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甘情愿

    茂泽在城内的屋顶间飞跃奔走，只见四处都是打斗和伤亡，城内笼罩着一股死亡的馨香。

    要是平时，他会选择停下来，用这些人的血肉来狠狠地滋养他的蛊虫。

    可现在，他不敢停下。

    一旦停下，就会和阿湘那样灰飞烟灭。

    泉眼不同于普通人，泉眼一旦死去，便再无轮回的可能。

    一旦成为泉眼，便是六界之外的无法存在。不入轮回，没有来世，更无法期许任何愿望。

    对于普通人来说，死亡或许是新的开始；而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就是一切的结束。

    茂泽可不想就这样离去，他还有许多未完成的愿望，以及想见的人。

    他的脚尖点在烟囱上，弓腰往上弹跳而起，在半空中跃向相邻的屋顶。

    晚风吹得他身上的银饰清脆作响，乌黑柔顺的长发披于肩后，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那身影转过头来，朝着茂泽温柔地笑着，她的口唇轻启，有宛若轻铃的嗓音。

    “茂泽，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茂泽，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茂泽，答应我，别再做那些事了好吗？”

    ……

    就算其他人再怎么说他，厌恶害怕远离他，唯有她相信他。

    她会温柔地陪着他，用话语抚平他内心的焦躁和暴动，会慢慢引导她做个乖孩子。

    如果她能一直陪着他，他心甘情愿做这个好孩子。

    直到那一天，趁着他不在村子里，山上下来的强盗们闯进了她的家，将毫无抵抗力的她压在身下，肆意凌虐快活。

    等到他回家的时候，只见到满地的狼藉，和惨不忍睹的冰冷尸体。

    抱着她惨白的身体，他不愿意再做一个乖孩子。

    那一晚上，他把那些强盗都杀了，一片片地剜下他们的肉，做成了这世上最完美的羊蝎子。

    就是那天，他在一片血河中遇见了他的王。

    王能让他再见她，所以，他心甘情愿地屈服在王的脚下。

    为了再见她，他心甘情愿地去死。

    心甘情愿成为了这六界之外的怪物，心甘情愿永远失去来世。

    正晃神，一支铁制长箭迅疾划过夜空，直直插入他的大腿，血渍眨眼蔓延盛开。

    茂泽停下了脚步，握住箭尾往上快速一提，将滴着血的箭丢在地上。

    伤处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这箭有电流。

    不过这种程度的电流，对他也只能起到轻微局麻的作用。

    他望向身后，确认了羊头人没有追来，才转向长箭射来的方向。

    地面站着一对双胞胎姐妹，一个戴着黑色眼镜框，另一个戴着粉色眼镜框。

    茂泽伸出手掌，无数蛊虫从他的掌心往外冒出，掉到地上直奔姐妹两人。

    “玛姬、莉姬，你们先走。”

    一个金色齐肩短发的女人站在双胞胎面前，她紧紧盯着前面的茂泽。

    “优妮娅！”两姐妹兴奋地齐声高呼。

    优妮娅可是全国猎人中实力第一的人。

    有她在，两姐妹安心不少。

    大片密集的蛊虫包抄而来，却被明亮橙黄的火舌逼得连连后退。

    优妮娅抬起手臂，猛地一握拳，灼热的火舌瞬间向天空卷起，由四周包绕茂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