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这就是隐而不报的原因?
土地产出不行,那山呢?
“我听阿爹说过西宁有很多山,这些山出产如何?”
“那有什么出产,大多是石头山,光秃秃的,只有两座草木相对茂盛一点,但搁不住县里的人天天进山挖的,现在除了野草是什么也没有了。”
李珍儿闻言轻声说:“怪不得西宁这般穷。”
“现在的西宁比着以前已好了很多,我和相公刚来那会,西宁更穷。
这里的百姓一日只吃一顿饭,青壮劳力因要下田,要打渔会吃的饱一点,妇孺、小孩大都是清汤寡水的,每天饿死的人没有八个也有五个的。
一般农户人家,只要生下女娃立马溺死,家里老人上了五十岁就会上山,给自己建一个活人墓。
你是没见到当时的场景,实在是惨,当时我丈夫就发誓,一定要改变西宁的情况。”
李珍儿知西宁穷但到底有多穷,她还真不知道,朱氏这番话对她的触动极大。
“师兄在这里待几年了?”
“这是第七年了。”
李珍儿闻言顿时一惊。
“咱们大靖官员一般都是三年一换地方,师兄怎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他不愿意离开,说西宁的百姓需要他,他既然是一方父母官,总得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再离开,再则大家都知西宁穷,别人也不愿意到这边来。”
“师兄真是个好官。”
朱氏微微一笑。
“好官不好官,咱们自个说的不算,得大家说,不过只要出去,这县里的百姓就没有说他不好的。”
欢快的话语中透着些许的骄傲。
两人不知不觉也就聊了一上午,中午,李珍儿看朱氏要杀鸡的,急忙把她拦了下来,好说歹说这才劝住她。
知道了西宁的情况,她总算明白鸡有多珍贵了,人都吃不饱,又哪来的东西喂鸡。
朱氏这三只老母鸡,还不知是怎么养活的,家里人吃的蛋,恐全靠这三只鸡,她哪好意思让她杀鸡给她吃。
朱氏虽没有杀鸡,却特意下了面条,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
面端给她后,朱氏就走了。
李珍儿吃了面,端着空碗进灶房,这才知朱氏只下了一碗,询问过后,这才知他们都是一天两顿饭。
看着清瘦的朱氏、想到钟景的情况,李珍儿忍不住问:“嫂子,师兄虽是七品官,但俸禄不低,家里为何是这副光景?”
“如果光是我们一家三口吃,相公的俸禄怎么着也够了。
只是百姓们的日子实在太苦了,我们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受饿挨冻的,每月俸禄大都分给了家里没有劳力、比较穷苦的人家。
我和你师哥虽过的清贫一些,但心里却很满足。”
李珍儿闻言沉默了,和朱氏分开后,她回到东厢房,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她知不能只听朱氏一言,可她又看的出来,朱氏并未骗她,如果事实真像她说的那样,钟锌就是一好官。
那盐矿的事,他隐而不报也就有了原因。
他是想在盐矿的事没有暴露之前,多为西宁的百姓谋一点好处,可他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他会死啊!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配饰服装"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4"></tt_keyword_ad>庄逸从外回来,看一向都有午睡习惯的李珍儿非但没有午睡,反而还愁眉苦脸的问:“怎么了?”
李珍儿醒过神看着庄逸。
“你跟着钟县令去哪了?”
“河边,他带着人在靠近横河的地方挖了一个湖,准备引横河的水、鱼入湖,养鱼养藕,说是这样西宁县也就多了一项产出。”
“你跟着他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庄逸闻言沉默了,过了好一会这才开口。
“他很受百姓的爱戴。”
庄逸跟了钟锌一上午,发现西宁的百姓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他,爱戴他。
挖湖时,他和一老汉闲聊了几句,知自从决定挖湖,钟锌几乎天天都会去一趟,去了就会和百姓们一起干活,没有一点的架子。他还知他不仅挖湖,前两年还带着百姓种果树、引外商等等。
听那些百姓说起来,钟锌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昨日里来西宁时,庄逸感觉的出来,百姓们对他极其排斥,恨不得立刻将他赶出去,可今日随着钟锌出去了一道,百姓们的态度对他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和善了许多,且还会主动和他打招呼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钟锌在西宁的威望很高,庄逸现在突然觉得他带着百姓挖盐矿的事,恐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我今日和朱氏闲聊,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庄逸询问地看向了小女人。
李珍儿当即把朱氏告诉她的那些事,简略地给男人说了一番。
庄逸沉思了片刻,看着李珍儿:“你的意思是说,他之所以不向朝廷禀告盐矿的事,是想为西宁的百姓多谋一些好处?”
李珍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都知一个地方只要出现矿产之类的,朝廷就会立刻派兵过来接手,到时候也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开采,可以说盐矿虽在西宁,但和西宁的百姓却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如果隐而不报,带着百姓偷偷开采,不出两年,百姓就可富裕起来。”
是这样吗?这就是钟锌隐而不报的原因吗?
李珍儿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男人,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身上,有些烦忧的叹了一口气。
庄逸把李珍儿抱进怀里温声说:“这一切都还只是咱们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如此还要再查。”
李珍儿轻轻‘嗯’了一声。
黄昏,朱氏还是把鸡杀了,而且还蒸了一锅的白面馒头,看的出来钟景很高兴,吃的满嘴都是油的。
鸡肉,李珍儿只象征性的吃了两块,然后就以没有胃口为由,不在动筷,不过她却喝了一碗的鸡汤。
庄逸一直都在和钟锌喝酒,几乎没怎么动筷。
戌时初,李珍儿、朱氏看两人醉了,各自把他们扶回了屋。
李珍儿把男人扶到房里,就松开了他。
“别装了!”
庄逸闻言笑了,双眼深邃明亮,那还有方才的浑浊,他拉着小女人坐在自己的身边问:“你怎知我是装的?”
“咱俩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你酒量有多好。”
“今夜你替我打下掩护,我和方寒要出去一趟。”庄逸低声说。
“知道了,早去早回!”
两人说话之时,庄逸突然躺在了床上低声说:“有人来了!”
李珍儿急忙为他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