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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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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周诗凡的房间内,大家随意聊着天,等待周溪魃回来。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令众人都感到意外,特别是徐臣所说的沸点更令所有人颇感兴趣,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都希望周溪魃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窗外夜色更加深沉,众人聊天的兴趣也逐渐消失了,最后谁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着,喝着从国内带来的香茗。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溪魃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浓重的酒气使闻了半天茶香的众人颇为不适,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但谁也没有责备他,因为大家都相信周溪魃身上的酒气必然有原因。

    果然,周溪魃一进屋就陪着笑脸解释:“非常抱歉,我知道我身上的酒臭让大家不愉快,但是如果不请那些水手和码头工人喝酒的话,我无法得到任何情报。”

    刘星很乖巧的倒了一杯茶送到周溪魃的面前,甜甜的说道:“溪魃叔叔,喝茶。”

    周溪魃接过茶杯,露出了发自内心最真诚的笑容,轻声说:“谢谢。”

    “不客气。”刘星甜甜一笑,回到了轻语的身旁。

    “坐下再说。”周诗凡慈爱的看了一眼刘星,然后对周溪魃说道。

    “是。”周溪魃端着茶杯坐下,开始向周诗凡汇报情况。

    “大人让我查的那个突然发病的船长名为维奇甲斯,今年四十六岁,国籍是葡国,所负责的快速远洋货轮名为黑色女巫号,隶属于葡国海拓兄弟海运公司所有。”

    周诗凡皱了一下眉头。

    这么巧?也是海拓兄弟海运公司的船?

    周溪魃注意到了周诗凡的神情,他顿了顿,神色凝重的说:“和飓风号一样,这艘船也是海拓兄弟海运公司所有。”

    徐臣紧皱着眉头,喃喃道:“怎么和肖俊联上关系了呢?”

    周诗凡淡淡说道:“未必。”

    徐臣苦笑了一下,说:“也许是巧合。”

    周溪魃接着说:“这艘船四月二十八日自蒙多港口出发,运载的是一些普通家具和玻璃器皿之类的货物,五月七日到达切斯,之后就一直停靠在港口等待装货回国,五月十八日也就是前天中午,船长维奇甲斯和大副二副在一家名为绿洲的餐馆吃饭时突然发病,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经法医鉴定,死因为心脏病突发,今天上午九点,由大副指挥,黑色女巫号已经启程回国了,船长的尸体也被运了回去。”

    周言文长叹了一声,说道:“尸体被运送走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查出他是否死于沸点。”

    徐臣摇摇头,说:“不是这个问题,人一死,沸点仅有的一个特征就消失了,我就算看到尸体也没用。”

    周诗凡喝了口茶,悠然道:“溪魃还没有说完吧?”

    周言文和徐臣闭上了嘴。

    周溪魃微微一笑,接着说:“尽管这样,但是我相信维奇甲斯十有八九死于沸点,因为我打听了这么一个情况:维奇甲斯虽然比较胖,但是他很注意保养,而且虽然常常喝酒,但是每次都不过量,私生活也很检点。在当地的名声很好。据他常去的那家酒吧老板讲,维奇甲斯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未听他讲过有心脏病,只是有一次听维奇甲斯抱怨说,这次出海后的第二天就感到心脏不舒服,令他很恼火,打算回国后申请休长假,去疗养一段时间。”

    说道这里,周溪魃看着徐臣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徐先生曾经说过沸点的发作时间为十五到二十天,五月十八日正好是维奇甲斯到达这里后的第二十天,那么,我们就有理由相信,维奇甲斯出国前就已经中毒了。”

    徐臣微微点头,沉声说道:“很有这种可能。”

    周从山说道:“如果是这样,维奇甲斯应该是被人灭口了。”

    徐臣长叹一声,说道:“百分之百是灭口,不可能是普通的谋杀,因为沸点太昂贵了,而且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毒药。”

    “那他和今天死的外交官有什么关系?”周诗凡淡淡问道。

    周溪魃摇摇头,有些沮丧的说:“我未能查出来,没有丝毫线索。”

