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勇气藤棕
刚让她改名字，怎么突然就扯到换工作去了。
许璃从小到大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小天才，一时之间也没能察觉到祁森这句话的内层意思。
话说回来，她和祁森都七年没见过面了，然后第一次就巧得很，在黄鹤楼的洗手间见到了，关键是她在那边相亲，这个地方见面也是挺尴尬的。
是，当初是她不辞而别。
她在他的时光里就短短停留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她家，她的生活乱七八糟，怎么能再次牵绊纠缠他不放呢。
她告诉过乔思悠，她还喜欢他。
是真心话。
只不过是单方面，就和从前一样，她喜欢他，追他，可他不喜欢她。
后来，发生点事情，她放弃了，没再继续纠缠。
许璃知道自己在感情这方面，无师自通，但是总归是多年不见的男人的心思，乔思悠也说了，人总是会变的，猜不透很正常。
所以她不知道祁森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意思，毕竟她先逃走的，他也认为她是渣女，也理所应当。
再说到取名这件事，也就是顺着他的话，附和他，闹着玩儿。
至于他说他是“上交国家的人”，他做什么样的工作，现在看来，也跟她搭不上边儿。
许璃沉了口气，弯腰捡起地毯上散落的a4纸，整理好放到桌子上，站起来：“换工作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以回去问问你家里人，作为邻居不太好说。”
祁森对于她拒之千里的说话方式也不恼：“嗯。”
许璃舒了口气，总算是把这茬儿给蹚过去了。
“他们的建议不重要。”祁森走到飘窗的榻榻米边上，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睡熟了的小奶猫。
那她的建议就更加搬不上台面，更何况这几个名字还是周子曰的主意。
见状，许璃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下逐客令：“邻居，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祁森走过去，同她面对面站着，微微低头：“以前也没见你赶我走。”
许璃直直盯着他，神色清冽：“因为，那不是我地盘。”
“”
“现在是了。”
她一向不是软脾气，只是这几年收敛了。
见她这般倨傲的模样，祁森忍不住笑了声，眉眼弯弯，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晚安。”
好闻的雪松香又来了。
她等了七年的晚安。
许璃低着眼，垂着身侧的手蜷缩紧，眼底有些酸涩。
见她不语，祁森也不多待，抱着“橘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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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天，气温越来越低了，她连着上了五天班。
周五晚，她刚出电视台大门，迎面来的一阵风，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紧了紧围巾。
天气冷的缘故，她直接让她的小电驴在地下停车场里吃灰，不想骑，这就意味着，她得走去两百米远的地铁口。
冬天夜来得快，这才六点多就已经天黑了。
途中，许璃就开始慢慢回消息。
今天去走访，整理，忙得都没空看消息。
许璃点开微信聊天界面。
乔思悠：【璃子，你相亲对象是不是蓉大医学院毕业的医生，口腔专业的。】
许璃：【应该是。】
乔思悠：【你没了解过你的相亲对象？】
她了解陈叶舟干什么，她不感兴趣的人和事，都不会浪费时间去深入了解。
许璃想了想：【姓陈。】
乔思悠：【这算是哪门子了解？我都知道他姓陈。翻白眼emoji】
许璃能想象乔思悠一脸想要打人的表情，弯了下唇回复：【嗯，仅限于此。】
乔思悠：【最近我牙龈一直在发炎，本来吃药好了，没几天又痛了，蓉大口腔全国第一，让你家陈医生帮忙给看看。】
许璃纠正她：【不是我家，别乱攀亲戚关系。】
回想了下，台里的老师给介绍是确实是提到了陈叶舟很优秀，是很专业的口腔科医生，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主任医师的位置。
走了一路，许璃终于看见了亮着灯光的地铁口：【你直接去市医院挂他号就行了。】
没一会儿，乔思悠发了张截图。
是市人民医院公众号里口腔科陈叶舟的预约挂号时间。
排满了。
果然还真是术业有专攻，人人都想要报他。
