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歉意
不忽木家里，管家那海今天实在太忙了。
镇长不忽木要请客，吩咐那海去准备。以往镇长家也有请客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张旗鼓。准备一整只烤全羊，还要准备各色山珍海味，镇长说了，凡是镇上好的吃食通通的买回来。也不知道镇长这次请的是多大的贵客，请了多少人，需要准备这么多的食物。
镇长还让那海买镇上最好的酒回来，还必须买十坛子。镇长这是要请一支部队来喝酒吗？那海今天忙得像个陀螺，一直在转。
阿意思今天也特别忙，忙着把正房最大的那个房间收拾好，摆上了三张大桌子。还准备了各种蒙古小吃，光酥油茶就准备好几桶。
齐大胜和楚青纱一起来到了小羊家洼村的女儿家。刚进门，就看见女儿齐星楚面色凝重，看见自己的父亲母亲进来了，也没有笑容，只有吃惊。
“你们怎么来了？”齐星楚看着父母奇怪的问。
“我们是来看看亲家的！”楚青纱小声说。
“父亲，你的消息太灵通了吧！这就知道孩子爷爷吐血的事了？”齐星楚非常吃惊。
“什么？吐血了？”齐大胜的大黑眼珠子要瞪出来了。
“怎么还吐血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楚青纱也惊讶得张着嘴。
“你们不知道啊？”齐星楚松了一口气，“是今天下午的事，在学堂上气的！”
齐大胜和楚青纱跟着齐星楚来到鲜能才的房间，鲜能才半躺在床上，看着有气无力的，赵大力端着一碗汤药，赵二力拿着一碗糖，正在商量鲜能才吃药呢。鲜能才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吃过药，看见一大碗汤药，说什么也不肯吃呢。看见亲家夫妻来了也非常惊讶，立刻坐了起来。
“亲家，你们怎么来了？”鲜能才要站起来。
“您躺着！千万别动！”齐大胜慌忙说，”谁把您老气这样啊？快和我说说，我给您出气去！”
“唉，还不是家里这个学堂闹的嘛！”鲜能才长叹了一口气。
赵大力原原本本还原了下午的混乱场面。赵二力听着听着又生气了，摩拳擦掌又想打人。楚青纱听着也火气直冒，嘴里不住地骂街。齐大胜看到亲家妹妹这个暴躁劲儿，加上自己夫人，就这俩人不得把人家房盖给掀了啊，这火力根本用不上自己的啊。
“亲家啊！镇长不忽木和夫人阿意思今早就去山寨了，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呢，真心想给您老赔个罪！”齐大胜瞅这情形，亲家去不了啊！把不忽木家的心意说说吧，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都气吐血了。
“镇长家的那个孩子真不错，努力！用心！孩子也好！不用赔罪啊！也不是镇长干的！都是那个保长李秋天干的好事，再说了，没有那么做父母的，那能教出好孩子吗？”鲜能才忿忿地说。
“镇长夫妻在家准备呢，我这就过去说说，咱们改天吧！”齐大胜有点遗憾。
“我能去！”鲜能才大声说，为了证明自己能去，特意大点声说的。
“什么？你都这样了，还能去？你是疯了吗？”赵大力蹦起来大声吼。
“还是休养休养，好了再去。”齐大胜也赶紧跟着说，他瞧着亲家夫人火力也够猛的。
“我能去！这两天太憋屈了！”鲜能才委屈巴巴的。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这两天的确是挺憋屈的！鲜能才做官一辈子，还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并且在自家的小学堂教教自家孙子孙女，就冒出这么多事情来，鲜能才真的很渴望出去释放释放。
“行，镇长家都准备好了，我们全家都去镇长不忽木家。”齐大胜高兴的说，心里悄悄地给亲家翁大大的赞许，心想：“这要是我也必须去！够爷们就是必须去啊！”
“孩子们呢？”楚青纱问齐星楚，“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是啊！孩子都跑哪儿去了？”齐星楚一边往学堂走一边寻思。来到学堂附近，就听见里面挺热闹，好像有打架的声音。刚要进门，迎面走出来一个蒙古女人，齐星楚一看认识，这不是保长家的蒙古小妾艾吉玛吗？只见艾吉玛鼻子上都是血，脸也擦破皮了，样子非常狼狈。艾吉玛满含幽怨，看了看齐星楚，转身走了。
