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放狠话
宁岸气的不轻。
从荒野带回来的那具尸身,去世少说也有三年了,只剩白骨一堆,既看不出身份,也无线索可寻。换作平时,这样的尸骨根本不可能被带回兆尹府。
这次却让她仔细查验。
查验过程中,兆尹府的人几次进进出出,问东问西,让她原本小半时辰就能办完的事,用了大半时辰。
她当时还奇怪呢。
这会儿才明白,合着是沈长亭跟兆尹府的人串通好了,故意支开她。
“走了多久了?”
樱桃支吾不言。
宁岸更为光火:“你到底是他那头的还是我这头的?你要再敢向着他,等他回来你跟着他好了。”
樱桃小胆,赶紧招了:“郡主才出门,郡马爷就走了。”
宁岸懊恼:“果然是算计好的。”
樱桃生怕她追过去,小心的劝道:“郡主,郡马爷那么喜欢您,定是怕您出去吃苦受累,才不叫您跟着的。您想想,现在虽然立春了,可外面温度还低着呢,您又怕冷。不如就好好待在家里,等郡马爷回来吧。”
宁岸心说哪是怕她吃苦。
是怕她有危险。
“庭七呢?”
“他……”
“又支支吾吾。”
樱桃苦了一张脸:“郡主您就别去了,郡马爷走了快两个时辰了,您现在出门也追不上了。”
这话樱桃不说,宁岸也知道。
沈长亭既然打定主意不让她跟着,肯定提前做好了安排,不可能让她追的上。
赌气放狠话:“等他回来这事儿没完。”
樱桃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把桌上摆的水果往宁岸手边推了推:“郡主,主院送来的葡萄,说是宫里头赏的,可新鲜了,您尝尝。”
宁岸目光落在那碟水果上。
最近宫中时不时往将军府送东西,有时是水果糕点,有时是布匹锦缎。东西见不得多金贵,但都是些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物。
都是送给长公主的。
估计外人看来,皇上还不知有多宠他的长姐。
沈长亭说过,去滁州快则七日,慢则十天半月。宁岸拿了页纸每日记着,到离开的第十日时他还没回来,也没传任何消息回府。
宁岸不由得担心。
这几日城中又有死尸出现,午时后过,宁岸研了磨,将验过的尸首一一画到纸上。又备注了尸身上出现的各种痕迹,以及根据这些痕迹可以做出的推断,还有造成这些痕迹的前提条件。
这些,以后可以用来做参考资料。
画到到一半儿,沈灵来了。
沈灵最近来的多,加上宁岸与府里人打过招呼,下人就没拦她,直接放她进了府。
一只脚迈进房门,沈灵脚步戛然而止。
目光警惕的四下张望。
宁岸抬头看了她一眼,边低头继续画没画完的颅骨,边道:“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沈灵白了她一眼,继续站在门口往屋里打量:“谁鬼鬼祟祟了,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又弄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出来。”
宁岸:“明明是自己胆小。”
沈灵探头探脑的看完,发现除了那一大一小两副骨架,并没有新增别的东西,才放心的进门。
溜溜达达的到了书案前。
边坐,眼睛边往书案上面瞟:“你又写什么……啊!”
一声尖叫穿透云霄。
沈灵屁股还没落上锦垫,人已经弹了起来,惊恐万分的指着画,叫道:“你,你,你能不能正常点啊?一个女人家整日画些个尸体啊,骨头的,你是不是心里有毛病?”
宁岸:“……”
宁岸:“一个姑娘家整日一惊一乍的,你上辈子吓死的?”
沈灵自己也知道自己胆子小,但还听不得旁人说她胆子小,原本已经窜出去好几步,离宁岸丈八远了。听宁岸这么说,硬着头皮凑过来,昂着下巴道:“谁胆子小了,我……”
扫了眼画上的骨头,抖了抖。
硬着声音开口:“我就是觉得你一个女人家不安安稳稳的侍候我三哥,给他生个孩子相夫教子,整日画这些污秽之物,不像正常人。”
宁岸将刚画好的拿了起来。
左看右看,满意的点点头,将正面朝向了沈灵:“哪污秽了?你看这不挺好看的吗?”
指着颅顶部分:“这脑壳长得多周正,你头骨都不见得这么圆。”
这下轮到沈灵无语了。
手指伸出来半晌,也没想出来怎么回宁岸这话,半天憋出来一句:“也就我三哥受得了你!”
愤懑的走到书案边,用力一屁股坐到了锦垫上。
扭头不往宁岸那里看。
宁岸笑盈盈的将画放回桌上,和其它的叠放整齐,问道:“你来找你三哥吗?”
“我就不能来找你?”
“能。”
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
沈灵立马眉开眼笑,扭过身刚要往书案上伏,就看到满桌子全是画满了骨头写着画。
满脸嫌弃:“你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宁岸随手将画一翻,折起来盖住了画面,问道:“找我什么事啊?”
沈灵这才满意的凑过来,问道:“上元节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书院也开学好久了,你如何还不去?书院不少人问我呢。”
宁岸:“我不去了。”
沈灵十分差异,十二分不解:“为什么啊?”
宁岸总不能说去当仵作了。
搪塞道:“不想去呗。”
沈灵惊得下巴都掉了,张了张嘴巴:“我三哥找了萧先生,你才进的学院,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凭什么宁岸不想去上课了,就可以不去了。
她每每不想去上课,她家三哥就凶巴巴的要揍她。
宁岸:“你们不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少读点书,多点时间侍候你三哥不好吗?”
沈灵撇撇嘴:“那是应该……哎,不对,你侍候我三哥是应该的,可这也不耽误你念书,你就偷懒找借口。”
说了半天,忽然想起没见到自家三家,问道:“我三哥呢?”
宁岸:“出门去了。”
“去哪儿?”
“滁州。”
“奇怪了。”
“奇怪什么?今日你不用上课吗?如何这个点过来了?”
“本来是上的。”沈灵半伏在书案上,懒洋洋地道:“有人闯到课堂上与先生说了几句话,先生当时脸色都变了,接着就叫我们各自回家,说这几日都不上课了。对了,我好像听那人也提到了滁州。”
萧俊去了滁州?
宁岸心蓦然一沉。
萧俊为何忽然去滁州?
沈长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