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于煤气中毒

    凌晨两点钟，北方的十二月已经是冬天温度最低的时候了，空荡荡的街道缓缓驶来一辆很破的老款大众，看起来有很长时间没洗了，灰的都要覆盖住黑色的底色了，像从报废场开出来的一样，跟周围的高档小区很不搭，黑色大众慢慢拐进茁景园的地下库。张寒慢慢找到一个监控不易察觉的车位，慢慢停下，这个小区跟车库的摄像头她已经蹲了好几天了，基本摸清了监控死角。从车里找出了单元楼卡，因为这个小区很高档，安保也很严格，她没有住户的举荐是进不来的，得到楼卡还废了一番功夫，一个星期前，张寒就每天跟人进出，在保安眼前混个脸熟，不是送瓶水，就是热情的打声招呼，保安一般不会对这种四十多岁的慈祥大妈产生防备之心，张寒混成脸熟就没事闲话下家常，说自己是李常家的保姆，还不时跟保安说一些李常不为人知的秘密，保安顺理成章的把张寒当成了自己一样的打工人，只是一个爱八卦的中年保姆，所以当张寒惊慌失措的找保安借楼卡的时候，保安也没有过多犹豫，张寒拿着保安的卡去又找人花高价复刻了一张。这时候张寒手里积蓄基本花光了，李常住在这个小区也是张寒花高价雇人查出来的。张寒的手有些颤抖，摸着新买的杀猪刀又兴奋又害怕的摸了摸，爸爸妈妈还有琳琳等杀了李常跟楚羽那对狗男女，我再来找你们，现在我要为你们报仇了！！今天是个最好的时机，张寒跟了李常一个月，终于发现这对狗男女每逢周末都

    会去参加商务聚会，李常为了快速进入上流社会，每次都会喝的烂醉，而楚羽那个贱女人也会陪着自己的奸夫到处拉人脉敬酒，今天张寒特意在她们总去的会所边上守着，因为怕被发现，提前两个小时车就靠在一个角落里停着，熄火后张寒爬到了后座，把车伪装成一个停在路边的空车，十二月的冬天，非常煎熬，张寒却不觉得冷，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跟可爱的女儿就那样变成一具一具冰冷的尸体，张寒的血都要燃烧了起来，凹陷的脸颊上一对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会所门口，盯了大约一小时，李常跟楚羽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楚羽一身高订礼服头发高高盘起妆容精致，大约三十岁挽着李常一边交谈一边走进会所，今天的李常穿着得体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已然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俨然看不出是曾经跪着求张寒再给他一点学费的农村男孩了。张寒看着李常跟楚羽进入会所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冻透的鸡腿，她要杀死两个成年人，必须有体力，自从爸爸妈妈跟女儿去世后，她一度丧失活的欲望，办完了三个至亲的头七她的头脑也渐渐清晰了起来，父母女儿死于煤气中毒，父母是把孙女当成心头宝来疼的，路上有个石头都怕挡住孙女的路，都是要搬开的，怎么可能做饭不关煤气，女儿也十三岁了，是非常听话懂事的孩子，也会做饭，不可能去动煤气，而且煤气装有报警装置，当天警察发现报警装置刚好没电，张寒当时接到电话的时脑袋要炸开了，看着床上的父母跟女儿根本不相信已经死去，还是像平时睡着了一样。头一天李常去吃过晚饭，但是李常吃过晚饭就走了，例行询问过后就被律师带走了，李常失去了女儿还在警局大哭了一场。最后这件案子就判定为老人做饭炉灶漏气，属于意外事故，并非人为，结案了。但张寒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她当时跟李常正在协商离婚，两个人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张寒也同意顺利离婚，但是涉及到两千万的债务，两个人存在很大的分歧，一直争执不下。张寒跟李常都是农村出身，后来张寒的爸爸得到亲戚的提携来到帝都打工，那时候房价还没有抄热，张寒爸爸也发展的不错有一些存款，把老家的地跟房子都买了，又从亲戚朋友那借了一点，在帝都买了一位置不错的大厂房，加工袜子，一点点做了起来，几年还清了债务，还小有积蓄，又买了房子，正好赶上楼市动荡，政府又要占地，工厂干不了了被动迁了，张寒变成了拆二代，分了不少拆迁款，家里一下子条件就好了起来，李常也是在那个时候来张寒家的。