齐星楚走进学堂，十个孩子看到她，都略带怯意站起来，好像做错了什么事的样子。一个蒙古男孩站在中间，齐星楚判断这个应该是镇长家的孩子。大儿子鲜于诗站他旁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婶婶，我叫吉雅赛音，是我和那个蒙古女人摔跤了，她没摔过我。和他们都没有关系的！”吉雅赛音一字一句的解释着，生怕齐星楚会怪罪大家。
“啊？刚才那个艾吉玛是要来打你们吗？”齐星楚环视着，没看见有人受伤。
“是的，她大骂我们，还要打我们！”鲜花说。
“保长家还没完没了呢！连小妾都要打我们家孩子？”齐星楚气得青筋暴跳的，“那刚才怎么看着她受伤了？你们有没有受伤？”
“吉雅赛音给她摔懵了！”鲜鱼说，“吉雅，没想到你还挺厉害啊！”
吉雅赛音听见鲜鱼夸赞自己，立刻笑得非常灿烂。
“哦！天呢，这孩子还真挺厉害！这会儿功夫保长家的又挨揍了，李秋天还不得再打上门啊？”齐星楚寻思着。
齐星楚带着十个孩子回到家。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出发了，去镇长不忽木家喝酒。
艾吉玛忍着疼痛走回家。牟丽迎面而来，看到艾吉玛非常狼狈的样子，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艾吉玛，你不是让人家胖揍了一顿吧？哈哈哈”牟丽边说边笑。
“你笑什么笑？欠揍啊？他们一群人打我一个，算什么能耐？”艾吉玛怒目圆睁的瞪着牟丽。
“一群人你都打不过啊？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和我可能耐呢，出去一样被人揍啊！我咋这么高兴呢！哎呀呀，又忍不住了，哈哈哈”牟丽一副找打的样子。
艾吉玛强忍着痛，飞起一脚，牟丽应声倒下去。
“你个死女人！还敢踹我？我和你拼了！”牟丽爬起来扑上去抓住艾吉玛的头发。
“我让你笑！让你笑！你个死女人！”艾吉玛一个反摔，牟丽像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谩骂着艾吉玛。
“别打了！别打了！我都快疼死了！”李秋天哼哼呀呀的喊着。两个人立刻停下来，装作没事的样子。
“都给我过来！”李秋天忍着疼说，“明天一早，你们就抬着我去镇衙门，我要状告鲜家，不用他们不可一世！”
这边，不忽木家门口热热闹闹的，不忽木夫妻和管家那海都站在门口迎接着贵客。
鲜家一大家子十四口和吉雅赛音一行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不忽木和阿意思热情迎上鲜能才和赵大力、赵二力，不忽木连声道歉，说得鲜能才都不好意了。
阿意思今天特别安排了三桌。一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
男人一桌有：不忽木、齐大胜、鲜能才、鲜胜。
女人一桌有：阿意思，楚青纱，赵大力、赵二力、齐星楚。
孩子们一桌：鲜家九个，不忽木家三个，共十二个孩子。
地上还有大猪呼啦和小猪罗敷，五只老羊和四只小羊。
不忽木家今天比过新年还热闹。
男人一桌刚落座，不忽木就端起来酒碗。
“我不忽木，今天先干三碗，给鲜老先生赔罪啦！”说完，连喝了三碗。不忽木喝完三碗后黑黑的脸变得通红。
鲜能才马上端起酒碗迎上来，一饮而尽。不忽木立刻用手挡住鲜能才手里的第二碗，深深的施礼。
“真心给鲜老先生道歉！不忽木做错啦！”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就这样，不忽木没等到大家一起喝，自己就连喝了九碗。齐大胜一看，这哪儿行啊，我还没发挥呢！
“来来来，道歉这个事就过去了，我们今天就是喝酒，高兴！一起来吧！整一碗！”齐大胜端着碗一饮而尽。
就这样，男人这桌，没到一个时辰，全趴下了。
阿意思让管家那海把几个人扛回房间睡了。
女人这一桌却喝出来一波接一波的高潮。阿意思今天格外有个拼劲儿，一开始就端着碗和赵大力、赵二力连着喝了三碗酒，赵大力还好，三碗酒进肚稳稳得坐着，赵二力却不一样，三碗酒进肚后，赵二力的屁股再也坐不住了，酒碗就没离过手，刚和楚青纱喝完一碗，阿意思就端着碗站起来了，赵二力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右手往后缕了一下头发，手指触到了头上的钗环，直接果断的拔掉全都扔了，把头发上扔得干干净净后，右手伸到了酒碗里，沾了沾酒，抹到头发上，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端起酒碗举过头顶，敬了天又敬了地，才缓缓地一饮而尽。根本没看阿意思。
