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战争总是带有无辜的鲜血
“诗凡侄儿：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你已经成功的突破了罗马曼英防线，正在进军啸城的途上吧。对于你在异国遭遇的一切，我只能用惊异来形容我的心情，特别是你受到神的恩宠而起死回生以后，除了惊叹神的伟大及感谢神的恩惠外，我满怀感激的心不能再思考其他的事情。
我真诚的感激伟大的神明将你的荣耀赐予华国，在三千六百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将不朽的荣耀带给这个国家，并且将来会有更大更多的荣耀使伟大的华国傲视全世界。
你的父母将在远方欣喜地注视着你，倍感光荣。
身为你的伯父，我的心情是同样的，尽管我们在公事上有不同的见解及分歧，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作为长辈爱你的心，我甚至希望你是对的，尽管会使我这个国主感到难堪。
你要知道，我是多么的热切希望你能摆脱不幸的阴影，再次挺起你那骄傲的胸膛告诉全世界，只有你才是华国的骄傲，东方大陆的荣耀。
为了这个原因，请你原谅我逼迫你来到梅国，我希望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崭新的世界在等着你去开创，伟大的华国将等待你的荣耀！
我将在你的背后坚定地支持你。
你的伯父周天微字三六零二年十二月九日”
看完了这封周天微的私人信件，周诗凡默默将信收到怀里。
这封信，周诗凡在十二月十四日就已经收到了，但是当时他没有看，他不想在突破罗马曼英防线之前有任何心理障碍，所以，直到摧毁了这个防线之后的第三天才打开观看。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八日，他们正在随何彪的部队进行休整，远处可以看见四个城市正在燃起的冲天大火。
当周诗凡在二十五日率领龙武卫焚烧了马城和曼城后，罗城和英城的守军知道大势已去，随即撤离了这两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城市，退守到距此地六十里外的台市。
何彪虽然攻下了罗马曼英防线，但是部队经过十天十夜的激战后已经疲惫不堪，达到了身心疲劳的极限，已经没有能力进行衔尾的追杀了，再则，部队死伤惨重，必须要进行救死扶伤的工作，以尽可能的恢复战斗人员的数量。
占领敌人撤出的罗城和英城后，何彪随即下令放火焚城，彻底铲除了这个吞噬了无数军人生命的死神防线。
时至今日，四座城市的大火已经烧了三天三夜，火势仍然不减，看样子还得烧上几天才能自然熄灭。
何彪倒也不急，反正突破了这个防线后，全国就已经等于在他掌握之中了，只要击败前方台市的敌人残部后，何宇将失去最后一支军队，何彪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来休养部队，以便一鼓作气攻占啸城，占领全国。
看着远处的大火，周诗凡的心里十分平静，尽管他从周天微的信里察觉了国内的躁动。
忽然，一道激流闪过大脑，令周诗凡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是一道清晰的信息：“朋友！你感悟到了不远的未来，不是吗？”
周诗凡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清晰的面容：头发漆黑，两绺长鬓雪白，五官端正，眼睛有一层淡淡的蓝色眼翦，泛出淡淡的蓝色，给人的感觉就如深广的大海、宁静的湖水。
周诗凡知道这个人是谁。
传说中的坤圣。
他凝住心神，在心里默默说：“是的，模糊但又清晰的未来。”
大脑中再次闪过激流：“你还感到困惑吧？”
“更多。”
“这将是你追寻之路的开端，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
“必然还是偶然？”
“你的追寻是个偶然，但当你踏上追寻之路以后，一切都是必然的。”
“你安排了这个偶然，不是吗？”
“不，你不能这么认为，我的朋友，我的偶然是你的必然引发出来的。”
“……”
“或者可以这么说，是你想要的发生这个偶然，而不是我在刻意安排。”
“为什么这么说？”
“朋友，上次我曾经告诉过你，在你内心的深处，是任何人都无法到达的禁区，包括你自己。”
“这也是我到达虚无之地的原因，是吗？”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要求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在帮助我的朋友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称我为朋友？”
“现在的你可以忘记，但是我又怎能忘记呢？你曾经是我最真诚的朋友。”
“曾经？”
“是的，在你还是那个‘东西’的时候。”
“我请您告诉我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无法对现在的你描述。”
“告诉我可以接受的概念。”
“……非人类的。”
“！”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否则现在的你将会疯掉，而且，上次因为帮助你，我的能量还未彻底恢复过来，所以我又快坚持不住了。”
“……”
“再见了，朋友！祝你尽快完成追寻之路。”
坤圣的面容在周诗凡的脑海里迅速消失了，他仍然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非人类的？……我竟然不是人？……”周诗凡喃喃道，感到极其不可思议，甚至比在虚无之地的遭遇还要诡异。
沉思了一会，周诗凡叫身后的周从山：“周从山，你们过来。”
一直守护在周诗凡身后的周从山等四人应声来到他的身旁。
。周诗凡眺望远处，淡淡地问：“有别于常人或是非人类的，你们觉得我是哪一种？”
