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攻略师尊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既然这都是人性化的系统了，不如问问怎么出这个幻境。
便在脑海里与它对话：“系统，还在吗？”
系统没搭理她。
落盈把语气放软了些，想到这系统也有人性，听些好话就能激活，便道：“小系？小统？我知道你最可爱了，告诉我怎么出幻境吧。”
果然奏效，系统难得透露了现索：“你要顺利渡劫，唯有攻略瑟漠。”
“攻略师尊，用情敌的身体，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落盈还想抗议来着，后来转头一想，“这里是幻境，这里的所有人，所有物都是虚无而已，不能沉溺在这个自己捏造的世界。必须攻略师尊，然后出去。”
起初啊，还以为要杀掉幻境中的“自己”，亦或者是要撮合鹿鸣和冰棠雪，没想到是要攻略这个幻境中的男二瑟漠。
冰棠雪本来就是师尊的白月光，昨日一舞，鱼儿不是就上钩了，这有何难？应该很快就可以冲破幻境，渡过情劫，与他们会面。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就是模仿情敌，然后让师尊钟情于我，简单得很！”
落盈兴奋得灵魂在冰棠雪的身体里原地转圈，刚想抬脚出门去找瑟漠。
结果，冰棠雪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还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想到只有她睡着后，身体才是自己的，又焉气儿了。
就晚上那点儿时间怎么够，一个公主大晚上去找一个琴师独聊，怎么说也不符合她的身份，可能又要被警告。
此时，冰棠雪又躺回了床上，准备睡觉，落盈能感受她的困意袭来，透过她半张半合的眼睛，盯着淡蓝色的床幔，心中欣喜：“原来这冰棠雪，除了昨日一舞，整天不是睡觉，就是睡觉。这不是给我很多机会吗？”
过了片刻，系统又在耳边响起：“温馨提示：宿主已睡，可以自由活动了哟，但不要做与宿主不符的言行举止哦。”
落盈觉得系统人性化后，说话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立刻，从床上睁眼，蹦了起来，想着怎么说，第一次用她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见少年师尊，还是要留点好印象。
选了身鹅黄色梅花纹纱袍，明亮的颜色，显得整个人精神了起来。那肚子拉得她面色如今还是有些苍黄，不熟悉地用了胭脂给脸上抹了一层桃花粉，瞬时水润了起来，脸蛋粉嘟嘟的。
落盈又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尖尖的耳朵，一头齐腰的蓝色长发，越看越别扭，真想把那玩意儿染成黑色，太明显了。耳朵也是，太长了，头发都遮不住。
“唉。”落盈叹了一口气，还是怀念自己的身体，选了一朵衔珠红珊瑚桃花头花，戴在靠近左耳的发梢。
又摸了摸这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庞，稚嫩了很多，倒是和三年前刚进上川那会儿一般无二。
毕竟史书记载，她十五就嫁给了宁长卿，而昨日冰节刚过，新的一年开始，今年应该是她及笄之年。
“不过，这冰棠雪究竟长什么样啊？不会真与我相似？”落盈又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双含水的眼眸，倒映着“自己”。
轻轻地摇了头，拿着油纸伞起身，推门离去。
这世上都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也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别提人。多半是幻境的缘故，让冰棠雪换作了她的模样。
刚走出房门，撑起油纸伞，一群宫女围了上来，纷纷劝道。
“公主，你身子骨不好，还是在房里呆着，别四处走动。”鸳鸯扶着她的手臂，想把她牵进屋里。
其它宫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十三公主，还是进屋吧。”
