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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思念成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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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落盈不忍心说出任何破坏气氛的字眼,她也明白,这是南晚絮说给他娘亲舒心的话。可在无形之中,也给心软的她,添加了一个道德的枷锁。

    与他成亲,好像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

    “盈儿,这可是真的?”冰傲娇一脸期待地望向了落盈,又猜测道,“所以,你此次回来,真是与我絮儿成亲的。”

    眼前这一幕,让落盈不经回想起,叶怀柔也曾这样拉着她的手,渴望亲眼看着她出嫁,可惜,物是人非,等来的不是她的婚礼,而是爹娘的葬礼。

    她的眼眶也渐渐湿润,情绪有些绷不住,善意地点了点头,见冰傲娇眉头舒展开来,把杯子搁在桌子上,才道:“伯母,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梨汤。”

    “哎呀。”冰傲娇舒了一口气,咧嘴笑,“盈儿真是有心了,不用劳烦,伯母就是受了寒,点点暖炉就行了。”

    徐公公听了这话,立马拿起钳子,又往炉中添了点煤炭,扫掉了多余的煤灰,屋子里瞬间暖和了几度。

    “哎……呦……”冰傲天睡得不舒坦,痛苦地□□了起来。

    冰霜听到父皇的叫声,麻溜地跑到了床前照看。

    冰傲娇见落盈这孩子仍然执意要为她下厨,揪了下南晚絮的长袖,贴着他身,小声地提点道:“还不去帮忙。”

    南晚絮贴心地关上了房门,面对已经走出几米远的落盈,依旧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敢跟得太紧,踩着她走过的地方,脚印又深了几许。

    出了门,落盈才感觉到这寒风的刺骨,吹得她脸蛋有些刺啦刺啦地疼,方才染泪的地方,有些冰冰凉。

    猛地抬头一看,流光一袭黑衣,成为了一片白色中亮眼的存在。似乎他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发顶和肩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鲜艳的红唇都冻得有些僵硬。

    走到他鞋前,落盈好奇道:“方才你怎么不进去?”

    流光呆滞了几秒,呼出了一口热气:“我不爱凑热闹。”

    落盈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继续向前走着,回忆起与流光接触的三年来,他似乎性子向来孤僻,不爱与人交流,但她话多啊,最怕的就是空气沉默,开始东扯西扯:“你不冷吗?”

    流光神情淡淡的:“不冷,有魂力护着。”

    落盈心中有些无语,她的关心直接被他给挡回去了。

    偏头看他,注意到了他的黑衣黑鞋,细细想来,这三年里,没见过他穿过别的颜色,打趣道:“你要知道,在雪国有句老话,一身黑,你猜猜下句是什么?”

    流光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眼珠子动了一下,思考不出来答案,也不敢妄加推测,直白道:“不知道。”

    落盈走到“傲天宫”牌匾下方,望着左边的走廊,又望着右边的走廊,还留着浅浅的五双脚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使劲地拍了一下额头,惊呼:“完了,我忘记问御膳房在哪里了?”

    南晚絮在后方一直等候着时机,插入他们的谈话,终于等到了,上前一大步,站在了落盈的左侧,心里有些雀跃,话语里却还是平淡的:“往右走。”

    “诶?”落盈听声辩位,扭头看过去,有些惊讶,“南兄,你怎么也出来了,不跟你娘亲多聊一会儿。”

    “娘亲让朕过来的。”南晚絮依旧不敢袒露心扉,还是借着他人的由头,想着多跟她相处一会儿。

    一旁的流光突觉浑身不自在了,竟然主动搭话:“阿姐,你还没回答我,一身黑的下一句是什么呢?”

    落盈想着二人独处的时候逗逗他,这下,多了一个人,要是公布了答案,多丢他面子啊,挠了挠脑袋,装傻充愣道:“糟糕,我记性不好,给忘了。”

    南晚絮作为雪国人自然是知晓答案的,完全没考虑那么多,十分坦然道:“一身黑,黑嫖客。”

    哪怕反应再迟钝的人,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的称呼,落盈犹如晴天霹雳,她是封住了自己的嘴,但没想到还有个南晚絮啊。

    果然感觉右边杀气腾腾的,她害怕地瞟了一眼,流光眉毛微挑,眸子暗沉了几分,微微抬了下嘴皮子:“嫖客?”

    落盈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摆了摆手,胆战心惊地为自己开脱:“我可没那个意思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晚絮还嫌事不够大,故意添油加醋:“雪国男子逛妓院窑子,通常是晚上,为了避免被自家媳妇逮到,就喜欢穿黑色。”

    落盈总感觉南晚絮在把她往火坑里带,这越描越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离他俩远点。”

    流光喜欢察言观色,他发现了落盈脚尖使力,准备逃跑,一只手摁在她的右肩,把她按在了原地,别人怎么想他,他不在乎,但是如果她也这样想他,心里多少有些憋屈。

    “眼睛看着我。”流光的话,像是命令。

    躲避的落盈微微仰头,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

    “我只说一遍。”流光耐着性子,向她解释,“当杀手的,身上沾的血多。”

    落盈看到他那么认真的神情,总觉得自己开得玩笑是有点过了,内心些许愧疚。

    流光看她眸子依旧躲闪,松开了她,小声到快要融进这风声中:“懂了吗?”

