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日如我为仙帝
两位丞相参与议政的时间没有多长，季桦只是让他们来走一个程序。
另外下了一道圣旨，限正在北方征战的骠骑大将军周正国一个月之内平定北方叛乱。
实际上这道旨意可能起不到任何用处，因为北方叛乱已经持续快一年有余，几座州城互相异手，短时间内丝毫看不见平定叛乱的苗头。
“请二位丞相先下去休息。”
左右丞相讨论完政务之后便起身告退，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前时，一侧的季琛才开口说道：“两位老狐狸，武禁司经费方面真是一点也不松口，真该让他们尝尝以武乱禁的滋味。”
“梁王叔，不要在背后说两位丞相， 朝廷政务方面还得多多倚重他们。”季桦揉了揉眉心，制止了季琛的话语，处理政务真是一件繁琐又劳累的事，没有文臣真不行呀。
武禁司负责监察天下武者，权力极大，往往由皇室宗亲担任司公，也就是武禁司最高长官。
季琛实力不算很强，才堪堪内气大成。不过博览天下武道绝学，在武道见解方面不弱于宗师。
“陛下，这本书是怎么回事？”成桓拿起手中的书向季桦询问道。成桓在季桦面前显得比较随意，一来他是武道宗师，二来曾经是季桦的师傅。所以，季桦平时也称呼他为成师。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凡人问仙》在武者眼中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这本书是内廷司昨天呈给我的，是在清理东阳侯产业时所发现。虽然这本书的作者没有署名，但很有可能是那位逃掉的东阳侯大公子所写。”季桦目光看着蓝色封面的《凡人问仙》解释道。
“传闻杨源从小就喜欢志怪小说，那内气更是去寻找虚无缥缈的仙缘，从书的内容来看真有可能是他写的。”季琛拿着书又忍不住翻看了几眼，也口回应道。
“书中所写的内容确实令人心动不已，移山填海，长生不死，元神永存……特别是书中所写的几种方式，按照之前的武道经验推算，说不定真有可能。”成桓思考了一下说道。
“难道杨源，真的有成仙之法？”成桓暗暗有些心惊，开始仔细回忆之前与杨源交手的细枝末节，随后又觉得虽然有新意，但却不特别。
“若是他有成仙之法，按照书中的描述，恐怕三天前朕就已经死了。”季桦果断否定了成桓的说法。
“只是可惜了这位武道大才，不能为朕所用啊。”随后季桦又在心底叹道。
其实历朝历代的皇室对于长生之法都有研究，不过成为宗师的皇帝太少了，大多数都想借助外物长生，结果也往往适得其反。
在皇宫之中，也有着关于不少延长寿命的记载，不过往往思想固化，完全没有《凡人问仙》中那样天马行空。
“陛下，恕我直言，不管是否能够根据书中的方法修炼成仙。书中所提到的10种武道心法和3种锻体法都是可以修炼的，而且这些功法全部都进行过改良，平民百姓只要付出少许代价基本都可以修炼。若是流传开来，天下习武之人剧增，恐怕以武乱禁之事更难禁止了，这对于社稷不是一件好事。”季琛手指轻敲在书本之上，眼底悄然浮现一缕担忧。刚才两位丞相都看得津津有味，更别说市井小民和说书人了。
“陛下，我请求离开回收此书，禁封销毁。”季琛立刻跪地请旨。
不过季桦却没有回应自己的叔叔，挥手让太监将其扶起后，这才开口说道：“管制以武乱禁之事是你武禁司的职责，不然你以为我找你来是干什么？”
还没等季琛回话，季桦便慢步走下玉案，眼神示意一下，御书房内太监宫女尽数退下。
“你看看这书上的寄语中写了什么？”季桦将书拍在季琛的胸口，沉声说道。
季琛当然不用再翻开来看，他脑中记得一清二楚，不过他还是找到并念了出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要说道后半句时，季琛脑中嗡了一下，脸忽然变得煞白，语气也带着些颤抖：“世上是否有仙，吾不知道，但问仙的人多了，世上便会有仙。”
他抬起头，看到陛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张严肃得好像没有一丝私情的脸，他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慢慢俯了下去，在陛下的脚边磕在地上。
“臣，季琛，必以武止乱，不负陛下所望。”
又过了一会儿，季琛才听到了季桦的笑声：“梁王叔怎么又跪下了，快快起来，武禁司交到你手上，我是放心的。”
季桦将梁王季琛扶了起来，还没等季琛谢恩，又听见季桦说道：“之前王玄说的也在理，书中大逆不道的内容太多了，需要改一改。”
“成师！”
“臣在。”站在一边的成桓已经出神很久了。
“这本书的修改就交给你和云战了，把书中那些仙人欺压皇朝的内容通通删了，另外这本书中的邪法太少了，你也增加一点。”季桦走到一株金钱树的盆栽旁，随手拿起一旁的剪刀，一边修剪一边慢慢说着。
“是。”
成桓点头，随后又问道：“这本书可要署名？”
“佚名就好。哦，对了！”季桦突然停下来对盆栽的修剪。
“这本书修改完以后，要宣扬是杨源最早得到的这本书，后面是朝廷在追捕过程中缴获的。另外，要强调杨源修炼了书中的斩七情太上功突破的宗师。”
“是，陛下！”
斩七情太上功，乃是杨源借用了前世的太上忘情诀时所写的一种被异化的魔道功法。
常言道非大毅力者不能斩情绝欲，功法为了达到太上忘情的效果，便写了一种极端的手段，那就是杀掉身边所有亲密之人，更极端的甚至要先体验刻骨铭心的爱，再杀掉最爱之人。
不过斩七情太上功，杨源在书中只提了一嘴，根本没有深入描写。更多还是写的前世太上忘情决的内容。主要想表达，要追求长生，需要摒弃杂念，修身养性，然后究天地之变，达到与道共鸣的境界。
说到这里，季桦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即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是东阳侯杨之子杨源修炼了魔道功法，不惜牺牲亲朋好友之性命成就宗师，实为天地所不容。
“梁王叔，你也要仔细看这本书，书中的一些长生之法的验证，还有要多去寻找书中所猜想的可能。”季桦又走到季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信任。
“真的有成仙之法，还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比较好。”
说完后，季桦又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御书房所处的位置很高，从这里远眺可以看到大半个邺城。季桦每次站在这里的心境都不一样，但有一种感觉从来没变过，那就是作为天下之主的雄心。
在《凡人问仙》之中，有个玩弄心机，最后被主角随手一剑斩杀的大轩皇帝。这个皇帝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够带领朝野飞升成仙，让大轩成为仙朝，而他自己这是俯视众生的仙帝。
虽然对于大轩皇帝来说是妄想，但对于现在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季桦来说，对于大周皇帝来说，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