落盈真觉得冰棠雪挺可怜的，活在这深宫后院，就如同养在黄金鸟笼里的金丝雀，不得自由。恐怕是一年一次的冰节，才有幸看看外面的繁华热闹，闻闻人烟味。
正当她为难不知如何寻找借口时，对面的熟悉的男声替她解了围。
“你们都不懂，天天在屋里呆着，人才会病怏怏的。”
落盈轻抬落了雪的油纸伞，才看到被伞遮挡的鹿鸣，露出了那张妖孽的脸蛋，对着她微笑。明明都是同样的侍卫服，他的气质却出挑。若冬日的暖阳，也像红枫一夜吹满了山野。
鹿鸣的手上还拿着她昨夜穿的狐裘大衣，轻轻地朝她走过来，低头对那群宫女承诺道：“有我在，公主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宫女这才一哄而散，私私窃语。
鸳鸯斥责了一句：“别嚼舌梗子。”
那些宫女才安静了下来。
他温柔地将狐裘大衣撑开，缓缓地绕过她的耳后脖颈，轻轻地系上了一个蝴蝶结，然后夺过了落盈手里的油纸伞。
凑近她的耳边，笑意浅浅，酒窝都露了出来。
“公主走吧，我替你撑伞，你去哪儿，我都陪着。”
落盈微微点头，应允了。
内心不经感叹：“天呐，这人也太会了吧。又会说情话，又细致入微，是个女子都受不了。怪不得冰棠雪会选择鹿鸣，师尊跟他比，还是差了点。”
他俩走出了听雪楼，落盈看着忙碌的宫女和侍卫，挑了一个问道。
才得知原来月国同意了那项提议，十日后月国的宁长卿，会亲自来见她，并且提亲。
落盈故意轻瞥了下鹿鸣，他依旧笑着，没有一点吃醋的表情，这会儿她倒是觉得奇怪。
这冰棠雪不是他未来的天后吗？这人怎么没一点反应，难道现在还没有真正喜欢上？
好奇问道：“鹿侍卫，你觉得本公主为了国家大义，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值得吗？”
鹿鸣依旧笑着，如沐春风，开心道：“哟，今日公主对我这小贼是刮目相看了？还会问我一个奴才的想法。”
落盈这才惊呼不好，自己的榆木脑袋，冰棠雪怎么可能会这么称呼他，真想抽自己嘴巴一掌。
等待着脑海中的系统响起，结果一直都没有反应，猜想道，有人性的系统，难道也会睡觉，所以我躲过了一劫？
仰头，看着鹿鸣都是期待的目光，小声解释道：“这不，我就觉得叫你小贼不太好，这么多人看着呢。”
顺便，指了指周围的宫女、侍卫、太监，这时，鹿鸣勉强信服了。
开始说出了他的想法：“公主突然这么温顺，我还不习惯呢！既然都叫我鹿侍卫了，我也自称微臣吧。这国家面前，婚姻本就渺小，况且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落盈点头认同了他的观点，眺望着前方就是“良川宫”，必须得支走他，发展和师尊的感情线。不然这当着他的面，绿他也不太好。
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冰棠雪是他未来的天后。
装模作样地冷冷道：“鹿侍卫在这等着本公主吧，我有事儿要和父皇谈。”
“好勒。”鹿鸣弯腰将伞轻轻放到了她的掌上，笑容可掬。
落盈不敢把情绪波动得太明显，不然等会儿发现异常了，终归是不好的，学着公主的纤纤仪态，踩着小碎步，一点点地走完了那条很长的路。
再回头时，发现鹿鸣已经缩成了一个红点。
向右拐弯，进门，果然，又看见少年师尊在红梅树下弹琴。
似乎没有知觉一样，双手冻得通红，白雪压了他肩上和头顶厚厚一层，几十朵红梅杂乱地落在他的乌丝和白衣上，添染了几分凌乱美。
只有黑琴上有几朵残梅，似乎是有人特意拨去了白雪。
落盈不敢想象，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师尊，竟然要屈身在皇宫成为一个地位卑贱的琴师。
她也不想象，他的心上人竟然在这冰天雪地上弹了一夜的琴，就为了哄皇帝睡觉。
来往的宫人很多，都有人向她行礼道：“十三公主晨安。”
可是却没有人，给看起来那么柔弱幼小的瑟漠，披一件衣，撑一把伞。
落盈难受得像心脏被人鞭打，抽得疼痛，若是冰棠雪的心脏，她是感受不到的，只能是她自己的灵魂在撕痛。
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打湿了她的睫毛，打湿了青纱，也打湿了妆容。
她顾不得公主的形象，也顾不得系统的警告，也顾不得冰棠雪清醒的后果。直接上前，为他撑起昨日那把蓝色的油纸伞。
伞下的少年，有些麻木了，直到感受一方阴影，遮挡了那些不停飞往他的雪花，也遮挡他弹琴的视线。
