到了一百多个人。
瓦勒斯卡不耐烦的在名单最后一行写上,“切茜娅·洛佩兹。”
现在他要将这个名单上的人从头找起。
直到找到那个女人为止。
切茜娅从偏门里走出了晚宴大厅,向门口的侍者问了一句,“几点了?”
“已经一点钟了,小姐。”
切茜娅吐了口气,“伊莲,你去更衣室等着我吧,他们估计待会儿要追过去的。”
“那你去哪儿呢,小姐?”
“我随便转转。”切茜娅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怀亚特要的那几个问题你都记下来了吗?”
她是“安洛先玫瑰”,高地上最美艳的交际花,也是怀亚特·洛佩兹红衣主教刺探情报最有利的武器。
任何男人在面对这样一张能说会道的烈焰红唇时,都会情不自禁的吐露他们的秘密。
“都记了,”伊莲连忙把本子给切茜娅看,“坎普恩对教会的态度,埃里亚特在意大利都干了什么,还有……”
“记了就行了。”
切茜娅厌倦的摆摆手,“收好了,我走一圈就回来。”
她沿铺波斯地毯的走廊走下去,这地方不知道通往哪里,但是很幽静。切茜娅走过转角,感觉到迎面吹来的一阵凉风,便信步走了过去。
走廊尽头通往半面露天阳台,铺着小蔷薇花的瓷地板,密密的葡萄藤蔓攀住了佛罗伦萨样式的栏杆,这里没有灯,一切都隐没在黑暗里。
切茜娅伏在栏杆上吹着冷风,头脑好像越发昏沉了,她觉得胃里很难受,但是吐不出来,只好叹了口气,整个上半身都仰在了栏杆外面。
在罗盘与她的身体贴紧的一瞬间,切茜娅猛地感觉到罗盘的指针又摇晃起来。
这倒比冷风更能让切茜娅清醒了,拉兹罗追她到这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