    周从山思索着说:“这两个人相差三天死于罕见的沸点,没有道理相互之间没有联系,我们不妨这样设想一下:一个是葡国的远洋货轮船长,一个是格兰帝国的外交官,既然这二人同时被人灭口,就说明他们可能从事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许是贩卖禁忌物资,黑色女巫号负责运输;也许是外交官出卖国家机密,船长是联络人,而在他们背后,肯定有一个庞大严密的秘密组织,甚至是国家性质的。”

    徐臣疲倦的摇摇头,说:“够了,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没有必要趟这蹚浑水。”

    周诗凡默不作声的起身,走到窗前负手站立,凝望着窗外的夜色。

    周从山和徐臣停止了议论,看着周诗凡,其他人也默不作声的看着周诗凡。

    周诗凡一动不动的负手站立着,似乎在出神的欣赏着夜色,但是大家都知道,此时周诗凡一定是在思考问题。

    许久,周诗凡转过身,有些疲倦的说道:“既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此事与我们有关,这件事我们就不要去管了,再逗留一天后,我们去邻国谢瓦尔散散心,现在各自休息去吧。”

    大家都很清楚周诗凡所说的与我们无关包含了多层意思,和徐臣所说的不关我们的事是截然不同的。

    徐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他是谁被沸点毒死了呢,只要不是自己方面的人就行,而且也不愿再去追查是谁在使用沸点,反正不是肖俊就行。

    而周诗凡的意思则不然,他考虑到的是这件事是否与他们这些人有关、是否与华国夏国、梅帝国、肖俊、斯莫尔、意志王朝这些方面有关,如果有一丝迹象表明与这些方面有关,他就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哪怕是极其厌倦,他也要追查到底。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同之处。

    有的人天生就不必为别人负责人,闲云野鹤就是这种人的写照,无拘无束,悠然而自由。

    有的人却不是单纯为了自己而活着,他们背着沉重的责任,时时刻刻为别人而忙碌,费心劳神,就像一匹马,被责任的重鞭时时抽打,不停地向前奔跑。

    所以,有人自由,有人充实;大部分人平凡,极少数人荣耀。

    所以,人类才会有家庭、国家这种形式。

    人类文明、人类社会,正是依赖责任这种意识形态为动力才能不断发展。

    周诗凡就是那种不得不负起沉重责任的人,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均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各自离开,回房间休息去了。

    次日,众人兴趣盎然的游玩了几处风景胜地,似乎都将昨日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周诗凡的心情也很好,午餐的时候甚至破天荒的与众人喝了几杯酒,令众人大为惊讶。

    游玩最后一处风景地后已傍晚时分,徐臣建议再逛一逛商业街,以补偿昨天未能完成的乐趣,他很自信的说,今天不会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怎么也得领略一下异国商业景色。

    众人也是兴趣不减,均表示同意,周诗凡虽然不愿凑这个热闹,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就与大家一同前往商业区闲逛。

    繁华的商业景象令人目不暇接,但周诗凡却有些心不在焉,异国独特的景象实际上并未冲散他心里的一丝不安。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感觉很淡、很缥缈,若有若无顽固的在大脑中缭绕,他努力想抓住那种感觉,却始终得不到关键所在。

    焦点是海拓兄弟海运公司。

    四月二日深夜,肖俊押送一批禁忌军火自葡国蒙多港口出发,所用的远洋货轮飓风号就是这家公司所属的船只,而五月十八日,同样是这家公司的黑色女巫号远洋货轮的船长死在了这里,三天后,格兰帝国的外交官也死在了这里,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均死于罕见的沸点毒药。

    黑色女巫号的船长维奇甲斯和格兰帝国的外交官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关系?有的话,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他们和肖俊又有没有关系呢?还有,肖俊与海拓兄弟海运公司是什么关系?仅仅是普通的商业关系吗?这家公司知不知道在四月二日飓风号所装载的是禁忌军火?

