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意难平
门口的侍卫打着哈欠，抬头看着暗红的天空发呆，屋内的五人有说有笑，三位大人物分别给阴雨讲着这几百年来的趣事。
“对了陆姐姐，之前看你跟陈清关系那么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阴雨本来此行的目的也是想多了解陈清，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陆判抬头仰起了一只眉毛，思索了一番，“我记得…在你还是陈言的时候，我在外面办事，不料被几个人围劫，虽然我很厉害但也只是个文官，打不了这么多人，小珏珏也在办事赶不过来，而那时候你跟陈清正好路过，听到我这的打斗就直接过来帮了我一把。”
“说起来，那时候的陈清也还是像这样帅气呢，陈言的功夫也不赖，你们俩几下就把那几个贼人打的落荒而逃，不过我的钥匙估计也是那时候丢的。”陆判说完又伸进内口袋，摸了摸还在的钥匙。
“真好啊，我也想学功夫。”阴雨一脸羡慕地看向了陈清，晃着她的手臂，“陈清～教我功夫好不好嘛。”
“你学这做什么，明年你就高考了，现在学业繁重你还有画画事业，太累了。”陈清揉了揉她的脑袋，阴雨享受了一番，又去蹭她。
“我想保护你嘛。”
“说好我保护你的，乖，倒是防身术我回去会教你一些。”陈清笑着捏捏小白兔的脸蛋。
孟婆第一个看不下去了，在陈清边上淡淡地说道，“你们俩是不是忘了这还有三个鬼呢？”
阴雨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去缠着那三人聊天，凭着自己出色的聊天技术，成功地逗笑了还有些情绪的她们。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可恶。”陆判捏着拳头，“要不是陈清在边上，我肯定就把你抢过来了！”
“没事你试试呗。”陈清坐在后面不以为意。
“崔珏你都不拦我，你不爱我了。”陆判的拳头指向了沙发上的崔珏。
看见崔珏的眼神陆判很快又缩回了手，“阴雨你接着说。”
不知过了多久，阴雨到了下面后也没了时间观念，她扯了扯陈清，问着现在下来了多久。
陈清透过墙面看向了外面的天空，心中计算了一下，“换算下来，已经过了午休时间了。”
这么久了啊，阴雨回头才注意到陆判桌上的一大摞黄皮纸，边上还有散落的毛笔，“哇陆姐姐对不起，我才注意到这些纸，你还有很多工作吧，我还是打扰你了。”
“无妨，正好叙旧聊天缓解一下无聊的状态。”陆判手一挥，并不在意这些，边上好久没说话的崔珏却开了口，“我没记错的话，这些文件还有两个时辰就要交了吧，陆大人的闲情雅致也该收一收了。”
“！小珏珏你怎么不早说！”陆判惊觉，急忙拿着毛笔蘸起了边上的墨水，在纸上写写改改，崔珏嘀咕了一句，“是你自己跟阴雨聊的这么开心的，我哪能插进嘴提醒你。”
孟婆跟陈清闻言都轻笑了一声，阴雨也起了身，走到了陆判的身后给她捏捏肩膀，“那陆姐姐你先忙，我跟陈清就不打扰你们啦。”
“再来点嘛阴雨～”陆判舍不得肩膀上的手，恳求着。
“下次啦有机会的。”
“老朽也要走了，阴雨正好老朽带你一起去浇花。”孟婆也站了起来，走到了阴雨身边，回头望向了陆判，眼里硬挤了几分怜悯，“陆大人加油。”
陆判独自一人呜咽赶工，没时间再去回她们的话，崔珏却是从沙发上起来，喊住了陈清，“陈清，你先留下，我有事情与你说，孟婆你带阴雨在外面等一会。”
“好，走吧阴雨，这一会你是老朽的了。”孟婆欣然挽着阴雨的胳膊，也不顾陈清那不友好的眼神，就这么跟阴雨出了门，从背影看，两人就像姐妹一样。
“什么事？”等她们走后，陈清转过来等着崔珏接下来的话。
崔珏让她先坐下，陆判也停下了手中的毛笔，神情严肃了起来。
“先前那个狼人是萧家人研制出来的药剂，有让普通人变成野兽的作用，而且有很快的愈合能力，虽然几只几十只对你都够不成威胁，但你还是小心为妙。”
崔珏说着自己的发现，陆判也在旁边补充，“刚刚我在交上来的报告上也看到了牛头马面的最新报告，萧家目前在米市的郊外一栋别墅区，除了屋主夫妇外，周边的三四套别墅都是他们的人。”