阿意思也喝多了，看赵二力根本没看自己，仰起头喝了，喝完又端起一碗，，看着赵二力。赵二力还自顾自的忙乎，并不看阿意思。
“二力姐姐！咱俩喝！”阿意思温柔的说。
“喝什么喝，没看见我洗头呢！”赵二力蛮横地说。
“我不管，我喝了，你随便！”阿意思端起碗就喝了。
赵二力一看阿意思都喝了，自己也端起碗就喝了。
“二位！咋就你俩喝啊？来，我言语一个，一起喝一个！”楚青纱端起碗就喝。
齐星楚可不想和三个人糊里糊涂的喝，一个人吃个不停。赵大力担心自家先生，也不想多喝。
赵二力却喝多了，踩着凳子的那只脚改搭在桌子边上。阿意思也喝多了，和赵二力不同的是，阿意思越喝多越笑呵呵的，不太容易看出来。楚青纱喝多了就要酒，不给就打人。
“来，给我上酒！”楚青纱大喊着。
齐星楚赶紧扶住母亲。说：“母亲！喝多了，别要酒了！”
“干嘛不要！谁也管不着！老娘就想喝！”楚青纱也来劲了。
齐星楚一看这三位都喝多了，但是这三位一个比一个厉害，哪个都惹不起。这也没法叫停啊，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三位！我们现在比试一下谁喝多了？”齐星楚大声说，“把酒碗顶在头顶，谁的先掉下来，谁就喝多了！”
阿意思、赵二力、楚青纱三个醉鬼每个人头上顶着个酒碗，一动不动，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
坐在旁边的赵大力和齐星楚都快睡着了。三个人还是纹丝不动。
“婆婆啊！我们俩得想办法让这三个人动一动啊，不然今晚上他们都不动，咋睡觉啊？我都困了！真后悔出这么个主意呢！”齐星楚看着赵大力。
赵大力看了看站得直挺挺的三个人。
“你们倒是放下来再喝一会儿啊！我看你们都没喝多，来来，放下来和我喝一个！”赵大力瞅着眼前的三个人。
“我才不放呢！反正我没喝多！”阿意思眼珠儿动一动。
“我才不上当呢，我没喝多！”赵二力眼珠都不动一下的说。
“我就不动！我没喝多！”楚青纱两眼朦胧，稳稳站着。
“媳妇！她们都不动啊！我们俩喝吧！不然太困了！”赵大力说。
“婆婆你能行吗？”齐星楚有点担心。
“你是在轻视你的婆婆吗？”赵大力翻着白眼很不满意。
婆媳俩你一碗我一碗的连着喝了五碗。站着顶碗的三个人不乐意了，又都坐下一起喝。
一个时辰以后，站在地上头上顶着酒碗的变成了五个人，谁都一动不动。
孩子们的这一桌，毕格力和鲜于诗一起组织着，大家都撸着袖子吃着肉喝着酥油茶。呼啦和罗敷在桌子下面跑来跑去，四只小羊都在鲜鱼的脚底下蹭来蹭去的。毕格力和莫日根今天特别高兴，一下子认全了鲜家九个孩子。鲜家的五个女孩长得真好看！尤其那个叫鲜花的女孩，之前他们都见过鲜鱼，当时都觉得鲜鱼长得像画上的美人一样。看到鲜花后，觉得鲜花的美是其他人没法比的，毕格力和莫日根全程都在偷瞄鲜花，非常小心的，生怕鲜花发现会讨厌自己。
鲜花今年14岁。是鲜家女孩里面的老大。因为经常会代替母亲照顾妹妹们，鲜花的性格特别温婉大气。鲜家的五个女孩各有各的美，只有鲜花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最漂亮的。因为是长姐，她处处都要想着照顾妹妹们。鲜倩儿小的时候，都是鲜花帮着母亲哄着小妹妹。所以，鲜花比下面的四个妹妹更能隐忍，更能吃苦耐劳。妹妹们都长大一些了，和母亲学习画画的时候，鲜花却经常是在帮母亲干活，在写字画画这方面，她比几个妹妹都会差很多。但是鲜花的的女红却是鲜家女孩里面做得最好的。
入夜了，旁边的那一桌的人都直挺挺的站着，每个人头上都顶着酒碗。毕格力、莫日根、鲜于诗、鲜花几个人在商量如何能让几个喝醉的人躺下睡觉。
“怎么办啊？他们都喝多了！想个什么办法让她们停下来呢？”莫日根发愁的说。
“我有办法！”鲜花笑着说。
“真的？你确定？”毕格力、鲜于诗、莫日根同时问。
“母亲！我-饿-了！”鲜花对着几个喝醉的人大声喊。
“啊？做饭去！”喝醉的几个人立刻就动了。
这一夜，鲜家老少都住在了镇长不忽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