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祝之鹤脸上十分恼怒:“你!孙耀威你胡乱说些什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敢乱说?!”
“你这是要掉脑袋的知不知道!!”
“孙耀威你个睁眼瞎猪脑袋你想死你别连累我啊!!!”
祝之鹤实在是气急攻心, 一口气不停歇连咒带骂的,堂堂小侯爷的风度都不要了。
这个孙耀威平时仗着有大长公主护着,在南边镇安侯地盘上毫不顾忌的欺男霸女。现在到了京城来也还是一样嚣张跋扈, 什么人都敢动。
不问背景缘由就敢私自扣押他那个朋友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把主意打到这位祖宗头上!
天知道景御是有多重视、多宝贝楚凤岐,把楚凤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孙耀威作死地想要动楚凤岐, 还污蔑楚凤岐是他景御的相好。
最特么让他懊悔的是, 孙耀威注意到楚凤岐还是因为他脱口而出的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算,他都算是引起这一切的导火线!
完了……完了……
祝之鹤这样想着,简直后悔自己今天出门不看黄历。他应该找人给自己算一卦再出门的!
“祝之鹤,你敢骂我?你知不知道……”
“骂你又怎么了!”祝之鹤直接打断孙耀威的话, “我不仅骂你, 我还要打你!”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祝之鹤黑着脸给自己带来的人下令, “还不把这姓孙的给我抓起来!”
这会他也不顾忌什么镇安侯的面子了。即使现在快要和南巫国打起来, 暂时安抚示好镇守南境的镇安侯比较稳妥, 他这时候也不能忍了。
不把这孙耀威抓住给景御赔罪,他都说不过去!
就在这时, 楚凤岐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要那么浮躁。”
“楚公子, 还是让暗卫带着你先离开吧。这里我留下处理就是。”祝之鹤缓和脸色,小小声地劝道, 没敢大声说话当众暴露楚凤岐就是传言中的“楚公子”。
一个为首的暗卫也低声劝道:“楚公子, 还请让属下们护卫你先离开。”
“先不急。”楚凤岐摇摇头。
他原本是想过来看看祝之鹤,一是想着如果祝之鹤和这个孙耀威对打落入下风的话, 他就让身边的暗卫出手帮帮忙,也算是帮景御照顾照顾祝之鹤。
二来,最主要的是,他看镇安侯府的人很不爽。
在原书剧情里, 大长公主仗着长辈的身份和身后镇安侯府的势,可没少对景御的事指手画脚。尤其还想插手景御后宫的事。
更可恶的是,在征伐南巫国的后期,镇安侯府竟然妄图割据南境自立为王,暗中和南巫国勾结在一起,致使第一次出征南巫国险些失败。后面也是把奸细镇安侯府抓出来后,才扭转了局势。
大长公主和镇安侯府对先皇上位登基有拥护之功,先皇在位之时对大长公主和镇安侯府格外照顾,任凭镇安侯府肆意扩张势力。
景御登基后,镇安侯府知道景御冷血暴戾的手段,战战兢兢跟个鹌鹑一样龟缩了好一阵。
但由于景御先前御驾亲征攻打北狄,精力集中放在北边边疆,没空腾出手来处理镇安侯府,让镇安侯府以为安全了,以为景御不会对他们镇安侯府怎样,也就旧态复发了。
何况现在即将要出征南巫国,镇安侯府自以为朝廷要仰仗他们世代镇守南境的镇安侯府出一份力,原本就气焰嚣张的镇安侯府就更上天了。
现在南巫国的人还没联系镇安侯府,镇安侯府还没有割据和勾结敌国的心思,就算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但现在不反,以后也是要反的。
楚凤岐想要做的,就是给镇安侯府上上眼药什么的,让景御对镇安侯府警惕、防备起来。如果刺激得镇安侯府提前勾结南巫国,那就更容易在交战前就抓到镇安侯府的把柄,提前消除镇安侯府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始动手呢,这个镇安侯府的孙耀威就在和祝之鹤对打之后,又惹上了他。
更让人恶心的是,这个孙耀威看他的那种□□裸的眼神,让他十分想呕。
楚凤岐眯了眯眼,随手指了个暗卫:“你去,跟你们主子报告一下,就说我被人看上了,那人还想把我扣押下来。”
祝之鹤:“……”
这么剽悍、这么狠的吗?