许璃进了站，然后乔思悠又发了条消息：【走个后门？】
许璃想也没想，直接推了陈叶舟的微信名片的联系方式给她：【你问一下。】
手机叮叮连响两声。
乔思悠：【微笑emoji】
乔思悠：【我允许你跑48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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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难得休息日，她要陪乔思悠去看口腔科，睡眼朦胧间，乔思悠提前打电话说一个小时后上门来接她。
许璃挣扎着起了床，关掉了壁灯，下床，拉开了窗帘。
阳光明媚，初冬的太阳也挺暖和，不浓烈。
许璃打着哈欠，去衣橱里挑了件长款米色的双面羊绒大衣，一条黑色针织阔腿裤，白色的修身内搭，拿着进了浴室。
等她收拾完，门铃响了。
难得，乔思悠今天还知道摁门铃了，多半是忘记带钥匙了。
许璃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乔思悠一进门，就指了指她家正对面大门上贴的“福”字，七歪八扭的字体。
她边脱马丁靴边说：“你对门还真有人住了？”
当初她陪许璃看房子时候，房东说是这家人搬去国外了，一直空着。
后来听说要出售，这么快就卖出去了。
许璃扫了眼，点头：“嗯。”
乔思悠套上属于自己的拖鞋：“是帅哥吗？”
许璃倒也很认真的想了想：“哦，老男人。”
祁森都快奔三的人了，应该算是老男人吧，许璃暗想。
“那不感兴趣。”乔思悠撇了撇嘴。
客厅一直开了空调，很暖和。
许璃去琉璃台处稍热水了，她刚才不经意间发现乔思悠的手都冻红了。
与此同时，乔思悠单手靠在沙发上，看向厨房方向，言语轻快中透着诧异：“姐妹，你猜我刚才在电梯里碰见谁了？”
“碰见谁了？”
说话间，同时许璃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太困了，也没想到。
然后她单手撑在琉璃台边，水开了，拎起热水壶倒了两杯水，兑了点凉白开，走过去递了一杯给乔思悠。
见她一脸惊悚诧异样。
许璃坐到沙发上，握着水杯，喝了一小口水，放下，慢吞吞道：“总不可能是鬼吧。”
乔思悠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真见鬼了。”
许璃很平静：“怎么说？”
乔思悠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对着许璃，神色很惊讶，一字一句：“是祁森，我丢，我居然在阳光尚城14栋11楼电梯口看见了祁、森！”
许璃微微点头，依旧毫无波澜：“然后呢？”
乔思悠对于自己闺蜜加上明着追求过祁森一年多，许璃的表现都太过平静且淡定了，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
“宝儿，你这表情不对啊。”
“嗯？”
“你知道祁森住阳光尚城对不对？”
许璃很实诚地点头：“知道啊。”
乔思悠不敢相信地问：“住你隔壁？的老男人？”
然后许璃再次点头。
震惊，乔思悠瞪大瞳孔，张大嘴巴合不拢似的。
许璃见她的举动，很好笑：“没想到是吗？”
乔思悠疯狂点头，然后有开始揉着自己太阳穴，瘫倒在沙发上：“我靠，信息量太大，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让我捋一捋。”
信息量大吗？
许璃觉得就是个巧合而已。
半刻，乔思悠思考结束，直起身，她得出了个结论：“你俩现在什么情况，角色互换？换他追你了？”
许璃把水喝完了，头头是道地分析：“想什么呢，他前不久刚搬进来，还有，他住隔壁，怎么就要追我了，照你这意思，要是他住在我家，是不是我该通知你，我和他已经领证了？”
乔思悠略作思考，真诚地看她，顺着她的话，打趣说：“我靠，牛皮啊，你们啥时候领的证？”
闻言，许璃表情一滞，抿了抿嘴，有些气结，“你不会听不出来，这是个比喻吧？”
“好了好了，逗你呢，世间男人千千万，咱何苦对他念念不忘，对不对。”
许璃：“”
她总觉得自己的俩发小都不太靠谱。
温晋飞矫情，乔思悠心大。
主要还老忘记事。
许璃说：“对了，说正事，你提前在公众号上预约挂号了吗？”
听到这话，恍然想起，乔思悠这才拿出手机，边点开微信边说：“前两天看，陈医生的号都挂满了，预约不上。”
许璃拿过自己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市人民医院公众号：“我看看。”
十多秒过去了。
许璃反复看了好几眼，确认了。陈叶舟的今天下午预约号还真有一个号。
许璃把手机递过去，幽幽地看她：“这不还有一个吗？”
“什么还有一个？”
乔思悠接过手机一看，果真是在预约挂号时间那一栏：15:30，正好有一个号，她不得不佩服地朝许璃竖起大拇指：“姐妹，你欧皇本皇啊。”
