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想回家
这呆子,急得祝含章想骂人。
“马佛念,我想要那个。”祝含章临时起意,指着一个白玉花雕,对着马文才道。
马文才也不多言,直接付账。
祝含章投去一个眉飞色舞地目光,心中呐喊:快给她买呀!买呀!你是瞎子吗!
梁山伯没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含笑点头,羡慕她和马文才的关系。
阿西吧。
祝含章第一次有挫败感,她捂着脸不再看梁山伯。
她的意思太明显啦,马文才看不下去了,一手提着她的后衣领,一手拿着白玉花雕,“快走,快走,一会儿买不到花灯了。”
夜幕降临,长街夜市,花灯到处都是。
在一条都是花灯的长街上,所有花灯都闪着烛光。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人声鼎沸的喧嚣里,祝含章混在其中,马文才给她买的小松鼠花灯,跟随着她一蹦一跳的步伐也在上下跳动。
祝含章呼了一口气,她似乎早就该接受一个事实了,她一直逃避的事实。手里的灯,路上的人,身后的马文才,此时所有鲜活的人烟气儿,都在告诉她,他们不止是纸片人儿、不是简单的几段话所形容出的场景。
他们真真实实的存在,换句话来说,她被困在这里了。她回不来家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在回避这个问题,所以,她在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关系上,并未过多关心。她自我欺骗。她想可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也就回到现代了。
只是系统不说话,所有的一切都靠她的猜测。比如,她为何会传到《梁祝》之中,比如她现在的身份……
她有些怨意,对这本书的怨意。她仔细回想着穿书过来前,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将《梁祝》这本书放在了枕头下,然后,她就到了这世界。
只是,现在、此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告知她,这不是梦。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在欢声笑语中,在炫彩花灯下,她迷茫了。
马文才跟在祝含章的身后,目光温柔悠长地时刻注意着她。
祝含章突然停下脚步,在这样的环境中,背影竟然有些孤独。马文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赶忙上前抓着她。他在某一刻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可能真的是希特定艾米莉玛利亚蒙娜丽莎含章。
马文才紧张得问:“你怎么了?”
祝含章木木开口,在喧嚣的热闹声中,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小::“我欲渡河水,我想……回家。”
所以,祝含章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醉,她清楚地听到,马文才抱着她时,低声说的一个字“好”。
“啊?你在说什么?”马文才凑在祝含章耳边,大声喊着。
祝含章回神,摇了摇头,摆出一个笑脸,大声道:“没事儿,我们去放河灯吧。”
这次马文才听清楚出了,他松了口气。
要说不管在哪个朝代,节日永远都是情侣约的必选之日。
在河边放灯不止祝含章和马文才,还有贾宝鱼。祝含章之前还在想这人怎么失约了,原来是来这里泡妞。
隔的老远,祝含章就看见桥上贾宝鱼的那张瘦弱苍白的脸,以及同他面对面,给祝含章留了一个侧脸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有着一双圆鼓鼓的杏眼,白嫩的脸颊在花灯摇曳的灯芯下添了几分洁净。她穿着白色的里衣,外面套着红色的长干衫,笑吟吟地望着贾宝鱼。
天上突然亮起了一颗烟花,女孩子转过头来,祝含章看得更加清楚,罥烟眉上零散齐整的薄发,似喜非喜的含情目,脖子上挂着一枚玉佩。
那是林黛玉。
只是,不同的是,这里的林姑娘面色红润,嘴角旋着两个小梨涡,欢快地指着天空,樱桃小嘴喋喋不休地对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贾宝鱼自始至终都微笑地听她说话,而她也没有咳嗽一下。
这里的林姑娘明艳照人,她和贾宝鱼在一起了。
所以,怀有遗憾的人,会在另一个时空相遇,相守。
如果,马文才有喜欢的人,那这一世如果相守不了,那下一辈可能会遇见。
既然如此,罢工系统意识到祝含章有邪恶的想法后,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响着警报声。
她的任务是守护梁祝,拯救马文才,假如马文才意外落水,剧情会不会就此结束,那算不算守护梁祝的爱情了?或者,因为剧情在此,他不会死。
【警告,警告,偏离原有剧情,重要角色受到威胁,若不收手,宿主将收到惩罚。】
在满脑子红色警告中,祝含章满脸笑意地缓缓靠近马文才,然后,手用力一推。
正在放花灯许愿的马文才心心念念着替祝含章许愿,突然觉得被背后有一股怪力,他呛了一口水,再回神时,他正扑腾在水里,浑身发冷,窒息感在鼻子下,死亡如此的近。
祝含章看他扑腾在水里,并没有急着喊人,而是静静地看着身为一个重要角色,在某些剧情未到时,在生死攸关时会不会死?由此判断,剧情可以更改吗?
岸上有人看见在水里挣扎的马文才,大喊着,“有人落水了,快来救命啊!”
随后,接二连三地凭空冒出许多配角角色,接二连三地跳水救他。
经过这么一折腾,马文才没有死。
他浑身发冷的地坐在地上,披着不知道谁的衣服,冷得打颤。
所以,剧情可以小幅度改动,但大幅度的剧情是不能更改的。
得到这个结论后,祝含章这才小跑至马文才身边关心地问:“你没事儿吧?”
马文才没有说话,他当时明确地感觉到有人推他,但距离最近的人是祝含章。他不信她会推她,可是,刚才他落水,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是为什么?
他识水性,只是,他在等,等祝含章惊慌失措,等她来救他。
但没有。
“你没事吧?”祝含章这次关心的目光,询问他。
马文才摇摇头,他暂时不想说话,心里很乱。
“快起来,地上凉。”祝含章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她所做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真切。
他迷茫了。
祝含章到底是怎么想的?
脑海中系统还在警告,可能不久后会给予她惩罚措施。但祝含章并不紧张,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划算。
升为现代人,如果骨子里没有一点儿冷漠,那怎么适应社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