    这些问题令人费解,一团乱麻般无法理清,虽然从表面看这些事情与他们没有关系,但周诗凡仍隐隐约约的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一定有惊人的内幕。

    似乎牵扯到了肖俊。

    肖俊是永不消散的阴云,无论多么晴朗的天空,只要一抬头,这片阴云总是顽固的占据了一片蓝天。

    周诗凡觉得肖俊如同阴险的蜘蛛一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阴冷的目光时时的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如果顺着他留下的蛛丝马迹追查时,却总是无奈的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是陈旧的蛛网。

    问题在于不能放弃,更不能转身。

    周诗凡相信,只要自己稍微放松警惕,一转身肖俊就会从隐蔽的角落中冲出,给予自己致命的一击。

    梦云号惨案的发生和明城指挥部遇刺这两件事,周诗凡印象深刻,深深地了解到了肖俊的冷酷与超人的忍耐力,他不但善于把握机会,更善于制造机会,可怕的是,他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如此对手,周诗凡生平未遇。

    “愚蠢的东方人!给我们让路!”

    一声断喝,打断了周诗凡的沉思。

    他凝目向前一看,只见十几个佩戴重剑的魁梧武士挡在了他们面前。

    周从山和周从水走在众人的面前,所以直接面对这些不友好的武士,周从山脸一沉,用外语说;“你们逆向行走,为什么要我们让路!你似乎很没有教养!”

    刚才出言不逊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身材魁梧,比周从山高出半头,神态狂傲,周从山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精纯的外语似乎令他很惊讶,他打量了一下周从山,然后不屑的说:“对东方人不用礼貌,因为那是对自己的侮辱!”

    周从山大怒,冷冷地顶住对方,慢慢地说:“收回你的话。”

    对方撇了撇嘴,傲然说:“我只对死人收回!难道你是死人吗?”

    “哈哈哈!”

    对方一群武士齐声大笑,狂妄之至。

    轻语看着这些傲慢的武士,满脸严霜的对身旁的周诗凡说:“对方属于挑衅行为,根据这个国家的法律,我们可以重伤他们!”

    一直面无表情的周诗凡眼眸冰冷的凝视着说话的那个武士,冷冷地说:“无论何时也不要激怒东方人!”

    对方微微一愣,目光转向周诗凡,然后傲慢的说:“你想和我决斗吗?”

    徐臣在一旁冷冷地说:“你这头蠢猪不配!”

    对方脸色一变,盯着徐臣说:“你要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说着,把手放到了剑柄上,冷笑了一声。

    周诗凡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语气冰冷的下达了命令:“打断他们的四肢!”

    他的话音刚落,八名金龙卫及两名金凤卫立刻豹子般扑了过去,挥拳猛击。

    “嘭嘭嘭!”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打击声及骨头断裂响起,对方十几个人来不及做任何抵抗就被击倒在地,随即哭天喊地的大声惨叫起来。

    他们在瞬间就被打断了两条腿和两条胳膊,可连怎么挨的打都不知道,只能痛苦的惨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路上行人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周诗凡满意的点点头,简短的说:“走。”

    周从山和周从水抬脚将倒在人行道的几个人踢到一旁,将道路清理通畅,周从水一边踢人一边用外语大声说:“愚蠢的西方人,给我们让路!”

    其言行令旁观的行人对他怒目而视,但没有人敢再招惹他们,均敢怒不敢言。

    然后众人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人,傲然继续前进。

    徐臣走过挑起事端的那个武士前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俯下身抓着头发拎起了他的脑袋,对着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冷冷地说:“提醒你一次:无论何时也不要激怒东方人!”

    说完,左右开弓给他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记住了?”徐臣冷冷地问道。

    那个武士神色痛苦的嗬嗬了一声,张开嘴没说出话,却吐出了十几颗牙齿,然后翻了翻眼,昏死过去。

    徐臣松开手,满意的点点头,淡淡地说:“这是免费赠送的,我们东方人向来慷慨。”然后双手往身后一背,与众人扬长而去。

    一阵微风吹过,清脆的童音飘入了那些呆若木鸡的行人耳中:“轻语阿姨,我们为什么要打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侮辱了我们,侮辱了东方人。”

    “他们为什么要侮辱我们呢?”

    “因为他们有狂妄自大的劣根。”

    “所以我们才会打这些人?”

    “是的,如果对方侮辱了你,你就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必须给予对方最严厉的惩罚。”

    “这有什么用呢?”

    “他们将会得到最深刻的教训。”

    “什么样的教训?”

    “无论何时也不要激怒东方人,因为我们东方人有坚硬的拳头,深奥的智慧与无敌的勇气!”

    “啊!骄傲的东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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