许璃拿回手机，解释：“是你没仔细看。”
乔思悠边点开医师界面，边说：“每天看牙齿的人，也太多了。”
许璃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口腔科嘛，高考志愿必报的大热门专业。也是行业最具发展前途的职业。”
“也没见你当初报口腔啊，反倒是报法学，结果现在还成了著名媒体人。”乔思悠仰头看她。
“少来彩虹屁。”
许璃把茶几上的杯子收了：“当初我是高考分数不够，所以只能作罢，将将究究。”
见乔思悠有些发愣，许璃催促道：“最后一个号了，赶紧预约。”
乔思悠点头，付了11块钱的挂号费，叹息一声：“唉，我以为能靠你刷脸，就不用挂号。多省事儿。”
许璃：“”
这年头确实有刷脸支付。
但是她和陈叶舟只是普通朋友，走后门也说不过去。
两人呆了会儿，就赶着下午三点半之前到市人民医院，然后就都安排好出门。
乔思悠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了。
两人直接下了负一，出了电梯，就见单元门口贴了张通知单。
为了赶时间，许璃草草地瞥了眼，看得不是很细致，大概就是说：晚7:00-10:00电梯维修，暂停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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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休息日，市人民医院也是人满为患，大厅内堆满了缴费挂号的人。
等到乔思悠拔完智齿出来都已经五点多了。
许璃都怀疑都预约号的三点半是假的，她们俩来的时候，前面还有一个拔牙的人，等了又半个小时。
两人正往下楼的电梯口走，口腔科在三楼。
乔思悠嘴里还喊着棉花，脸被撑得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晰：“还真别说，口腔科医生真赚钱，拔一颗牙一千块。”
这棉花要在嘴里含五分钟，止血。
许璃手里拿着乔思悠的牙齿ct片，看了看：“医生说你长偏的智齿抵着你大牙了，导致牙龈一直发炎，加上你那颗智齿是掩埋牙，需要动刀子，难度大，贵点应该的。”
乔思悠也知道，只不过是吐槽一下，她忽然觉得口腔不太舒服，说：“嗯，璃子，等我会儿，我去一趟洗手间，漱口。”
见她面色不是很红晕，许璃有些担忧：“我陪你吧。”
乔思悠摆摆手：“不用。”
“漱口水拿着。”许璃从医用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黄色液体的漱口水递给乔思悠。
乔思悠接过：“嗯。”
三楼也有取药窗口，陈叶舟还给开了止疼药，许璃扫了一圈，看了眼“西药取药窗口”那边排了老长的队伍。
“我先去给你取药，人多，怕一会儿得等半天。”
乔思悠笑着：“木mua～，璃子真好。”
许璃失笑：“注意场合。”
乔思悠走后，许璃就去取药窗口等着。
另一边，刚从口腔科另一个办公室出来的林初衍见到了许璃和乔思悠的谈话
林初衍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站着打电话的人：“兄弟，你猜我刚看见谁了。”
祁森偏了下头，捂着听筒：“嗯？”
林初衍哎呀一声：“许璃啊。”
他又伸出食指指了指斜前方的西药取药窗口排在队伍里的倒数的人：“诺，在那边。”
祁森顺着手的方向望去。
出挑的身材，大卷头发散在肩头，她微微侧头，好看的脸型加上招牌的笑容。
再他确认是许璃后，方才收回眼：“嗯。”
然后移开捂住听筒的手，继续讲电话，准确地说是听着对方讲。
没讲几句，就挂了电话。
林初衍又看了几秒，托着下巴，表情饶有兴致：“上次你搬新家，我正好出差，没来得及和你们一起庆祝，不过，我可是听老贺说你搬去许璃对门住了？”
三秒后，祁森收了手机在衣兜里，淡淡道：“巧合。”
林初衍一副无语的样子，然后啧了声：“神他妈巧合，想当初她隔三差五翻墙跑到咱们一中来找你，还在校庆晚会上当众对你表白，这是巧合？你信吗？”
祁森漫不经心地问：“不然呢。”
林初衍抱着手在胸前，回忆：“不过，这几年倒是一直都没碰见过许璃，你说青市就这么大点儿。怎么就没遇上。”
“她在蓉市。”祁森说。
“哦，怪不得没见到，”林初衍回想了高中那时候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读书那会儿，听职中人说她换学校了。之后也没见他找你，是不是换男目标了？目标在蓉市？”
毕竟他所了解到的许璃可是见一个爱一个，和异□□好的学渣。
没成想，下一秒，祁森气定神闲，目光直直落在许璃身上，语气却欠欠地说：“呵，她的目标不一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