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梵我心，无欲无念
午后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使人愈发感觉到春天的临近。
轻语和周诗凡走在啸城的街道上，欣赏着异国的景色，周从山等四名金龙卫和周馨姐妹则在身后跟随。
他们来到这个梅帝国的首府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基本上就是休息和游玩，对于梅帝国的内政是一概不理的，仅仅由周义四人负责帮助何彪训练精锐战士。
梅帝国虽然经过了三个月的内战，如今有正在与斯莫尔作战，但由于何彪施政得力，加上国力殷实，目前倒也安稳，从仍旧繁荣的市场上就可以看出并不受战争影响。
此时轻语一边看着市场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商品，一边同周诗凡说东说西的，周诗凡则面无表情，爱搭不理。
“啊，姐夫你看，这个胸花多漂亮！”轻语有些惊喜的指着一个货摊上的首饰。
周诗凡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轻语所指的胸花。
的确是枚漂亮的胸花，似乎是白金的银白色金属制作的百合花，黄晶石镶嵌成的花蕊，制作极为精巧，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迷幻般的色彩。
货物的主人是位老者，此时正眯着眼睛晒太阳，似乎正在打瞌睡，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生意临门了。
看着这枚胸花，周诗凡蓦然觉得心中一动，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
“怎么样？姐夫。”轻语盯着胸花问。
周诗凡淡淡说：“很不错。”
轻语诧异地看了一眼周诗凡，问：“真的？”
周诗凡点点头。
轻语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周诗凡几乎从不用很不错、很好这些词来赞赏某件事、某件东西或是某个人，现在他竟然说出了很不错来表示他的意见，使她觉得怪怪的。
“老伯！老伯呀！”轻语叫正在瞌睡的货主。
老者猛地睁开眼，怔了一下，问道：“什么事啊？”
轻语轻轻一笑，说：“你做不做生意啊？把货摆在这里打瞌睡不怕丢啊？”
老人笑了，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他揉揉眼睛说：“唉，人老不中用喽……姑娘要什么呐？”
轻语一指那个胸花问：“我要这个胸花，多少钱啊？”
“这个啊。”老人看着胸花发愣，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姑娘，你是自己用吗？”老人缓缓地问。
轻语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是自己用，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不能卖给你。”老人不紧不慢的说。
大家都愣了。
这是什么道理？
“为什么？”轻语奇怪的问。
老人咂了砸嘴，缓缓道：“这个胸花名为女神心，是我祖传的东西，有四百多年了……”老人叹了口气。
大家静静地等着老人继续说，周诗凡却微微一颤，眼中暴起一道寒光。
老人凝视着胸花接着说：“这东西不能自己用，只能是当作礼物接受后才能佩戴，否则这东西就会成为大凶之物。”
“哦？这么古怪？”轻语大奇，左看右看这只胸花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一旁的周盈忍不住问：“老伯呀，既然是你祖传的东西为什么要卖掉呢？是不是真的曾给你带来过不幸呀？”
“莫要胡说！莫要胡说！”老人连连摆手，长叹一声说：“这只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交代而已，谁也不知道真假，也没给我带来不幸，我之所以要卖掉它，是因为实在太穷，我还要给老伴治病，实在没办法而已，再说，留着死东西还不如换成钱给活人用，对吧。”
轻语点点头，愉快的说：“多少钱？”
老人摇摇头：“我不是说了吗，你自己用我不能卖你的。”
轻语笑了，对这个固执的老人说：“您老放心，有人给我买，多少钱？”
老人凝视着眼前的胸花，眼中有淡淡地悲哀，缓缓的说：“你肯出多少钱？”
轻语微微一愣，说：“卖东西要有价，您怎么让我出价呢？”
老人不语，只是凝视着胸花。
周盈说道：“这个胸花做工极好，我们识货，给您三枚金币怎么样？”
轻语等人微微点头，表示周盈的价格公道。
三枚金币的价格不低，可以买一件镶宝石的首饰了。
老人却像没听见一样，仍痴痴地凝视着眼前的胸花。
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诗凡淡淡问：“你的远祖怎么得到这枚胸花的？”
老人抬头看周诗凡，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寒光，但瞬间就恢复了混浊。
只有周诗凡看到了这个变化，他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凝视老人。
老人缓缓地说：“阁下是买东西还是查贼赃？”
周诗凡淡淡说：“天梵我心，无欲无念。”
轻语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周诗凡说的是什么意思，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老人微微颤抖了一下，低下头，把视线再次转向眼前的胸花上，淡淡地说：“你既然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当然也清楚它的价格。”
“一万金币。”周诗凡淡淡地说。
“啊！？”大家齐声惊呼，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诗凡，疑为发疯。
“姐夫！你疯了！这东西值一万金币？！”轻语不可置信的惊叫。
“住嘴！”周诗凡冷冷的说，轻语觉得心中一惊，乖乖的闭上了嘴。
周从山等人面面相觑，均有一种荒诞绝伦的感觉。
老人长叹一声，喃喃道：“到底没留住……”
