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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姑娘家哪有喜欢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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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剖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承运。

    情景与方才一模一样,只是换了地方。

    少了沈长亭。

    她身上穿的也不是繁重的古装,而是白色大褂和天蓝色医护服,戴着工作时才会戴的手术帽。

    工作室的灯亮着,外面一片漆黑,正如她从前加班的每个夜晚。

    宁岸一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觉得像某种意义上的空间。

    难不成她穿来时,把工作室也带来了?仔细检查了一遍,这里与她离开时无异,甚至架子上放着的手术刀,都是她之前摆的样子。

    来都来了……

    她踩下计时器,驾轻就熟的拿起了手术刀。

    解剖是她上学学过最多的课程,也是工作后做过最多的事情,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个钟头。

    赵承运头部遭钝器击打,皮下淤血。

    颈部动脉血管断裂。

    口鼻气管中有大量泥沙,溺液,水性肺气肿,胸腔中有相互推挤形成肋骨压痕。

    背部有大片暗红色尸斑。

    这说明,他真正的死因是溺水,而非失血过多。

    关停计时器那刻,眼前情景一闪,等画面再次稳定下来,她已然回到了将军府。

    “赵宁安?”

    沈长亭正在喊她。

    宁岸忙应了声:“怎么了?”

    沈长亭疑惑:“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方才一直在愣神,叫你也不应。”

    “有吗?”宁岸打哈哈:“许是想东西想的入神了,没听到。”

    她这么说,沈长亭也没再继续追问,只说了句:“没事便好,可看出什么了?”

    赵承运尸身在空间解剖过,现实中却是完好的样子。

    宁岸心中已有定论,垫着帕子拿起赵承运的手,让沈长亭看:“失血过多的人,死后体表苍白,就算形成尸斑,也不是暗红色的。可他身上有有暗红尸斑,说明去世时并不是失血过多的状态。”

    再掰开嘴巴,继续道:“他口腔深处有泥沙,是呛水的表现。”

    沈长亭目光复杂的望着她。

    宁岸感觉到沈长亭异样的目光,不解的朝他看过来:“怎么这样看我?我哪儿说的不对吗?”

    沈长亭摇头。

    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一个不学无术的将门贵女,如何懂得这些仵作才知道的事?

    宁岸:“喜欢,就偷偷的学呗。”

    沈长亭:“喜欢?”

    这是什么话?

    哪家姑娘会喜欢这个?

    宁岸没打算说实话。

    毕竟有些实话,说出来比假话还难令人信服。

    信口编了个理由:“我自小便喜欢这些,只是我的身世……你也知道家中是不可能让我接触这些的,所以就偷摸的出去跟别人学的。”

    沈长亭:“师从何人?”

    宁岸:“那当然不能告诉你,万一你嘴巴不严传了出去,我和我师傅岂不都要倒霉了?”

    文学不分派别,有时候废话也能顶用。

    知沈长亭不好糊弄,怕他再追问,她说完就飞快的转移话题:“你可知方才仵作来查,为何看不出他没失血?”

    沈长亭望着宁岸。

    这么明显的谎言,他看得出来。

    既不想说,他也不想强人所难,顺水推舟的问:“为何?”

    宁岸:“因为人体长时间泡水,也会呈现苍白色。仵作来的时候,他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不久,身体尚未恢复正常状态。”

    还有一种可能宁岸没说,那就是仵作故意为之。

    毕竟失血和溺水死亡的区别不小。

    宁岸将发现告诉了大将军。

    并从赵承运头部敲击伤痕和颈部刀口大小深度,大概估算出可能行凶用的工具,让大将军趁着府中家丁在前院盘查,出其不意的带领心腹搜了府。

    在诬陷沈长亭房的家丁房中,搜出了带血的短刀和棍棒。

    面对证据,他供认不讳。

    至于杀死的赵承运的原因,他只道此事是他一个人做的,与旁人无关。

    要偿命,他一个人偿。

    “郡主,郡主。”

    转过天,樱桃从膳房提菜回来,不等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

    房里另一丫鬟桑葚手放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提醒她:“小声点儿,郡主正在写字呢。”

    樱桃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郡主写字?”

    她家郡主何时写过字?

    把手中食盒往桑葚怀里一塞:“你来布菜,我去瞧瞧郡主在写什么。”

    轻手轻脚的往里屋去了。

    宁岸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握着笔,一下一下在写着会,她凑头过去一看,忍不住笑出声:“郡主,您怎么想起来练字了?”

    宁岸:“得练练。”

    早知道有朝一日会来到这个时代,说什么她也不能拒绝小时候妈妈给她报的书法班。

    这毛笔字也太难写了!

    下笔糊成一团不说,端着笔比拿手术刀都累。

    想起刚才听到樱桃火急火燎地喊她,问道:“你方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樱桃点头:“承运公子的事,破案了。”

    “破案?”宁岸多少有点儿听不懂:“人不是当日就抓到了,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还有什么破不破案的?”

    樱桃强调:“是查清他为何要杀承运公子了。”

    这多多少少勾起宁岸一些兴趣。

    搁了笔:“展开说说。”

    樱桃:“大将军派人查了他的底细,得知他在四姨娘房中有个叫小杏的丫鬟相好。有次小杏布菜,不慎将汤洒在四姨娘身上,若怒了四姨娘。四姨娘命人烧了一锅热汤,灌给小杏喝,把人给生生烫死了。”

    宁岸听得心惊肉跳:“还有这种事?”

    樱桃说的心有余悸:“我去膳房提菜,听荆堂的人说的。小杏死后,他就怀恨在心,一直想着给小杏报仇。”

    “那日承运公子被老爷关在祠堂罚跪,他便找到了可趁之机。”

    “据他自己所说,他先是引开看守,后用棍子把承运公子打晕带出了祠堂。本想直接将承运公子丢进荷花池淹死,又觉得不够解恨,想出了割喉放血的法子。”

    “割伤承运公子时公子疼醒了,除些跑掉。”

    “他又将承运公子抓回来,说当时血溅的四处都是,他怕血味太大,将府里养的狼犬给招来,便没敢继续放血,直接把承运公子丢到荷花池里去了。”

    “还说看到赵承运沉到池底,他才离开的。”

    “他害死承运公子回房时,从咱们景楠苑经过,刚好听到郡主您与郡马爷说话,又想到承运公子和您还有郡马爷刚起过冲突,便想将杀人的事诬陷给郡马爷。”

    樱桃说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

    “算盘倒打得挺响。”宁岸嗤笑。

    肚子饿了,她看看沾了不少墨水的手,从书案前站了起来:“都到吃饭的点了,沈长亭如何还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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