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割以永治
“不过娘，成亲前我想先住在师傅这，都说新婚夫妇婚前不能住一个屋檐下，指不定让人笑话了去。”
庞老娘笑得见牙不见眼，“都依你。”
傻妞虽说平时也偶尔惹她生气，但到底是比那刘氏乖巧懂事，庞老娘真是越看越喜欢。
亲事一定庞老娘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没两日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傻妞要成亲了，包括庞宝木。
那一夜，他坐在院子里做了一晚上的簪子。
最后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跑去医馆找傻妞。
傻妞正洗漱完准备睡觉，听到院门响她吓了一跳，只不过这么礼貌的敲门声应该不是坏人，她壮着胆子怯怯地问：“谁？”
外头的人没说话，她又问了一遍，外面才响起庞宝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傻妞拉开门，就见他冷着眉眼，像是在哪里受了气，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直盯地她浑身发毛。
庞宝木站了一会，径直绕过她进了屋，傻妞想起他说“于理不合”一时不知道他来此处的意图。
莫不是病了？
医者对待病人没那么讲究，一进门她就拽住他的衣袖，抬手探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常，这是怎么了？
“肚子不舒服？”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庞宝木依旧沉着脸，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开口。
来的路上他纠结了许久，傻妞是他三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有什么立场来质问，但总归心里不得劲，脚就不听使唤似的来了医馆。
“你……”
“嗯？”
“下个月，你当真要嫁给我三叔？”
傻妞不答反问：“怎么，舍不得吗？”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不料庞宝木却没有否认，神情变幻莫测，最后连直视她的勇气都没了，泄了气般往凳子上一坐。
傻妞瞧出他的不对劲，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我跟你三叔的亲事是一早便定下的，我一个女子，如何反抗得了？”
她不知道自己存了何种心思，也许只是单纯地不想庞宝木卷进这场是非里。
庞宝木眉心皱了皱，咬肌咬了又松，似乎很生气，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起身就走了。
第二日傻妞去庞家的时候，迎面撞上庞宝木和一个姑娘，那姑娘衣着华贵，身后还跟着两个护院，这场面村里人哪里见过，都遥遥地看着，时不时地交流几句。
庞宝木在见到她时脚步都没停一下，带着那姑娘绕了过去。
姑娘身上的香粉气扑面而来，让傻妞瞬间清醒过来。
庞老娘正在院子里忙活，见她回来笑着倒豆子：“傻妞你来的正好，你瞧瞧，咱们宝木也出息了，老庞家祖坟冒青烟咯。”
“怎么回事，那姑娘是谁？”
“那姑娘是云中首富冯家二房的庶出小姐，我听说十五那日她在铺子里瞧见了宝木，哎哟，那可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咯。”
傻妞咂了下嘴，这什么比喻，要让人家小姐听到了指不定要挨打。
“今日她找了过来，想跟咱们宝木……”庞老娘对着两根拇指比划了一下，傻妞瞬间懂她的意思，这是要提亲的节奏啊？
富家小姐瞧上穷书生，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为何她心里这么不得劲呢，尤其是方才庞宝木看都没看她一眼，像是根本不认识她一般，多少有点气人。
“您同意？”
“同意。”庞老娘指了指屋里一大堆的礼品，红的绿的堆得满满当当，诚意十足，“冯家那是什么人家，即便是让宝木入赘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瞧瞧这些礼，咱们乡下人几辈子都挣不来，我能不同意？”
“那他自己呢？”
庞老娘眼一横，“这可由不得他，不过我瞧着他也乐意的很，打一见那小姐就与人相携外出说私房话去了，能不同意吗？”
傻妞饭都没吃，气呼呼地回医馆去了。
后来庞宝木几乎没来过医馆，冯家小姐倒是经常来看他，二人俨然一对小情侣，时常在傻妞跟前晃，冯家小姐甚至开始叫她三婶，这把傻妞气地不轻。
转眼便到了三月初，庞家已经许久没办喜事，加上庞宝木傍上了首富家的千金，庞老娘给庞老三的亲事搞地十分隆重，十里八乡都来瞧热闹。
庞老三穿着大红的喜服，由庞老二推着坐在轮椅上，他甚至有些等不及了，堂还没拜就将傻妞骗到了屋里去，反正已经都到这一步，傻妞已经是他的人，拜不拜堂都无所谓，只要把人睡了怎么都好。
傻妞今日也格外听话，趁庞家老两口招待宾客的间隙溜进了庞老三房里。
“娘子，过来相公这里。”庞老三口水流了三尺长，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傻妞。
傻妞一笑，走到床前，还没站定就被庞老三拽住了手腕拉倒在怀里，“娘子，为夫等不及了，趁他们在忙咱们先来一次。”
说着他的嘴就亲过来。
“先，先脱衣服。”傻妞娇嗔道，一边伸手开始扒庞老三的衣服和裤子，庞老三已经兴起，一颗心荡漾地已经失去自我，任由傻妞摆弄，等衣服裤子脱了个干净，他欺身就上，一把将傻妞按倒床上。
傻妞这回可没跟他废话，忽然亮光一闪，只听庞老三一声惨叫。
傻妞冷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刀子：“性甚治灾，割以永治！”
闻言赶来的众人一见庞老三昏死在床上，再看傻妞手里血淋淋的刀吓地往后退了一步。
“傻妞，你这是干嘛？”
“你杀人了？”
傻妞将刀收起，没事人一般道，“娘，方才老三说下面不舒服，我给他瞧了病，他这病已经深入骨髓，若是不切除恐有性命之忧，眼下已经没事了。”
庞老娘半信半疑，一脸惊恐地盯着傻妞，看了好半晌终于觉得不对劲，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她要害他们庞家，所以才那么乖顺。
“你，你是故意的。”
傻妞没否认，轻轻笑了笑。
“你害了我儿子，我要报官，你个毒妇！”
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队官兵呼啦啦进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