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张教授
好一会，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才走了出来，一只手抓着肩上灰色的披肩，另一只手抓着门把。头上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看来她是个讲究的女人。
“我们找张老师。”
慕苍梧怕记错了名字，回头看了看朝碧海。
“你们是谁？”
女人一脸疑惑得打量面前的俊男美女，似乎并不想开门，抓着门把的手加重了力道。
朝碧海依然一身合身的黑西装，高贵、气派、带点邪魅。朝碧海休闲的白毛衣衬托他唇红肤白的半成熟美男脸，优雅知性。
当她看清楚慕苍梧的脸时，挑了挑眉，眼睛发光一般喜出望外。
两个哥哥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一样，亲自帮慕苍梧搭配穿着，显然是现代公主的打扮，但不会累赘，反而凸显出她本来柔眉大眼的灵动。
“我们是他的学生，太久没联系了，想来拜访一下他。”
朝碧海走上前去，看见女人的脸在微黄的路灯下，格外阴森，他走到慕苍梧旁边，把她护在身后。
朝汐海透过门缝，看到屋里一道黑影快速地上了二楼，他也多了两分警惕。
“张老师睡了，下次再来。”
女人下了逐客令，随即便要关上门，朝碧海迅速伸出了一只手抵住了门扇。
“张师母，我们可是特意来拜访的，多年前，承蒙他的悉心栽培，知道他白天忙，现在就想见一见便离开。”
朝碧海与女人僵持着，女人力气很大，朝碧海的手快要被夹门到了。朝汐海上前加了一把劲，推着门。
“外面来了我的学生吗？秀芝啊，就让孩子们进来吧。”
屋里传出男人的声音，女人也不好再拦。她突然松了手，大方地开了门。
三人走进院子里，诧异地看着院子里任由自由生长的花草，虽然是冬天没有花，可一些植物依然翠绿。
慕苍梧走到女人的身旁时，女人侧脸冷笑了一声。跟在三人身后走进屋子，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微微抽搐。
“我们不找她，她倒自动送上门来，呵呵。”
秀芝压低声音，皮不动嘴动地跟张教授说了一句。声音很小，以致其他人没察觉。
屋子里两盏暖黄光的吊灯，局部照着小客厅的中间，一套具有历史的沙发，垫着花垫子。茶几上放着2杯茶，冒着徐徐上升的薄烟。墙上挂了几张孩子的画作，稚嫩的笔锋，大胆的用色，大人画不出来的风格。
张教授坐在一角审视着踏入他领地的三个人。他没有站起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慕苍梧的身上。
朝碧海明显感觉他到那诡异的眼光，和刚门外女人的眼神如出一辙。他走前一步挡住了慕苍梧。
“张老师，好久不见，最近一次见面，是在8年前了吧。”
朝汐海首先开口，为了找妹妹，当年他可是不少找张老师问话。
“你是朝家的大公子？”
张教授明知顾问，8年前在他的书法培训班里，年轻气盛的朝汐海当场揍了他几拳，但他作为老师，理解孩子失去妹妹的心情，他不想闹大，选择了隐忍。
“是的，我妹妹慕苍梧，你还记得吧？”
朝汐海不急不慢，右手整理整左手的腕表，眼神坚定的盯着张教授。
如今的朝汐海做事内敛老成，商场上更是杀伐果断叱咤风云，面对着伪装的人，他知道怎样去对付。
“哈哈，有点印象，你看，我年纪大，经常忘事，你们要多体谅。”
张教授知道不好忽悠，一改态度，笑呵呵地站起身来。
“来，坐下来聊。天气冷，喝口热茶。”
叫秀芝的女人，端了三杯热茶放到了茶几上。淡淡的茶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放下了茶杯，她又走进厨房，拿出来一碟手工做的牛轧糖。
“张老师，你为什么会放弃了书画，而改成摄影呢？你看你学生的画作，都那么出色。”
朝汐海看到墙上裱起来的国画中，那幅粉色的梅花最为生动逼真。
“也没什么，只是人老了，手握不了笔，摄影可以辅助器材，操作简单。”
张教授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来，尝尝云南那边的古树茶，那是师母做的手工糖果，也可以尝尝。”
在他的邀请下，慕苍梧首先端起了茶杯，朝汐海也喝了一口茶，谨慎的朝碧海只吃了一口牛轧糖。
“嗯？好难喝。”
慕苍梧觉得茶很苦，朝碧海给她拿了一颗糖。吃了糖的慕苍梧立即舒展了眉毛，正合她的味道。
“你的摄影展我们参观过，要拍出大山大河为背景，加上捕捉到天真烂漫的孩童笑脸，也是不容易。”
朝汐海边看着慕苍梧可爱的模样，边试探着张教师。
可是毫无杀伤力，水灵又可爱的慕苍梧，其他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呢？张教授若无其事地吞咽着口水，喝口茶冷静一下。
“张老师，张老师、、、”
“呃？不难，不难。”
张教师走了神，不自然的放下茶杯。
“天黑了，你们早点回家吧。”
“张老师，我还是当年的问题，我妹妹那天明明是过来你的书法班上课的，她当真没有去到你的班上吗？”
小苍梧的学习课程表，朝汐海很清楚。
张教授的书法班，就在他们家3公里远的一个小区里面，小区里还有其他的艺术班和补习班。他们经常过去那里上课，所以司机把小苍梧送到小区门口，她便自己走进去。
她失踪后，小区的保安竟然说那天刚好更换新的摄像头，只有门口的摄像头拍到她进去，却没有看到她出来。一个活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世界上。后来朝阳集团把整个小区买了下来，一千多户，几千人连夜在保安的严格搜查下离开小区。
后来长达半年的搜查，把小区里里外外挖地三尺，都找不到人。至此，小区丢荒至今。
“没有。”
张教授依然保持8年前的态度。不知道是真的没有，所以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还是谎言说多了，成了自然的顺口。
“哎呀，肚子疼。张老师，我想借卫生间用一下。”
任何犯人，都不会自己坦白，还是要先找到证据。朝汐海捂着肚子，故作肚子痛。
“、、、在那边。”
沉默片刻，张教师看了看秀芝，心领神会的秀芝领着朝汐海往里面走去，带着他来到了卫生间。
两人在狭窄的卫生间门口，四眼相看，都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局促地两人僵持了好一会。
“你不是肚子疼吗？”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秀芝催促着朝汐海。
“哦，是，我看这些布置得很别致，让我多看了两眼。”
朝汐海浅笑一下，走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