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万和陆川
交易街之上，人流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陆川和清清两个人，穿着一身常服，跟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
“陆川哥，我们真的只需要在这里逛街就好了吗？”清清不时的东张西望。
陆川蹲在一个摊子前，拿起一个精致的机械球不停的看着。本来应该对这个小玩意很感兴趣的陆川，这个时候却一直在走神。
他偏过头，看着人流不断，不时传来大声喧闹的街道。
这本来是很美好的画面，却让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难道沈万会长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把异兽潜进安全区内的事情散播出去吗？
……
三天之前，会议室内。
沈万会长宣布执行‘清剿计划’后，众人纷纷退出了会议室。
“行了，叫那个小伙子进来吧。”
三三点头，没多久，陆川便走进了屋子，坐在了沈万的正对面，长桌的末座。
整个屋子只剩下沈万和陆川两个人，就连平时和会长形影不离的书记官三三，此刻也都只能在会议室之外等待着。
沈万低声咳嗽两声，从怀里掏出一片灰褐色的脱水花瓣，放在嘴里嚼着。
陆川一眼认出，那是曼陀罗的花瓣。在安全区之外的时候，陆川受伤的时候会经常用到它。
曼陀罗花，味苦微甘，可用来麻醉止痛。
“会长，你……”
沈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嘴里嚼着曼陀罗花瓣，脸上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
“小子，按照你的计划，都吩咐下去了。”沈万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陆川，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这次计划能够成功。
你要知道，等你计划收网的能时候，能够帮你的，除了清清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赌，赌那个组织里有人不想让我死。”
陆川眼神坚定，
“之前，我就很好奇，为什么这次袭击这么的奇怪。说起刺杀，这次的行动更像于暗杀。
如果对方想置我于死敌，趁白天张队长他们不在的时候，可以有无数种办法让我这个普通人死的不明不白。
对方既然能够放一只监视的小虫进来，那么就能够放另外一个能够毒死我的虫子进来。
但是，他们却选择了一种最为愚蠢的办法，用异兽来杀死我。”
略微停顿，陆川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昨天，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样做是什么缘故，直到我想起了张队长救我那一天，在月光之下劈出的那一道刀气。
因为这样做的特征太明显了！
如果我死于虫子手里，或者是死于其他的手段，凭借着杀死我的手法，知情的人肯定很快就能够猜出凶手的身份。
就比如，如果张州队长用他那一招青色的刀气，那么沈会长你一定就能够猜出杀人的就是张州！”
沈会长微微点头，示意陆川继续说下去。
“上次袭击的人同样是这种想法。
一定有一个组织里的高层，想要留着我的命。但是他们又迫于某种缘故，必须要杀了我。
既不能留着我的性命，又不能让熟悉他们的高层知道是他们下的手，那就只能采取一些最普通，每个人都熟知的手段。
而他们想到的手段，就是用异兽来杀死我！
如果成功了，那最好，也不会担心暴露自己。如果没有成功，别人也不能从一只异兽的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况且，这只异兽还不知道在哪儿潜伏着。”
沈万依旧耷拉着眼皮。
他四周张望，然后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会议记录册。撕下一张，用手指揉了揉，包住自己吐出的花瓣残渣，满幽幽开口道:
“如果你猜错了呢。”
陆川无言。
“如果你猜错了，那么孤立无援的你，必定会遭到比上次更加疯狂的袭击。
而且，你还不太了解清清的能力吧。为了保持能力的维持，她必须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你赌的不仅是你的命，还有清清的命。”
这句话向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向陆川的脑袋。
他想起之前沟通计划的时候，清清先是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冲自己点头，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低下头，开始思索这一连串计划之中的每一环。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保证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实施。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在赌。
计划进行的时候，为了混淆对方的视线，他需要用到清清的能力。
这意味着，最终收网的时候，清清必须时刻紧跟着他，他没有办法保证清清的绝对安全。
良久之后，陆川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艰难开口：
“我明白了，我放弃这次的计划，我没法无视清清在我面前遇到危险。”
“不，你要继续执行下去。”沈万开口。
陆川疑惑抬头，按照沈会长所说，这项计划并不完美，甚至于漏洞百出，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继续执行下去。
沈万看到他的眼神，也是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的。”
“昨晚商量计划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都点了头。对于清清的能力，他们比你更清楚。对于到来的风险，我想他们也有已经做好准备了。”
“而且，本来清清是不想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她说，如果你知道了她能力的缺陷，肯定会放弃这次计划的，没想到还被她给说对了。”
沈万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插起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对面的陆川。
“当初清清把你这个计划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很惊讶。
时间上，你来到这里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不到，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着。
请报上，你对于这片安全区的认知，仅限于张州他们小队的几个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列出了这个让我眼前一亮的计划。
说实话，陆川，你让我感到很惊喜。”
沈万仿佛是来了兴致，向陆川问道：“小子，猜猜看，在你提出这个计划前，我准备对工会里的这几只小虫子怎么办。”
陆川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查！一个一个的查！”沈万情绪激动。
“从我开始，到工会里的每一个人，把他们最近的行动轨迹全部集中到一起，慢慢排除。”
说完，沈万却长叹一口气，神情寂寥。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是没办法的办法。事情牵扯太大，不仅所有的猎人都知道我们工会里出了叛徒，甚至工会之外也有可能走漏风声。”
“但是这种时候，彻头彻底的查，反倒是能够让人们能够安心一些。”
“所以，当我听到你口中所说计划的时候，我是真的感到很惊喜。虽然说这个计划有很多漏洞，而且也不能够完全铲除工会里的小虫子。”
“但是，它却足够快，足够狠！”
“毕竟，能够狠到用自己性命做诱饵的人，这世间又能找得到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