轻轻抬起已经僵硬的脖子，白皙的脸蛋和冻得通红的鼻尖，让人更加怜爱。他的表情也被这冰人的天气冻住了，唯有眸子里倒映出女子的哭容和透出一抹惊色。
微微张嘴，还是清冷的声音：“公主，这不太好吧。为一个琴师撑伞，这不符您高贵的身份。”
落盈半蹲，蹲下握住了他弹琴的双手，止住他的行为，触到那一刻，心中惊呼：“好冰。”
瑟漠八万年都没有跟女子如此亲近，又是撑伞，又是握手，着急地不再弹琴，连忙把手收了回去，冷冷道：“公主，如此不妥。”
确实把师尊吓到了，落盈单手擦拭了自己的泪水，温柔地哽咽道：“失态了，你刚才弹琴的样子特别像我的一个故人，不过他爱弹的是瑟，不是琴。”
落盈没注意到她说这句话时，瑟漠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
将伞强制性地递在了他的手里，直接就闯进了良帝的寝宫，正巧撞见皇后和他正在商量雪月两国的大婚日子。
落盈仗着他俩对小十三的偏爱，撒娇道：“父皇，儿臣看见院中有一琴师，颇为喜欢，可否赠给儿臣当及笄之礼？”
冰良川思绪了片刻，便道：“拿去吧，这琴师四国颇多，父皇不缺这一个，不过十三的及笄，只有一次。”
一旁的冰爱莲，开玩笑道：“雪儿长大了，竟然对男子感兴趣。”
“诶，你不懂，小十三今年就出嫁了，嫁去别国。余生都只服侍一人，这会儿也该尝尝爱情的滋味。”冰良川啜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语气，但又意味颇多。
落盈道了一声：“诺”。就关门退下去了。
回到院中，发现师尊依旧坐在那个石凳上，低头看着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落盈直接霸气地对他说：“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以后只能弹琴给我一人听，跟我回我的寝宫吧。”
“诺，公主。”瑟漠艰难地将冻僵的右手抬起，想要行雪国之礼。
落盈连忙伸出左手，张开五指，阻止道：“不必了。”
但是他还是慢慢地完成了整个动作，才把手放下去，忍人心疼。
落盈又瞧见他颤巍巍地站起来，双腿还在发抖，估计是真的坐了太久，又保持一个姿势没有动弹，才会如此艰难。
居然刚刚站稳，又还想弯腰抱琴，这可把落盈的灵魂折磨得狂叫。
她知道若是让一个女子扶他，又是拒绝。
便吩咐了左右两个站在树旁的侍卫，道：“把琴送到本公主的寝宫，还有这个男子，同样！”
落盈走在前面，不敢朝后细瞧瑟漠的一举一动，怕又心疼地掉下眼泪来。
她在上川呆了三年，都未曾见过师尊这副惹人心酸的样子。
虽然，这少年的他，与她相处的师尊相貌不同，但是落盈可以分明感受到，二人气质是一致的。
同样的傲娇，同样的倔强，同样的什么都想自己一个人扛。
落盈刚出“良川宫”，系统似乎醒了，开心道：“恭喜恭喜，攻略度达到百分之十。”
这把她弄懵了，右眉微挑，眸子里传达不可置信的信息。
怎么可能，昨日一舞，那杀伤力怎么说也得五十吧，加上今日的解救，不应该八十吗？难道系统是个不会算术的呆子？
系统听到某人又在背后说它坏话，生气道：“方才小统不小心睡着了，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对鹿鸣称呼不同，警告一次。”
“为瑟漠撑伞摸手，警告一次。”
“抢了琴师回寝宫，警告一次。”
“惩罚即来，做好准备。”
落盈气得就差头顶上冒青烟了，原来是自己大意了，为什么自己老是要去提醒和惹它生气。
她现在特别害怕惩罚，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上次拉了一晚的肚子，也几乎丢了半条命。
鹿鸣大老远，看见她身后的兄长一脸忧色，想冲过来，但瑟漠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担心，目光朝冰棠雪瞟了瞟，叫他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不要忘了来的目的。
很快，落盈的耳边就又响起了那句熟悉的话：“惩罚开始。”
一瞬，她就感觉自己身体不听使唤，脑袋晕乎乎的，直接晕到跑来的鹿鸣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