那一年张寒读高一，李常读大学一年级，是村子里少有的学习好的男孩，很有出息考到了帝都，张寒的父亲跟李常的父亲是发小，现在条件好了，自然会帮帮发小照看下发小的儿子，得知李常父亲生了重病，家里顶梁柱倒了，张寒父亲想帮帮这个同一个村里出来的优秀孩子，就请他来给高一女儿补补课，张寒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李常的时候，李常瘦的吓人，一米八的个子也就只有一百斤左右，穿的一看就是地摊货，全身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那种，头发长长的，皮肤白的好像终日看不见阳光，走进来话不多，坐在那里佝偻着有些局促，这课一补就是七年，高中三年张寒很顺利就升入帝都的大学，大学放假期间还是李常来补课，直到研究生期间补课算是正式结束，几年间，李常用补课的工资过的很不错了，至少每个寒假暑假在张寒家吃的很好，也变成了正常男孩的身材不在瘦骨嶙峋，衣品也变好了一些，唯一不变的是有些阴郁的性格，张寒的父母是越来越喜欢李常了，说什么男孩子话不多稳重，靠谱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总有意无意撮合两个孩子，张寒的性格比较温顺，在研究生毕业后李常的一场惊喜求婚下，张寒顺着父母的心意也就答应了，李常的母亲在李常小的时候就病死了，父亲几年前也没挺住去去世了，家里也是一贫如洗了，李常因为没有钱交学费而给张寒下过跪，后来张寒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李常未来几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张寒父亲资助的。李常毕业后并没有进上市大公司，而是进入小公司，职位高一些薪水也高一些，张寒毕业后进入了跨国大公司，职位地薪水低但是前景很不错。两个人顺理成章的结婚，婚后李常一改阴郁的性格开始变得圆滑世故，在单位很是如鱼得水，而张寒也凭借好的性格跟过硬的知识技巧混的不错，得领导赏识，在二十七岁这年，两个人迎来了第一个孩子，李常温柔的对张寒说，寒寒，你辛苦了，剩下的日子就让我来努力吧。于是张寒放弃了事业上升期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为丈夫事业出谋划策为女儿成长添砖加瓦。随着李常事业发展越来越好，日子也就越来越平淡，那年冬至也跟现在一样冷，夫妻俩跟女儿来到父母家聚餐，李常有个项目说是正在筹划启动中，需要启动资金，领导把这个机会给了他，投入启动资金项目坐下来就有很高的分红，李常把合同都带了过来，想要借钱，父亲这么多年早已对李常非常信任，投入了家里全部存款，大约七百万，又打电话给很多亲戚打电话担保借了三百万，凑了一千万给了李常，随着项目越来越忙，李常也开始不回家了，每次问都是怕耽误女儿睡觉，耽误女儿学习为由，在公司加班。过了两年，这个项目依然没有踪影，张寒也开始急了，亲戚朋友都从父亲要钱了，家里没有什么存款了，张寒自己没上班又没有积蓄，从李常要刚开始还说快要开始运营了，很快就有钱了，后来张寒问的多了，李常干脆发来一份离婚协议，说只要张寒离婚这个钱就给！这份离婚协议无异于晴天霹雳，父亲的钱还没着落自己又要离婚，那么离完婚这个钱还上哪去找，张寒是不同意的，这个事情就一直僵持不下，张寒甚至都不明白这么多年李常为何要离婚？正好有一个同学在另一个城市做法官，张寒找她去咨询一下这个情况，当天晚上刚到跟同学寒暄一下，第二天就被警局的电话打醒，说父母女儿都煤气中毒已经死亡，张寒的心好像都不会跳了，紧张的呕吐起来，手脚发抖，确认了无数遍，同学开车把张寒送到家，张寒像疯了一样跑到楼上，看见爸爸妈妈跟女儿安静的躺在床上，疯了一样扑上去，却摸得满手冰凉已经僵硬，这时的张寒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在醒来时看着病床边一群亲戚，全是来要钱的，想着父母女儿尸骨未寒，张寒已经哭不出来了，看着一群好像长着獠牙的怪兽恨不得把她生吞了的亲戚，张寒最后张了张干涩的嘴，哽咽的说道，欠你们的一分不少我全给你们，半月之内你们放心，现在你们给我走给我走！！每一声都声嘶力竭，周围的几个亲戚，看着张寒这样也要不来什么，撇了撇嘴，都撤出了病房，终于世界清净了，张寒哭的声嘶力竭，明明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了。张寒联系了几个关系很好的同学，帮忙把丧事办完了，期间李常一直没有露面，自己女儿的葬礼都不参加，电话里李常带着哭腔说不能接受女儿的离去，不会去参加葬礼。张寒整个人被悲伤笼罩，也没有心思管他。葬礼办完，想着李常失联的状态这个钱暂时是要不下来了，张寒联系了一个二手房车经纪公司，把房子已低于市场二百万的价格火速处理了，也把自己的车也卖了了，一共卖了六百万，想着父亲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欠过别人的，张寒把那些亲戚们的钱连本带利都还好了，知道那天在医院做的过分，拿完钱，她们就灰溜溜的走了。这样谁也不欠，算是没有污了父亲的名声！！！回到暂时租的房，张寒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周，再出来时，鬓角已经全是白发，乌涂涂的好像六十岁的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