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事
徐老太的灵柩,停在大堂的正中间,在灵柩左右两边各点燃一根白色蜡烛,作为徐老太的灵魂引路照明灯,并要有守灵亲属看管,以保证灵前白蜡昼夜长明,如果灵前白蜡熄灭,那就意味着不祥之意,大凶之兆,那在东北民间是特别注重的事情,不过大多也都是延续旧时的习俗。
徐家在本市的影响力特别大,无论是哪一方面的人只要听说徐家,那都会另看三分,这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富亲朋多,人穷断六亲吗,有的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想来套套近乎,所以为徐老太来守灵的人挤满了整个大堂,等待送完徐老太在人间的最后一程再走,也就是民间所说头七以后。
据说这“头七”当天的“子时”死者会回家探望,家人烧一个梯子让魂魄顺着这趟“天梯”到望乡台,在鬼差的看押下看一眼自己生前所居住的地方,然后才会含泪默默地离去,进入黄泉,黄泉路也就是中阴身去往阴间的最后一程,进了黄泉就算过了户了,否则即便死了也不能叫鬼,因为人死后只能说是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的中阴身,无家可归四处飘荡做游魂,这还是其次,尤其是永远无法投胎四处寻找替身,饱受风霜雪雨的摧残之苦。
徐老太的丧事办的可谓隆重到了极致,按理来说徐老太在天有灵也该很欣慰,可是啊,这怪事头一天晚上就发生了,吓得众人是大惊失色。
当天晚上灵堂之内的人轮流换班看守,作为子女,这头半夜理当是徐保华的家人守灵。
阴暗的大厅之内,蜡烛的火光忽明忽暗,气氛显得十分深沉恐怖。
徐保华兄弟几人披麻戴孝跪在丧盆旁为老人烧纸钱,在场的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悲痛之色,只有徐保华的老婆满不在乎的带着八岁的女儿回到房间去睡觉了。
所谓子女不孝没有福报,老人无德全家遭殃,就在徐保华的老婆张红梅走进走廊的一刹那,发现正前方居然有个低着头供着腰的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对面的角落里,看这形态极为像婆婆的身影。
吓得张红梅一把抱住了女儿徐佳慧,揉了揉眼睛在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心中的杂念太多出现了幻觉,最后确定走廊之内确实空无一人才安心抱着孩子去睡觉。
其实张红梅看到的并不是幻觉,这一切也就只有后来的张红梅心里最清楚,在东北民间有这样的一个说法,主要也还是延续旧时惯例,去小庙报道,也就是常听的报庙送浆水,由亡者的女儿来给哭道,但徐老太并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那这个事情当然就落到三个儿媳妇的身上了,作为人妻的张红梅,婆婆刚刚去世即便没有感情是不是也要装一下吧,连去都没去,我也不得不服徐保华的忍耐力,那到了晚上家人都在给老人守灵她又如何安心去休息的呢。
这年纪大的人经常说,想要获取福报,行善积德一定要抓住重点,布施乃是六度万行之首,能将财物布施给穷苦人,一定能得好报,但百善中“孝”却排在第一位,那么守先要对父母好,才是正确的天道之理,
若悖逆以及加害父母,就会受到天地的不容,以及九泉之下也不会被原谅,要么说人若不孝即便死了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就在张红梅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浑身一抖失去了知觉,等自己从麻木中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黑蒙蒙的山间小路上,烟雾连冒,浑浊一片,感觉像是浊气占据了一切,巨大的树枝夹杂着雾气笼罩着上空,连带着夜行者的叫声,无比的渗人。
张红梅抬头看了看四周加快脚步想走出这里,可是跑了很久还是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越是如此这心里越是恐惧,就在于此同时发现前面隐隐约约有一些亮光,这张红梅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奔光亮之处快速走了过去,离得越近越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还有哭声,就在心事重重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拌在了一根藤条之上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正好滚到了火光之处。
奇怪的是张红梅并没有感觉到有一丝的疼痛之感,也顾不上想太多站起身凑前一看,头发差点被吓得竖起来,是一个行为诡异的老太太,再给死人烧纸钱,这种时间夹杂着这种环境,遇到这种毛骨悚然的事情,换做是谁也得吓个半死。
张红梅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老太太并没有回头,用沙哑而又刺耳的声音回复道,徐家的墓地都不认识了吗,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女人。
张红梅一听瞬间傻了眼,急忙看向眼前的墓碑,上面居然雕刻着自己的名字,吓得是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红梅没等缓过神来,不料这个烧纸的人猛然回过了头,没错也正是刚刚过世的徐老太,张红梅吓得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徐保华和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忙“问”红梅怎么了,
张红梅看见徐保华进屋,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说道”保、保华我刚才梦到我在徐家的墓地,你妈再给我烧纸,还要杀了我。
徐保华,安慰的说道,红梅别怕只是梦而已,别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
虽然徐保华这样说,但今天能做这样的梦,张红梅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自己做的错事太多,老太太不愿意原谅他,想要他的命。
噩梦惊醒,一时间睡意全无,再想入眠可就难了,而张红梅也根本就睡不下去了,
此时身旁的徐佳慧指着窗外的老树下“说道”快看,奶奶在哪里呢。
听到这样的话,张红梅和徐保华同时看向窗外的老树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