陈清虽然没说话，腿上的手却是已经握紧成拳头，暗想等回去就把他们掀了。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陆判拿起了黄皮纸，接着读上面的内容，“他们明面上是关系甚好的亲戚，实际上他们别墅下的地下空间已经打通，装修成了一个几百平米的实验室，里面全是这种药剂和实验体，而且还有很多没有署名的药剂，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府不能干扰阳间的事情，小珏珏派牛头马面去调查已经是超出界限了，就当我提个醒，你小心为妙。”陆判读完，放下了黄皮纸，严肃地看着陈清，几百年的交情，她不能让陈清独自一人去冒险，但必要的话，破格自己也会去帮她。
陈清心里记下了这个突破性的线索，刚准备道谢，门外就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接着马面推门而入，边上是奄奄一息的牛头，“陆大人，我们遭到了伏击，牛头他…请你救救他…”
陆判急忙起身来到两人身边，检查着牛头身上的伤口，又冲着门外大喊，“孟婆！快进来！”
从马面扶着牛头进来的时候，孟婆就跟在了后面，听到呼唤更是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们身边，不等陆判发话，从自己的储物空间内拿出了一瓶绿色的瓷瓶，拔开瓶口的塞子，给牛头喂了进去。
随着喉间地滚动，牛头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有些透明的魂魄也开始稳固，慢慢睁开了双眼，看了周围围着的人，“陆大人…”
“别说话，你先调理一下。”陆判让马面把他扶到了沙发上坐着，又让人给他泡了杯安神茶。
牛头喝了口茶水，舒缓了身上的疼痛，先向各位大人行了礼数，陆判免去了他的礼节，让他描述事情的经过。
“是这样的。”牛头回忆起任务前，他跟马面受崔珏指挥，前去调查萧家后人的下落和狼人的来源。
开始的几天，毫无头绪的牛头马面在路上四处寻走，不停地观察身边可疑的人，毕竟是私下调查，不能用到阎王手里的名册，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个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扭着腰肢走起路来还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马面拍了拍牛头的肩膀，让他顺着女人停留的目光看去，另一个女人又出现在了视线里，只见那个戴墨镜的女人走了过去，看了眼四周，才将手里的箱子递了过去。
“搞得像阳间电影里毒品交易一样。”马面在边上调侃着，牛头却通过透视看到箱子里是两支绿色的药剂，跟崔珏给他们看的样图一模一样。
“跟着她，她手里有药剂。”牛头说完就跟马面隐去了身形，保持着15米的距离跟在了那个女人身后，一路兜兜转转女人开了跑车来到了一个别墅区的门口，抬杆进去又绕了几个弯，终于停在了一处看似豪华的别墅楼下。
停进了车库女人就走到了屋内的电梯里往下而去，牛头马面也随着电梯遁入了地下，然而印入眼帘的，是硕大的研究工程，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和床位上一个个被绑住的活人。
马面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研究场面，那些白大褂带着橡皮手套，抓着床板上的人的胳膊，将手里那闪着银光的针头刺了进去，绿色的液体缓缓进入了体内。
随之而来的是活人的疯狂扭动，奈何被束带死死绑着动弹不得，嘴里发出阵阵嘶吼，一旁的白大褂毫无反应，任他这么痛苦，只是手伸向了腰间，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
床板上的人越喊越大声，脸上和赤裸的上身处开始长出了棕色的毛发，活人的面容逐渐扭曲，嘴巴向前凸出，牙齿变尖成了獠牙，吼叫变成了低吼，片刻之间，一个棕熊模样的人挣脱了束带，扑向了边上的白大褂。
“砰！”一声枪响后，熊人倒在了血泊中，但是下一秒，熊人又完好无损地爬了起来，再次扑向了白大褂，又是一声枪响，正中心脏，这会熊人倒下后再没爬起来，接着来了几个后勤人员抬着担架把这个死去的人抬了出去。
这种事情还在别处上演，狼人，熊人，狮人，各种野兽争相爆发，却又被一个个击杀，也有几个白大褂不幸中招，直接被撕成了两半，那一瞬间内脏洒落满地，血肉横飞。