    “嗯嗯。”落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南晚絮看着他们的互动,内心犹如打翻了一瓶陈年老醋,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心里颇为不理解:“这可是朕未过门的妻子,朕都不敢碰她分毫,你怎敢的啊!”

    走廊尽头的两个侍卫,看到皇上这么快就回来了,觉得他举止怪异,平日里整天在为民殿批改奏章,都不踏出殿外一步,今天难得四处走动走动,个头稍微有些壮的士兵,不解道:“皇上,您方才跟着他们过去,这会儿又跟着回来,是饿了吗?这不还没到吃午膳的时间?”

    “你懂什么?皇上这是带着贵客参观皇宫呢。”另一个精瘦的士兵,见南晚絮脸色难堪,稍微补救了下局面,给出更为合适的理由。

    “那为什么皇上要走在后面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壮着实想不通这个问题。

    “方圆,方式!”南晚絮正在气头上,琢磨着怎么把流光给支开,好单独与落盈相处,他们直接把他跟踪的举动给戳破了,他气愤道,“你俩现在给朕围着这个皇宫跑一圈,跑不完不准吃午膳。”

    方式生气地敲了下方圆的榆木脑袋,已经做好了跑步状:“诺,皇上。”

    方式健步如飞,已经跑下了台阶,方圆才慢悠悠地起跑,吆喝道:“你等等我啊。”

    落盈神经有些大条,完全没听出话外之音,还傻乎乎地笑:“这两人真有意思。”

    流光这才反应过来,南晚絮表面上装作休息,其实只是想显得自己心情不那么迫切,怪不得刚刚能及时出现,打断冰傲娇的谈话,还真是寸步不离。

    南晚絮看着落盈没有任何异样,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耳根子都激动得有些泛红,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地往左转弯,又路过“为民殿”,才发觉刚才走得匆忙,忘记关门了。

    他匆匆上前,想关住那几年来的秘密,却还是晚了一步,被风吹得七零八散的宣纸,落得为民殿每个角落都是。

    还不止,长长的红木走廊上也铺满了一路。

    “这是什么?”落盈发觉空空的走廊,像撒了一地发黄的纸钱。她俯身捡起一张,转了个面,拍了拍上面的尘埃,识别出来的两个“简簿体”,却震惊得手指微微颤抖。

    长方形泛黄约摸两掌长,一掌宽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落盈”二字。字迹苍遒有力,排版整齐有序,每一滴墨水都浸润了两毫米的纸张。

    落盈觉得这只是凑巧,她不信邪地捡起一张又一张,右手捏了厚厚一沓纸,细细翻来,每一页上面,都是相同的两个黑字。

    南晚絮完全顾不了帝王的形象,满地拾起那些承载了日日夜夜思念的纸张,他有些着急,可就差最后一张纸捡起之后,这地面就可以恢复原样了,他却感觉纸张相对的那方,传来了另一股阻力。

    抬眸的那一瞬,与落盈四目相对。

    他慌得松开了手,给出了相当荒唐的借口:“朕这是练字。”

    落盈心口一震,南晚絮实在是不会撒谎,想将抱了满怀的纸张藏于身后,却无处可躲。目光飘向了殿上的那张书案,上方的奏章是有重量的,只是微微位移,可下方的纸张颇轻,被风一吹,就飞走了。

    她捡起了最后一张,连带着手上的一起塞进了他的怀里,笑道:“南兄真是嘴硬,反反复复的写两字又怎称得上是练字。”

    南晚絮被追问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挖个地洞逃走,直接背过身去,感觉发烫的脸颊降了点温,巧妙地换了个话题:“今日末时,朕要与众卿商讨国家大事,这些纸张颇为碍眼,还是收起来的好。”

    落盈更是看不懂南晚絮了,他似乎从未对她表达过喜欢,永远只是拿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娃娃亲”来掩盖自己的心意,仿佛自己是被迫的。

    可这成百上千张纸,密密麻麻地揭示了他未说出口的疯狂的思念和爱意。

    流光对于男女之情向来懵懂,可就连他都看得出来,这是得多喜欢,才会把一个人的姓名反复在纸上抒发呢。

    需要多少的时间,才可以攒成这样。

    “不如烧掉吧,留着也很占空间。”南晚絮无奈地想将怀里的一抱纸,塞进书案下方的空处,却发现,怎么放,都会露出来一点马脚,要是被众卿们发现他的秘密,影响总是不太好的。

    “这样吧,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流光你帮忙处理这里,我去御膳房熬梨汤。”落盈已经闻到了厨房散发出来的香味,她完全可以通过灵敏的嗅觉,来找到目的地。

    落盈心里有些烦杂,本来想说,走个形式,走走过场,成亲不就小事一桩,但一纸婚姻,要求是双方断不可能产生情愫,这是最基本的。

    不然,其中一人爱而不得,反而是最为痛苦折磨的。

    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南晚絮,南晚絮似乎也不愿意承认,正处在尴尬的阶段。

    流光瞥见南晚絮一直低头注视着书案,不敢抬头,就窝在那一小块地方,落盈也着急着离去,他果断地选择了解围:“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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