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不是, 我怎么就被禁足了?”楚凤岐一脸不解、疑惑。
他这是又惹了什么事?难不成景御现在这是脑子清醒过来了,要跟他算昨天的帐?
“哦,你有意见?”景御停下批奏折的动作, 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凉凉地道,“在你的脚伤好之前, 你都不要想迈出这寝殿半步了。”
“我觉得我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就是一点扭伤而已。再不济,我还能用一只脚蹦着走。”楚凤岐尽力给自己争取福利,“一直待在这里,我会很闷很无聊的啊。”
“一只脚蹦着走?你可真是能耐。”
“……”他的重点是一只脚蹦着走吗?他的重点是表明他的脚扭伤不严重, 完全不妨碍他出门啊!重点是他被禁足会无聊死的!
“那我应该还是能偶尔出去放放风吗?”楚凤岐眨眨眼, 眼神期待, 一脸乖巧。
既然景御不为所动, 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希望能偶尔出去放放风。
“看你的表现。”景御既没有直接同意,也没有直接拒绝。
然而这才是最坑的。什么叫看他的表现?这不就是说主动权在景御那里, 景御说他表现好就是表现好, 说他表现不好就是表现不好,一切好与不好都由景御随心情判定?
楚凤岐小声控诉:“陛下, 你不觉得你这是私心秋后算账吗?”
“哦, 是吗?”景御眯起狭长的凤眼,单手散漫地支着脸颊看他, “那你说是就是吧。”
楚凤岐:“……”
昨天还对他柔情蜜意的,今天就对他这么副冷漠脸——
他不禁腹诽了一句:呵,男人。
不过还是算了算了,不要再往昨天的事延伸下去了。说起昨天的事他这会还有点心虚。
他第一时间转移了话题, 回到了最初提起的小金鱼话题上。
“……我就听陛下的,先暂时不出去就是了。不过,陛下你说好的要把小金鱼托付给我养——我现在被禁足了,陛下能不能帮忙把御书房的小金鱼送过来?”
他现在说暂时不出去,那是因为景御在这里看着他也出不去。等过两天景御不看那么严时,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悄悄溜出去放风应该还是可行的。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小金鱼!
好一会儿没听到景御答话,他狐疑地看过去。
景御严肃着脸一本正经地批奏折,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
如果不是有心注意到景御的耳朵尖微红的话,楚凤岐也以为景御是因为太过沉迷于批奏折而没听到这句话了。
这是……害羞了吧?
景御一开始含蓄地把金鱼托付给他养,可能是没想过他会明白其中的深意。试想想,如果把自己托付出去什么的,内心可能确实会觉得有点……羞耻?
楚凤岐心情愉悦地弯了弯眉眼:“陛下,你要说话不算数的话,我就哭给你看哦。”
“……回头给你送过来,行了吧?”
“那就多谢陛下?”
“对了,陛下你怎么在这里批奏折,而不是去御书房?”
“……再啰嗦,今日份甜食减半。”
“好吧。”楚凤岐知道景御这是因为陪他“禁足”的心思被揭穿之后不好意思、恼羞成怒了——都狠心地拿他热爱的甜食来威胁他了!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再多逗景御几句,但他很识趣地没再继续说下去。毕竟来日方长嘛。
“以后不要再不打一声招呼就乱跑了。”景御忽然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墨玉一般漂亮的凤眸很黑很亮,“起码不要在那么糟糕恶劣的风雪天气下往危险的地方乱跑。”
等景御回御书房拿那个琉璃小鱼缸后,楚凤岐认真考虑了一下以后的事。
景御昨天允诺过他,会答应他一个条件,无论他提任何条件都可以,让他好好想想要提什么条件。
景御可能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才会无奈之下选择“乱跑”,所以允诺他一个条件,给他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保障。
这个条件简直可以算是“丹书铁劵”、“免死金牌”了。
但他不只是要保住性命,想要活着。他还贪心地想要将某人一起划入未来生活的计划里。
所以现在这个条件还不能提,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还不能把隐瞒的事情说出去,不能现在让景御发现他的身份背景是南巫国的间谍,不能现在让景御知道他当初说的“两情相悦”和“救命恩人”是他编造的谎言。
起码要再等等,等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的感情再深厚些。
毕竟他们的开始,是基于他所编造的他们曾“两情相悦”的谎言——景御因为这个谎言才对他渐生好感、多有照顾。换言之,景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已经几乎相信他“恋人”的身份,才会对他好。要不然短短一段时间内,怎么可能就那么情深意重?
要是现在让景御知道这根本就是个谎言,知道他就是个感情骗子——楚凤岐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后果会如何。
他得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赌不确定性的可能。
他承担不起、也接受不了悲剧的后果。
必须要万无一失,不能出任何差错才行——也就是说得等他们感情深厚到某种程度,让景御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怪他、不会影响他们感情的程度。
要到这一步,而且是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到这一步,在谎言被揭穿前到这一步,他得主动点,对景御好一点。
皱着眉头严肃地沉思了好半晌,楚凤岐郁闷得一边抱着小手炉,一边嗑起了瓜子。
他觉得自己实在太难了。
让他一个母胎单身的人考虑这么多,这不是太为难了吗?
