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末世前夕
第二天舒华就回学校销了假，离末世还有十四天，没有时间再留给她伤春悲秋了。
“请假一请就请了快三个月？”
辅导员赵老师黑着脸看着舒华：“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多少毕设的关键课程吗？如果毕设成绩不理想耽误的还是你自己。”
舒华无奈，就算她到时候把毕设完成了估计也找不到老师给她打分了吧。
好不容易结束了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回宿舍的一路上舒华都觉得赵老师的魔音还绕耳不散。
刚到宿舍舒华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挡住去路。
“舒舒，你终于回来了。我生怕你在末世前回不来了……“
江如青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舒华知道，虽然她再三给江如青保证过她一定会在末世之前赶回云城。
但是毕竟那时候她还远在米国。江如青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末世慢慢临近，心里的不安全感肯定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舒华柔声安慰着怀里的小女孩：”好啦，我说过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不相信我吗。"
“……我才没有。”
江如青从舒华怀里坐起来，有些别扭地撇过了头。
舒华选择性失明地没有看到江如青偷偷擦了眼泪，她知道大小姐的傲娇属性又触发了。
“对了，那五百万的物资我托镇上的人买了放在xx巷子23号仓库里了。有米面油、百货什么的，还屯了些药。”恢复情绪的江如青想到正事。
舒华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她就说昨天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给忘了，但怎么也没想起来。
后来因为小市场的事……就更没想起来问江如青关于货物的事情。
算了，反正她现在也出不去了，只能等末世之后再去收了，顺便再零元购一波汽油。
她仓库里的汽油不算多，收完江如青伯父那里购买的量之后就没有再补充过。但他们房车本身油耗就高，经过改装过后就更耗油了。
舒华还是准备趁末世刚开始去扩充一下她的空间汽油仓库，等再过一段时间估计汽油就不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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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云城之后的日子就像开了加速键。
舒华就是每天上课划划水，熟悉熟悉周围环境，再清点一下空间仓库就来到末世的前一天——7月31日。
舒华记得很清楚。
上一世8月1日，因为她们要去山区画日出的景，那天本来要起得很早。
但是原本五点的闹钟一直响到六点舒华才悠悠转醒。
她撑着困意关掉闹钟准备叫江如青起床，刚下床就模模糊糊听到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舒华以为是进了小偷，吓得她连忙去开了灯，却看到了她此生难忘的场景。
门缝里卡着几十条疯狂想要涌入房间的蛇。它们都长着尖尖的三角头，颜色鲜亮，身上大多是红蓝或者红绿相间的环形蛇纹。
因为门缝不大不小，那些蛇都被卡在了头往后几寸的位置。几十条蛇朝舒华吐着信子，疯狂扭动着身子想扑扑进来。木门随着蛇的摆动也嘎吱作响。
眼看着蛇在屋里的长度越来越大，舒华迅速把同样脸色苍白的江如青从地上拽起来。
两个人用画板、被子和胶带把所有窗口缝隙都堵死了。
又把桌子推到门口压死了那些卡在门缝里的蛇，把门缝堵住。才能等到晏陆离他们从京市赶过来。
舒华当时还庆幸过，幸好那天她们要早起。
不然过不了几分钟那些数不清的蛇就能破门而入，估计上一世也就等不到晏陆离他们来救她了。
舒华的脑海中一遍遍闪过上一世末日来临的场景，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六点，舒华和衣躺在床上将这个时间默默念着。
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夜深人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之前还在收拾行李的江如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舒华睁开眼一看手机——1:42。还有1个小时18分钟她的闹钟才会响。
她本来也困极了，可没来由的心悸却让她越来越清醒。
“嘎吱——”开门声在分外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舒华推开门来到走廊，明明住满了人的五层楼如今却一点声响也听不见。
走廊的灯不知何时坏了，隐隐只有一些朦胧的月光照明。依稀可以看到长长的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平日里极具民族风情的墙画现在看起来倒多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舒华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不安源自哪里，或许是对于即将到来的蛇潮的恐惧吗？
可是舒华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唰——唰——唰——”
一阵风吹过，带动树叶相互碰撞发出声响。
微凉的风中带着浓厚的甜腥的泥土味，稍稍安抚了舒华不安的情绪。她从小就很喜欢这种带着丝丝甜腥的泥土味，那是下雨过后泥土独有的味道。
舒华暗暗失笑，怎么会下雨，上一世末世前一个月就没再下过雨了，学院担心写生园的梯田和池塘水干没了还专门雇了人浇水。
舒华心中却突然一惊，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两拍。这几天从未下过雨，怎么会有这么浓厚的泥土味。虽然她们的宿舍离写生园很近，但平日里不下雨，也是闻不到土腥味的。
云层笼着月亮，四周寂静，黑的可怕。
舒华从空间仓库拿一个手电筒，空气中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手电筒的光穿过薄雾开辟出了一条清晰的路线。就像有人说过当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就有了形状。
只不过——“砰——”
舒华脸上的血色全无，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周围的空气，她竭力控制住马上就要冲破喉咙的尖叫，额头俨然有一层细密的薄汗。
手电筒也从手中滑落，摔落在地板上由于惯性左右摇晃发出微弱的嘎吱声。
闪烁的光指向了写生园里的几块梯田和池塘，原本的荷花和水稻早已经因为干旱变得奄奄一息，其中更为耀眼的是一片鲜艳的红，就像暴露在空气中超过两个小时的猪血一样的暗红色。
密密麻麻的尖头红环蛇在池塘和梯田的泥土里挣扎，有的露出了大半的身体，有的只刚刚露出三角的尖头；有的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泥坑，随着泥坑上的水泡破掉，又是一个三角的红色尖头挣扎着出来。
梯田里、池塘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蛇在挣扎扭动，数不清究竟有多少，这让舒华想起来过去农村旱厕里人类排泄物中翻密密麻麻的翻滚着的白色蛆虫。
"唰——唰——唰——“
又是一阵风吹过，无数缠绕在树枝上的蛇随着风一起摆动。
周围的树俨然成为了一棵蛇树，已经再也看不到树的枝干了。所有的枝干上都是一条又一条蛇的尾巴。
那些蛇尾部缠绕在枝干上，三角的尖头和细长的身体就直直垂下，随风左右摇摆着。远远望去就像给每棵树挂上了密密麻麻的彩带流苏。
舒华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和蛇一样冰冷的触感让舒华全身迅速爬满了鸡皮疙瘩。
上一世舒华也曾疑惑那些数量庞大、突如其来的蛇群来自于哪里，她看着那些尚且还困在原地的蛇，舒华知道，它们在等，等一个发起进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