除了马面没有人尖叫，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辛苦了后勤人员，要打扫那么久。
那沾染着血沫的拖把在空中挥动了几下，原先下来的女人捂着鼻子，大声斥责后勤动作快点，又喊来了负责人问他成果。
负责人拿出了平板，滑动着上面的数据，“不出五次实验，绝对能造好这一批药剂，基因上的改变已经有了飞跃性的突破，萧总，你看经费上…”
“只要你能研究好，经费自然不是问题，我们萧家几百年为了彻底灭了那陈清，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真是让人讨厌。”这个被称为萧总的女人正是萧氏集团的董事长萧婧，边上的负责人就是她的亲戚，在生物医学领域也是不小的人物。
“找到了，马面，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崔大人。”牛头敏锐的听觉听着他们的对话，再一次确定了这里就是要找的地方。
马面毫不怠慢地向地府发送着消息，崔珏也是很快回复：争取带一只回来，切勿伤了生人。
马面将消息告诉了牛头，牛头表示明白，两人悄悄摸索到了一处架子前，看着上面贴了各种标签的针剂，随意拿了一支，放入了储物间。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头顶的结界突然挡住了他们的去处，牛头大呼不好，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笑声。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牛头马面吗，怎么有兴趣光临寒舍。”萧婧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后，含着笑意站在原地。
“你能看见我们？”马面不可思议地问了出来，萧婧又是一笑，“小女子天生阴阳眼，能看见两位大哥也不奇怪吧。”
“我们是接到通报，你这里虐待魂魄，所以前来调查，经过观察，虽然是误会，但是你们这个行为也还是收敛的好。”牛头打断了马面，语气沉稳的与萧婧攀谈。“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就走了。”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三个壮硕的男人挡在了跟前，牛头看向了他们，“萧姑娘这是何意？”
“还请牛头大人将药剂放下，不然恕我不能让你们就这样离开。”萧总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站在身后。
牛头转过了身，眯着眼的眼神凌厉了起来，“我要是不呢。”
萧婧叹了口气，“那就只能可惜，地府要少了两位精兵了。”
她边上的负责人下了命令，门前的三个男人瞬间变成了凶猛的狮人，向着牛头马面袭来，牛头歪着脑袋躲过了重击，抬着满是肌肉的手臂一拳将狮人打在了门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狮人低吼一声，又挥拳打了上来，牛头也是对拳打去，两人都被拳风震得后退一步，另外两个狮人向马面扑去，马面一边躲闪一边大叫，“喂！我这么瘦弱，你们不是该两个打他一个吗！反了吧！”
两人狮人突然停了脚步，好像在思索他的话，随即一个狮人辗转了攻势打向了牛头，牛头又抵挡住了另一个狮人的攻势，转头对着马面大骂了一句，“妈的，我谢谢你！”
马面没有去回他的话，而是不停躲闪狮人的拳头，终于找到机会，绕到了他身后，低身一个扫堂腿，把没稳住身型的狮人绊倒在了地上，又跨了上去，压着他的上半身，对他的脸不停地挥舞着拳头。
底下的狮人抬着双臂挡在脸前，突然感觉好像不痛，一个挺身竟把马面压了下去，一拳打在了他的面前，马面惊呼着偏头，拳头瞬间将他脑袋边的地上砸了一个大洞。
“我靠，牛头救我啊啊啊！”马面拼命挡着攻势，一个非常疑惑的想法冒了出来，“我是鬼啊，你为什么能打到我啊！”
“马面你小心！”牛头找到机会撞倒了压在马面身上的狮人，因为惯性压在了马面的身上。
面面相觑之际，马面偏过头，“别这样牛头，这还有人呢。”
“？去死吧你。”但是还没说完，一记拳头打在了牛头的脑袋上，晕乎乎他的直接倒在了马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