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中人，画外情
“我想请您画一个男人，他长相称得上俊朗，眼神温柔。他爱看书，爱这个世界……”
“好的，我明白了。”韩玉轩温柔地打断了林辞遇已经带上哭腔的声音，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第二幅呢？”
林辞遇情绪慢慢平静，默不作声地盯着手中的茶杯。半晌才抬头看向韩玉轩，此时，他的眼中暗含着仇恨和悲哀。
他深呼吸几次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脸上又挂上了笑意，眼神却是一片淡漠：“嗯……第二幅画能不能麻烦您画六只动物。”
“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动物？”韩玉轩微抬右手示意他继续说。
林辞遇低着头盯着茶杯，沙哑着嗓子继续描述他想要的画面：“其中四只是豺狼虎豹，还有一只是狐狸。”
韩玉轩等了几秒，林辞遇也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微微侧头：“最后一种呢？”
林辞遇放下茶杯，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才告诉了韩玉轩最后一种动物：“最后一种是一只鹿，一只很漂亮，但又很无助的鹿。”
韩玉轩思考了一会，在脑海中大致构想了一下画面：“行，没问题。你把你的地址留一下，我画完就请方哥将画送到你家。”
林辞遇在登记簿上写下了自己的信息，临走时又加了一点要求：“能不能麻烦你先画第一幅画。”
“没问题。”韩玉轩笑着将林辞遇送出别墅后，才回去继续作画。
给林辞遇的两幅画韩玉轩都打算画成油画，他将一幅简单的装饰画画完后，推着轮椅去了外面。
尤加利这座城市其实挺美的，不过居住在里面的居民并不是很喜欢四处闲逛。他们都有自己平时的社交圈子，外人很难进去，他们也不想出来。整座城市也只有自己、唐姐还有方哥和那些人交集比较多。
韩玉轩推着轮椅在大路上四处看着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女人看见韩玉轩满脸的惊奇：“天哪，小轩。两个月了，你终于舍得从家出来了。”
韩玉轩无奈的看着那人：“姐，我昨天刚出来了一趟呢。”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女人给带偏了：“姐，你知道晚上在哪里既能看到月亮，又能看到萤火虫吗？”
女人挠了挠头：“我觉得……这在哪都能办到吧。”
韩玉轩又仔细想了想：“最好有一个俯视的视角。”
“这就不好找了，你在……童年宾馆二楼215房间阳台试试，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我今晚就去试试。”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韩玉轩院子里的蔷薇花渐渐失去了光彩。唐若涵提前去采了一批最好的花瓣，说是试试拿糖渍了做成鲜花酱味道如何。
林辞遇预定的画正赶上蔷薇七月第二批开花，刚巧被又过来采花的唐若涵看到了：“啧啧啧，小轩的绘画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韩玉轩还没听完唐若涵的话，就打断了她：“别，唐姐。我的约稿已经排到下月了……”
唐若涵皱了皱眉：“小辞来预定的时候，你手头不是没有约稿吗？”
“是吴先生，他前两天给了我七八个油画约稿，还都是大幅的。唉——这两个月都有的忙了。”韩玉轩无奈的说着，余光看到一个男人进来了，点头招呼道，“方哥，又得麻烦你了。”
男人拿起画，摆摆手：“嗐！这有什么麻烦的。行了，我先走了啊。”
“方哥来尝尝？最新的蔷薇花酱。”唐若涵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罐鲜花酱，递给陈方。调侃地看了韩玉轩一眼：“你知道吗？我们小轩又被吴先生压榨了。”
陈方顿住了向外走的脚步，接过鲜花酱，笑着看向韩玉轩：“哈哈哈……谁让小轩有一手高超的绘画技术呢。你们先聊，我得抓紧时间送货了，天快黑了。”说罢，陈方就离开了画室。
韩玉轩手上清理着画笔，微微提高了声音，询问正坐在屋檐下挑拣着花瓣的唐若涵：“唐姐，上次我让你去看看林辞遇，你去了吗？”
唐若涵闻言无奈的笑了声：“别提了，小辞弄了个自助书吧，客人自己交钱，自己拿书。他倒清闲了，成日往文海跑，我见都见不到。”
“唐姐还是抽时间去看看吧。”唐若涵点了点头，又顺了韩玉轩家的一杯花茶，才满意地离开了。
晚上，林辞遇刚回到书店，就看见立在柜台边的油画。他快步上前，将油画拿到二楼。
油画很美，大体上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不过，细节处油画却更胜一筹。
油画是以自己的视角画成的：漆黑的夜空中，朗月高悬，稀疏的点着几颗星星。一个身穿白色t恤衫的男人侧身看了过来，眼神温柔。无数只萤火虫在他身边飞舞，还有一只调皮的停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林辞遇眼睛微湿，他把油画挂在自己床对面。将二楼的隔断门上锁，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油画发呆。
这晚，书店二楼的灯第一次一夜未灭。次日，常来看书的人也第一次见到了店主。
那晚，陈方回家很早。他到家没多久，唐若涵就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方哥，你送完快递了？”唐若涵自顾自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
“送完了。”陈方看着那瓶红酒，一言难尽，“若涵啊，咱们打个商量，你能少霍霍点我这儿的酒了吗？本来就只是存货，这五年都快叫你霍霍完了。”
唐若涵摆摆手，敷衍地安慰了陈方两句：“知道了知道了，给你留点。放心，我心里有数。”
唐若涵倒了两杯红酒，又把那瓶红酒放回酒柜。
“说正事吧。”唐若涵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陈方，“林辞遇那小子情绪不太好，他是个男娃，我总不能叫一群小姐妹去陪他聊天吧。你给你那群兄弟们说说，谁最近闲着，就去陪他聊聊天。”
“知道了，段哥最近没什么事，让他去吧。”陈方皱着眉安排道。
“可以，正好胖胖的可爱大叔看着憨态可掬，更容易让人放松心情呢！”唐若涵抿了一口红酒，满足的笑着，“对了，在书店你可能找不到人。他一般在文海那儿，一呆就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