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魂去其二
这几天村子里面很平静,就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暴风雨来前,异常的宁静。
这几天总是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母亲告诉我,父亲的情况好了一些,我也放心了些许。
村长来了告诉我,今天下午的时候勘察队要来村子里面,让我把家收拾好。
有一村民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村长,不好了,出事了。”
“又咋了?”这段日子出的事情不少,村长也是怕了。他现在一听到“出事了”这三字就心慌。
林伯利开口道:“你快去瞧一瞧吧,镇上面的派出所所长来了。”
有一辆小轿车停在韩阴阳的家门前。有一个男人疯狂敲着韩阴阳的家门,拍上一会,说不定能把门拍出一个窟窿。
男人的后面则是派出所所长。
门内传出声声大黑的狂吠,那个男人嘴里还喊着:“姐夫,是我,你给我开开门啊。”
村子里面有人认出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韩阴阳的小舅子,白升。早年间白升游手好闲,成天跟着一群小混混瞎混。
韩阴阳的婆娘见自己的弟弟,连个吃饭的手艺都没有,她就厚下脸皮来求韩阴阳,让韩阴阳教白升阴阳术。
结果这小子不学好,用阴阳术的手段骗人家小姑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不负责。
韩阴阳也是个识大体的人,便将白升赶走了。韩阴阳更是为自己着想,白升从他这里学的阴阳术,白升做恶,有一份因果报应是要算到韩阴阳头上的。
从此之后,两家断了来往。
后来白升去深圳那边打拼,很多年没有音信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突然会回来,还和派出所所长一起来的。
白升拍了半天的门,许是韩阴阳听烦了才开口道:“白升,你走吧。你的事情我不会管的。”
“姐夫,别啊……”
“姐啊,你快劝一劝我姐夫……”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白升下深圳的时候,他姐姐还是好好的。
派出所所长姓石,他也认识村长。
石所长身宽体胖,肚子挺的老高,从背后一看,还以为是一个怀孕的妇人。
石所长瞧见村长来了,急忙跑过来拉住村长的,絮叨了好一会。
在场地人也不知道所长和村长说了什么。
村长开口道:“韩先生,你不打算帮忙,你开门见上一眼白升吧,你带着他去给你婆娘上一个坟吧。”
白升听到村长的话后,两眼泪汪汪,他哽咽地说:“你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姐……她……”
白升放声大哭,他嘴里面还喊着“姐啊,姐啊……”
“嘎吱”韩阴阳缓缓地走了出来,瞧着白升,无奈地道:“你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白升露出苦涩的笑容“谢谢姐夫。”
“我想给我姐去上个坟。”白升弱弱地说,就像一个小可怜。
韩阴阳目光沉滞,眼里登时泛起泪花“不必了……”
我猜测韩阴阳瞧见白升,又想他的亡妻了吧。他的妻子还在土地庙处镇着呢。
村长对着瞧热闹地人说:“都散了吧,有什么热闹可瞧的?”
“刘卫民,你留下吧。”
韩阴阳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白升来找韩阴阳,很有可能是因为阴阳行当里面的事情。
韩阴阳一直想把我往阴阳行当的里面带,碰到个怪异的事情就让我帮他忙。还好我爹妈不在,假如他们得知韩阴阳的心思,必定和韩阴阳拼老命。
韩阴阳明知故问:“说吧,你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白升没有刚才的半分悲伤,他直接开口道:“姐夫,石所长的闺女被吓掉了魂,这才来找你喊魂。”
石所长抓住韩阴阳的手:“先生,求你一定要救一救我闺女。”
“你越活越倒回去了?连一个喊魂都不会了?”韩阴阳毫不客气地道。
喊魂我都知道两种方式,那着丢了魂的人衣物,面朝北,“喊名字”,接着说,“回来吧”。这样连着七天。第二种就是把衣服放到灶里面,念道几句,把名字告诉灶王爷,让灶王爷帮着去找。
白升跟着韩阴阳学过段日子,可连基本的喊魂都不会,不怪韩阴阳会生气。
“姐夫,我喊了!我连着喊了喊几天,也没有喊回来。那闺女的魂就像是……”
韩阴阳插嘴道:“魂魄被困住了?”
“没错。”
…………
石所长从车上扶下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黄裙子,头发乱糟糟的,两眼乌黑,就像被人打了两拳似的;垂着脑袋,头几乎埋进胸里边;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仿佛下一刻就挂了似的。
人死前的一周面容会发生变化,给人一种看上去阴深深的感觉,我们这里的人把这叫做鬼相。
这是丢魂样子,我连着打一年灰机,都比这有精神。
据我所知,丢魂的症状是:发烧、无力、没胃口。有的是会萎靡不振,但不会出现鬼相。
韩阴阳眉头微微皱起“这情况很严重,这姑娘的三魂以去其二。”
我平常见到丢魂只是丢了一魂,我也自然认为丢魂的症状是那样,是我短浅了。
我瞧着这个女人有几分眼熟,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这闺女瞧着咋有点眼熟。”没有想到韩阴阳和我有同感。
石所长有求于韩阴阳,十分恭敬地说:“我闺女前几天来村子里面办过案,韩先生可能见过她吧。”
这时我才想起来,在土地庙前我见过的这个女警察。
短短几天,她咋成了这个样子?是被韩阴阳婆娘的尸体吓得吗?
“她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石所长回想了一下后,开口说:“具体的时间,我也不太清楚。我在外面出差,回到家后,瞧见家里面乱兮兮的,楠楠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韩阴阳开口问:“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母亲没有在家吗?”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石所长的痛处,他沉默了半响,才挤出几个字:“我以前是个混不吝,媳妇儿跟人跑了,她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个闺女。”
“那你咋找上得白升帮你?”
“我和白升很早以前就认识。我知道他最近回来了,也知道他和学过阴阳术,这才找他帮的忙。”
“韩先生问完了吗?”
韩阴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这可能让石所长有一种盘问的感觉,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这不耐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