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系户
宋成是里正，惹了他们宋家的女儿，两个地痞自然没好日子过。
当天夜里二人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村中的戏台上，寒夜里被扒光了衣服，每隔一炷香就往二人身上泼一盆冰水，二人终是受不住了，将事情和盘托出。
事情闹这么大，刘氏自然也无心安睡，本来想着使些银子就堵了二人的嘴，没成想这二人这么靠不住，一下就把她招了。
刘氏被带到宋家，她却面不红心不跳一口否认：“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俩，何谈狼狈为奸？”
“对，我平日里是看那丫头不顺眼，可她到底是我妯娌，我还能害她不成？”
反正当时只给了铜板，也没字据画押，俩地痞就算咬死是她也没证据，刘氏这么一想便无畏起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宋成是拿她没辙，宋护倒是铁了心要给女儿报仇，他一拍桌子：“好，既然你不认，那便报官吧。”
宋护的妻子牟氏一听就慌了：“万万不可啊，一旦报了官事情闹大，你让咱们女儿怎么活？往后还有谁会娶她？”
宋成一把推开牟氏，“不给女儿讨回公道我寝食难安，即便往后没人娶她我养她一辈子！”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堂屋里死一般的沉寂。
傻妞刚给宋敏春清洗上了药，一出来就听见宋护的话，她眼眶一热，一旁的庞宝木看了她一眼，连傻妞都不闹腾了，她的心里该是多难过。
宋成叹了口气，毕竟宋敏春是他二弟的孩子，还得由他做主。
“二弟，你可想清楚了？”
“大哥，眼下敏春一点活下去的斗志都没有，你瞧她那双眼睛，看的我揪心啊大哥，若是她都不想活了，那还在乎什么名声，我不怕丢这个人，我只想给我女儿讨回公道！”
牟氏脸上现出纠结之色，片刻她一把拽住宋护的袖子，扑通跪了下来：“孩儿她爹，你再想想，咱闺女一定会熬过去的，她的名声不能丢啊，不能丢。”
宋护和牟氏这些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牟氏因当年生产伤了身子，难再有孕，宋护疼惜她，也没纳妾另娶，夫妻二人将宋敏春宠上了天。
宋敏春虽然娇惯但也懂事，原先性子活泼开朗，跟个小太阳似的，出了事整个人都黯然了下去。
宋成扫了一眼众人，起身歉然道：“今夜劳烦各位了，这是我们宋家的家事，到底要如何待我们商量商量，至于那两个畜生，有劳各位将人看住，宋某感激不尽。”
宋成平时待人诚恳，乡亲们都挺敬重他，眼下宋家出了这档子事，能帮上忙的都愿意帮。
庞宝木看了一眼傻妞，扯了扯她的袖子：“走吧，回家去。”
傻妞给宋敏元和宋敏春都留了药，这才跟着庞宝木往家走。
她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往日里活蹦乱跳好似永远不知道烦恼为何物的傻妞此时眉眼沉重，整个人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庞宝木借着月光看她，两人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谁的步子都不大，却极其协调。
“傻妞。”庞宝木叫了她一声。
傻妞驻足，抬眼看他。
自从喝了她准备草药，他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如今这么看来倒是唇红齿白，与先前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判若两人，傻妞微微一笑。
“王郎中是不是在给你治傻病啊？”
他岔开话题，不愿她再忧心宋敏春的事。
傻妞点点头，仍旧不说话。
“我瞧着你近日状态不错，想必再过些日子你就和常人无异了。”
傻妞沉着脸还是没说话，敏春今夜一定十分难熬，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傻妞很担心。
庞宝木叹了口气，忽然轻呼一声：“有蛇。”
傻妞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庞宝木的袖口，定睛一看，不过是一根枯树枝横在路中间，这才松了口气。
庞宝木却破天荒地哈哈大笑起来。
傻妞愣怔了一下，轻骂一句：“幼稚。”
被他这么一打岔，傻妞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二人并肩走到院门外，就看到阴影里忽然窜出一个人来。
庞老娘在院子里等了他们许久，见二人回来脸色也不太好，“傻妞，你是不是去给宋家丫头治伤了？他们家给钱没？”
庞宝木眸色冷了下来，凉凉开口：“祖母，眼下二房都快扯上官司了，您还想着钱，不怕连累自己吗？”
“什么？当真是那刘氏做的？”
“宋家要报官，是不是的官府自有定论。”
听庞宝木这么一说，庞老娘心里立马就慌了，眼下他们还没分家，要是刘氏真干出这等事，那可要连累他们了。
“老头子，老头子。”庞老娘火急火燎地往屋里跑。
庞老爹已经睡熟，又被她叫了起来，一肚子火气。
“三更半夜的发什么疯？”
庞老娘将听来的事一说，庞老爹也清醒了几分。
“要不，咱就趁过年跟二房分家得了。”
庞老爹眼一瞪：“那怎么行，父母在不分家你不知道？”
“那要是刘氏吃了牢饭连累咱们，那怎么是好？”
庞老爹沉吟了片刻，舒了口气：“实在不行，让老二把人休了送回娘家去吧。”
“这倒是个法子，老头子，真有你的。”
庞老娘眼睛一亮，开始细数刘氏的罪状，“这么多年，只生了一儿一女，也不能给我们庞家开枝散叶，这女人不要也罢，趁老二还年轻，再娶一个回来也成。”
刘氏并不知道她还没被定罪，庞家就已经要放弃她了。
不过宋家要报官的决心她看的出来，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回到家就将庞宝川从床上拉了起来。
“娘，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干啥呢？”
“宝川，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庞宝川一听，揉了揉眼：“啥事啊娘？”
刘氏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不过重点刻画了她用心良苦为庞宝川铺路，这才找了那两个地痞，庞宝川一听果然没怪她，还感动了一把。
“你不是说你跟县令的公子交好吗？你看能不能去跟他说说，把罪名安在那俩人身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