他是不是该庆幸楚凤岐并没有提到他这个被误会的“相好”?
暗卫:“……”
暗卫一脸僵硬地道:“先前已经第一时间让人给主子汇报过了。”
景御在听到暗卫汇报之前,正在御书房召见几位大臣。
大长公主代表镇安侯府进京已经好几天。现如今攻打南巫国在即,对这世代镇守南境、势力在南境错综复杂的镇安侯府的态度,也要谨慎对待。
南巫国在先皇在位时就再三挑衅景朝,多次掳掠和抢劫边境的人口和财物。先皇当时主要对付势力强悍的北狄国,再加上南巫国每次进犯都控制在一定程度,先皇也就暂且睁只眼闭只眼了。
镇安侯府本就是因防卫南巫国才存在的,但在对上南巫国肆意掳掠抢劫的行为却几乎没什么作为,反而是肆意妄为地扩张自己的势力,使得在南境那边几乎是镇安侯一人说了算。
景御的意思是先收回镇安侯府的一些权力,尤其是兵权。
但几位大臣却觉得,还是先攘外再安内,先安抚示好镇安侯府,等把南巫国打下来,再慢慢处置镇安侯府。
一来南巫国地理环境复杂,沼泽山林众多,瘴气肆虐,攻打南巫国时有熟悉南巫国的镇安侯府在会好一点。
二来镇安侯府在南境那边经营多年,势力庞大而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短时间内不好妥善处理。一个处理不妥当,可能引起南境暴动。
正你来我往争论个不休时,暗卫小声跟景御汇报了下楚凤岐遇到的事。
“呵,镇安侯府可真是好样的!”景御阴鸷地冷笑一声,冷着脸一个撒手把半盏热茶直接摔到地上。
瓷器落地的清脆声,伴着热茶溅洒一地的情形,尤其是景御身上暴虐恐怖的低气压,让本来争个脸红耳赤的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是突然间发生了什么情况。
“陛下,这是……?”有个被集体推出来的老大臣硬着头皮询问道。
“镇安侯府的人和祝小侯爷打起来了,扬言看不起祝小侯爷呢。”景御似笑非笑,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抑制不住的杀意,“京城里谁不知祝小侯爷是孤罩着的?这是连孤也瞧不起吗?”
景御没有提到楚凤岐被孙耀威“看上”的事,而是拿了祝之鹤做筏子。
“行了,都散了吧。”景御一个甩袖匆匆忙忙离去,阴戾、暴虐、冰冷的表情预示着他随时可能会爆发。
那几个大臣看着景御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虽然知道陛下和祝小侯爷关系不错,但看眼前陛下这反应——竟然半点不犹豫就丢下正在商议的国之大事直接离开了,这不是关系不错,而是关系很好了吧?
就是有些奇怪,听到祝小侯爷出事,陛下怎么一脸被绿的模样?