周诗凡仍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周从山，拿一万金币。”
伯爵下令，周从山哪敢不听，他立刻取出一张金票，交给周诗凡。
周诗凡把价值一万金币的金票递向老人，淡淡道：“华国的金币本票，世界通用，随时提取。”
老人接过本票，看也不看就随手揣进怀里，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张可以让他舒服一辈子的东西，他缓缓拿起那枚胸花轻轻地抚摸，像是母亲抚摸孩子一般。
众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周诗凡静静地凝视着老人的动作，毫不急躁。
半响，老人终于停止了抚摸，苍老的叹息了一声，把手里的胸花递给周诗凡。
周诗凡接过价值万金的这枚首饰，转而递给一旁的轻语，淡淡地说：“送给你。”
轻语疑是做梦，神情古怪的接过胸花，疑惑万分的观察起来。
老人摇摇头，起身开始收拾摊位，看样子是要收摊回家了。
周诗凡负手站立，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
周从山、周盈等人则凑到轻语身旁，一同研究那个胸花。
半响，周诗凡淡淡地问：“临走有什么要交代的？”
老人摇摇头，并未停下手里的活，淡淡说：“你都知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说话间，老人已经收拾完了货摊准备要走。
轻语忽然抬起头，凝视着这个奇异的老人问道：“老伯，你真是因为穷吗？”
老人狡猾的笑了，轻松的说：“现在可不穷了，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个价是你们给的，可不是我老头子宰客，千万别说我欺负你们不是本国人。”
说完，老人推着货车扬长而去。
周诗凡凝视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眼神索然。
“姐夫……”轻语小心翼翼的说：“这个胸花很有来历吗？”
周诗凡淡淡的看了一眼轻语手上的胸花，微微点头，然后轻叹一声，缓缓转身接着散步。
轻语和他并排而行，说：“可以告诉我吗？”
周诗凡沉默了半响，然后缓缓说：“这只是个传说，虽然在我国王族的典籍中有所记载，但是关于这个传说真实性的定义比较模糊。”
轻语静静地听着，和周诗凡缓步而行。
周诗凡回忆了一下，接着说：“这部典籍记载了华族三千六百年来所有发生的事情，其中有一些比较神秘，令人匪夷所思，似乎均涉及到了神族和涅槃圣者，你应该知道，我们华族与涅槃圣者很有渊源。”
“这个我知道，国主陛下曾经透露出涅槃圣者其实就是你们周氏一族的远祖，叫周龙的一个人，在偶然的机会下，他与斯基大神的神灵合为一体，成为了涅槃圣者。”
“确实如此。”周诗凡微微点头，“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远祖是如何与斯基大神的神灵合为一体的呢？”
“不知道。”轻语摇摇头：“国主陛下只是说周龙偶然间得到了存放斯基大神部分神灵的那件神器，在机缘之下成为了涅槃圣者，具体的情况他没说。”
周诗凡轻叹一声，缓缓说：“这件胸花就是那件神器。”
“什么！？”轻语大吃一惊，停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诗凡，然后下意识的看手里的胸花。
周诗凡摆摆手，淡淡地说：“无需惊讶，我还没有说完。”
轻语秀丽的面容阴晴不定，显然心里充满了惊骇。
周诗凡接着往前走，平静地说：“其实这件胸花只是神器的一部分而已。”
轻语小心翼翼地拿着这件胸花，唯恐给捏坏了。
“整个神器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在典籍中也没有任何记载，仅仅记载了周龙在成为涅槃圣者后带走了神器上的一样东西，百合花胸饰。”
“那你怎么知道这件百合花胸饰就是神器的一份呢？这个样子的胸花并不罕见啊。”轻语疑惑地问道。
周诗凡淡淡说：“典籍记载，涅槃圣者带走的胸饰形呈百合，质为白金，蕊分八支各嵌黄晶，透光而视见蚁足小字，天梵我心，无欲无念，此物名为女神心，明白吗？涅槃圣者带走的就是女神心。”
“女神心！”轻语轻声惊叫，“那老伯说这件胸花就叫女神心！”
“是的，你看看花蕊所嵌黄晶石中是否有字？”周诗凡淡淡说道。
轻语停下脚步，将胸花举到眼前，透过斜射的阳光凝目细看，果然，在阳光的透射下，每颗黄晶石内部均有一个极为细小的字，加起来正是天梵我心，无欲无念八个字。
轻语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半响，她不解的问：“如果这件胸花就是传说中的女神心，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是被涅槃圣者带走了吗！”
周诗凡轻轻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怎么回事。”
“那么这个女神心有什么作用呢？”
“同样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件女神心是曾经存放了斯基大神部分神灵的神器上的一部分，并且很有可能是从神界流落下来的。”
“那么……”轻语有些紧张，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周诗凡，“我们应该好好保存，对吧？”
“无所谓。”周诗凡漠然说道：“你就当普通饰物用吧，这种物体随缘，正如它显示的句子，天梵我心，无欲无念。”
轻语脸上呈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点点头，然后淡然把女神心仔细地佩戴在胸前，淡淡一笑说：“无欲无念，一切随缘，我们走吧。”
周诗凡的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微一点头，接着向前走。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周从山等人均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众人都疑惑不解，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