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好在他们习惯了周诗凡怪异的说话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了。
周从山斟酌一番，决定实话实说：“周大人，并非冒犯您，我觉得您绝对不是所谓的有别于常人，而是非人类的。”
“哦？”周诗凡有些意外，略一停顿，又问：“你们三人呢？”
周从水三人沉默了，不用说，他们的感觉与周从山是一样的。
周诗凡轻叹一声，陷入了沉默，四人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谁也不敢再说话。
半晌，周诗凡张嘴说：“你们说，如果我们挥师北进台市会有什么结果？”
周言文不加思考的说：“两天攻克台市，四天后直达啸城，五天后占领全国。”
周从山谨慎地补充：“如果不出现意外情况的话。”
周诗凡淡淡地问：“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呢？”
周从山谨慎的说道：“很多，比如在我军内部发动策反，坚壁清野不留一座城市，以首府所有的百姓为人质使我方不能强攻等等。”
周诗凡淡淡道：“这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却不能反败为胜。”
周诗凡道：“但是会使我方元气大伤。”
周诗凡轻叹一声，说道：“此处真是险恶之地啊。”
四人沉默，琢磨周诗凡的话。
周诗凡喃喃道：“如果挥师北进的时候，台市守军进行反扑，而背后又突然出现大量敌军的话，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周从山等四人齐齐脸色大变！
他们在瞬间就明白了周诗凡的预示。
半响，周言文喃喃道：“何宇好大的胆子！”
周从山沉声说道：“他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
周言文接着说：“既然我们知道了这种可能，索性就以最快的速度歼灭掉台市守军，然后就可以调转枪头，对后方敌人予以迎头痛击！”
周从山摇头：“如果真如大人所测的话，台市的守军就不可能被我方迅速歼灭，何况我们目前根本就没有这能力。”
周言文沉默了。
的确，经过十天十夜罗马曼英防线攻击战，何彪的部队伤亡达到了二十万，几乎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而台市的守军至少有八到十万左右，对其进行快速歼灭的能力的确不足，何况在他们后方还有未知的因素呢。
周从水喃喃道：“可是要不继续前进的话，我们还是等于被拦在了罗马曼英的前面。”
一向稳重的周言武沉声说：“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的二十五万大军凭空消失在茫茫大山中，前后两方的敌人会有什么感想？”
周言文设想道：“也许会不知所措，也许阵脚大乱，也许按兵不动或是进行追击，有太多的也许了。”
周从山说：“但是，我们可以避过全军覆灭的结局。”
周从水思索着说：“如果有可能，我们还可以越过群山绕到敌人的背部，反过来对其进行前后夹击。”
周言武沉声道：“能翻过这些大山的人不会超过两千，不足以形成夹击之势。”
周从水苦笑着说：“那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躲起来，然后再找机会进行反攻。”
周从山摇摇头：“我们能躲多久？对方只要坚壁清野，我们照样死路一条。”
周言文长叹一声，颓然道：“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原地驻守不行，躲起来也不行！我们竟然被活活卡死在这里了！”
四人沉默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破罗马曼英防线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后果，一时间谁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周诗凡自说出他的预示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任由周从山四人去想办法，这是他的一贯原则。
此时他见周从山等人均不说话了，这才悠悠然说：“四个人没有办法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你们为什么不去听听何彪他们的意见呢？”
周从山会意，知道周诗凡让他去将此事通知何彪，看他的将领们怎么想。
略一踌躇，他对周言武说：“言武，你与我去。”
周言武点点头，然后二人向周诗凡行礼后离开，留下周从水和周言文负责警卫。
眺望着远方，周诗凡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于战争的残酷，你们是否觉得厌恶？”
二人沉默了一会，周从水肃容说：“虽然说战争的荣誉向来只是属于少数人，但是既然已经身处其中，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成为少数人。”
周言文也面色凝重地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荣誉这个意识形态，那么就要去争取它，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心，战争将是最好的获取手段。”
周诗凡轻叹一声，淡淡地说：“但是你们不要忘记，无论是怎样的额仁慈也无法抹去荣誉背后千万民众的鲜血。”
周言文二人肃容齐声道：“大人教诲我们永不敢忘，在争取荣耀的时候，我们会尽力抹淡无辜的鲜血。”
一声长叹！
周诗凡缓缓说：“你们知道就好。”
沉默了一会，他淡淡说道：“晚上之前是不会有结果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周诗凡转身离去，回营地休息去了。
周从水二人紧紧跟上，一同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