楚凤岐不知道景御正憋着一口气向他这边赶来。
周边看热闹的闲杂人等早在第一时间就被祝之鹤派人隔离了开——看他祝之鹤的热闹还好说,看楚凤岐这位祖宗的热闹那是不要命了吗?尤其是其中这还涉及景御。
皇帝的人被人看上了不说,那人还想把皇帝的人给扣押下来。这事要真传出去,祝之鹤觉得景御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了。他只庆幸目前还没人认出楚凤岐就是传言中深受陛下恩宠的楚公子。
现场只剩下了祝之鹤和孙耀威双方的人马,以及楚凤岐和暗卫。
楚凤岐在跟暗卫说了让暗卫去跟景御“告状”的话后,其实就已经准备着要离开,懒得再参与其中。
但孙耀威接下来的话成功把他给惹恼了。
“早就听说陛下后宫的那位是个病美人——正想见识见识什么是所谓的病美人呢,你……”
孙耀威一句话还没说完,楚凤岐直接冷着脸打断了:“陛下的私事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孙耀威说刚才那句话时,语气可谓极其轻蔑随意。连皇帝的后宫私事都敢随意地、语气轻蔑地议论,可见是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不臣之心几乎昭然若揭。
“小爷就是议论了,又能怎么样?”孙耀威不以为然。
他先前听到楚凤岐跟暗卫说的告状的话,也彻底明白了过来楚凤岐不是祝之鹤的相好。而且楚凤岐似乎也不是好惹的,背后有人撑腰。
但再不好惹,他也不怕。
别说是其他什么人,就是皇帝陛下,他也不带怕的。
作为镇安侯的小儿子,大长公主最宠爱纵容的孙子,孙耀威从小在南境那边嚣张跋扈惯了,还从没怕过谁,从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从南境进京城,他也没想过收敛几分肆意妄为的性格。
他祖母是大长公主,没有他祖母大长公主和他们镇安侯府的支持,先皇不要说登基,连龙椅的边边都摸不着。就连现在继承了先皇位置的皇帝,也要对他们镇安侯府感恩戴德,对他祖母大长公主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姑祖母”。
再者,皇帝现在想要攻打南巫国,那还得仰仗他们镇安侯府,对他们镇安侯府拉拢示好呢。他祖母大长公主说了,这次进京,给他向皇帝求个侯爵都不成问题,最次也得是个伯爵。
因此,孙耀威如今是天不怕地不怕。
听说祝之鹤是京城那帮纨绔的领头羊,祝之鹤如何威风堂堂、一呼百应后,他就对祝之鹤极其看不顺眼了——尤其是祝之鹤还有侯爵在身,让他看不顺眼之外更多了几分妒忌。
而先前带人堵了祝之鹤几次,祝之鹤也没敢对他怎样。这更助长了他要压祝之鹤一头的气焰。
他喜欢美人,先前遇到的那位去醉红楼听曲聚会的祝之鹤的“朋友”就好看得令他心痒痒,不惜跟祝之鹤大打出手抢人。现在看到的这个就更是容光独绝、明艳昳丽了,尤其还是跟皇帝后宫同款的病美人。这让他更为志在必得。
“能怎么样?”楚凤岐冷笑,“也就是能把你抽皮扒筋了而已。”
一边说着,他转而看向祝之鹤:“小侯爷,听到了吧?这可是明晃晃藐视咱们陛下哪。你要是举报上去,可是妥妥的头功。”
“你胡扯!我就是说了两句怎么就藐视陛下了?”孙耀威这下也有点急了。虽然混账,但也知道明面上还是做做面子的,被扣下藐视陛下的罪名,他也不好承担。
他甚至搬出自己的强大靠山来为自己压阵:“我爹是镇守南境的镇安侯,我祖母是陛下都要尊称一声姑祖母的大长公主。你们胡乱污蔑我可是要想想后果!”
楚凤岐:“……”
果然不论什么时代都不缺坑爹的“孝子贤孙”二代纨绔。
瞧瞧这熟悉的句式——“我爸是某某某”。如果这孙耀威在现代,就会知道公然说出这句话的一般都会是炮灰。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镇安侯府好大的威风!”
景御人未到,话先闻,凉飕飕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
等景御走过来后,他用那双凌厉的凤眸冷冷淡淡地一瞥,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得仿佛九天之上冷漠无情的神。
那冷冰冰的、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让人心惊胆战地纷纷垂头避让,脊背发凉。
“陛……陛下……”孙耀威恐惧得脸都发白了。
而楚凤岐则是戏精地、“泫然欲泣”地扑到景御怀里告状:“陛下,有人要强行扣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