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鄙夷那些什么“恋爱指南”、“情话九百九十九句”、“手把手教你三十天把老婆追到手”……
当时他要是把那些“恋爱秘籍”随便看几眼都好啊,也好过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
他所知道的追人方式,也就仅限于写情书、送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烛光晚餐之类俗气常见的。
而且他仅知道的这几个还都是现代的追求人的方式。也不知道在这古代试不试用。
他想了想,觉得要不找几本流行的话本来“进修”一下吧。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方式可以借鉴一下。就算借鉴几句情话、学学别人情话怎么说也行啊。
楚凤岐在发愁怎么追求人的时候,景御在御书房遇到了特地过来找他的祝之鹤。
祝之鹤对上景御一脸“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又来打扰”的表情,简直想动手打人。
要不要这么嫌弃啊!
好歹他也是景御从小一起长大的亲表弟,小时候他还给景御分享过不少好玩的玩具呢!虽然最后这些玩具都不会被允许留在景御身边。
唉,自从楚凤岐来了之后,他这个亲表弟的地位是直线下降,都快落到底端底端了。
祝之鹤这次过来还真是有事的,他也不是那种闲得没事干、非要打搅别人的人。
他把手上提着的那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递了过去:“这是钱太医让给你的。他不好意思跟陛下你亲自说起,逮着了我让我带过来转交。”
祝之鹤想起钱太医说的一番隐晦的话,看着景御的眼神都带着点隐隐的谴责。
“这盒子里面装着什么?”景御狐疑地问。
“咳……”祝之鹤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到时你打开就知道了。”
“什么稀奇东西?你竟然还搞得这么神秘。”
“就是……就是那种东西。总之,你自己打开看不就知道了?”
见景御手上拿着那个琉璃小鱼缸,刚才似乎是想要离开,只是碰上他上门才没离开,祝之鹤转移话题,好奇地问:“你终于是养腻了这条小金鱼了?”
“哈哈哈……”他想起景御养金鱼这事,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初我就觉得景御你养金鱼很好笑。没想到陛下你养了这么久现在才养腻。”
“不过一想到这是楚公子送你的,能亲自养这么久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谁说孤养腻了?”景御挑眉,神情是一贯的冷冷淡淡。
“那陛下你拿着这小鱼缸出去是做什么?不是要把这条小金鱼放生?”
“哦,”景御语气听起来很平静,“这是阿岐想养。”
祝之鹤:“……”
感情你们送来送去的是在玩情趣?
想想景御这是把小金鱼送回给楚凤岐养——
他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也太会玩了吧?
不过听景御这表面平淡、实则炫耀的语气,也可以看出景御这是对楚凤岐很上心了。
原本他对楚凤岐不明的身份背景有些顾忌,但渐渐见识到了景御和楚凤岐的相处,这几分顾忌也就慢慢淡了。
景御都没表示什么,他这个外人操心什么?
尤其是见到景御这几天难得心情还不错——要知道以前每年这个时候,国公府一家忌日前后一段时间,景御的心情就没正常过,阴郁暴戾得让人敬而生畏,身上的低气压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然而现在景御却一反常态,连眉眼间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里面很大程度上是属于楚凤岐的功劳。
楚凤岐这人,大概是个突然出现的奇迹。
祝之鹤就没见过有谁能短短时间就让景御亲近,让景御十分用心。甚至这人还能对景御影响很大。
想到楚凤岐,祝之鹤不由得又想起钱太医说的那番隐晦的话。
按理说景御和楚凤岐关系这么亲密,楚凤岐都夜夜留宿景御的寝殿了。可钱太医却说,景御没找钱太医要过男子之间相关的那些个药膏和后续保养的东西。
钱太医想要委婉劝说几句吧,可能又觉得不太合适。恰好见到祝之鹤,就逮着他,让他转交东西,再委婉提醒上几句。
祝之鹤当时听了,也觉得景御太不怜香惜玉了些。竟然这么莽,都不知道做些准备。而且对象楚凤岐看起来还那么病恹恹的。
想到这,祝之鹤看景御的眼神隐隐含着谴责:
“陛下,我知道你和楚公子感情好,但你和楚公子夜夜笙歌的,也太不知节制了些。”
景御:“……”
祝之鹤见景御沉默不语,以为景御这是默认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要夜夜笙歌,陛下你好歹也要怜惜点。楚公子本来就够病弱了,你事前还不做准备,事后也不知给楚公子做保养。”
“连钱太医都看不过眼了,让我把这盒子里的东西转交给你。”
祝之鹤看了一眼刚才递过去的那个盒子:“陛下等一个人时打开盒子看看吧。”
“哦。”顿了顿,他又语气意味深长地补充,“当然,陛下你要想和楚公子一起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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