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教训
“戚励扬你干什么？”
“关灯，看不出来吗？”
“说好我用客厅的。”
彦青气得鼓鼓的，说话带着火星子。
什么她都可以忍，但影响工作不能忍，戚励扬这种幼稚的行为太过分了，属于欠揍的范畴。
“说好你用客厅，没说好你用灯。”
他还挺有理。
彦青站在落地灯的聚光里，咬着牙控制已经到脑门的糟糕情绪，刚才翩翩舞蹈的两只手攥成了拳头，胸脯一起一伏，累的，也是气的。
戚励扬穿着一身奶白色的亚麻居家服，双手插着兜，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睨着她。
情绪也不怎么好。
他背着光，彦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讲理。”彦青甩到地上三个字，用了狠劲，扭头便走。
“站住。”
男人声音不大，威胁意味十足，真生气了。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想吵架吗？”彦青双手叉着腰，双脚交叉站立着，颇有想吵架姑奶奶奉陪的架势，瞧着挺泼辣的。
戚励扬从茶几下面摸出一盒烟，兀自点燃，吸了一口，晦暗光线下烟火星星点点的闪烁，薄雾在他唇间升腾而起。
“再跳一遍。”他说。
“有病。”
彦青没心情哄他开心，她要回房间去看直播的数据，不晓得刚才突然下线有没有造成负面影响，现在的网友太难伺候了，万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宏远已经起诉有奇公关了，你猜孙有奇会不会让你挡枪？”
戚励扬悠闲自在地吐出这句话，抽着烟却不看烟，而是盯着彦青，让她如芒在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看不懂男人这是什么意思，昨天好好的，今天又犯病。你有病直说也行，咱想法子治病，对吧。他不，他非得给人找不痛快。
“涉嫌剽窃，还这么理直气壮，闻所未闻。”
“戚励扬！”
彦青提声喊男人名字，快步走到沙发前，抬手指着他的鼻子，“你明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
“我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依旧稳稳坐着，眼神里是一惯的不屑于顾，“况且，我没心。”
彦青负气地点点头，也气得不轻，“那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劳您操心。”
戚励扬撵灭手中的烟蒂，靠在宽大的沙发上，两条长腿恣意舒展，“怎么办，你有官司缠身，泽π的项目不能让你继续做了。”
彦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合同条款有注明，乙方若有违背行业道德规范的不良行为，甲方有权提出节约。喔，对了，你还没有签合同。”
甚至都没有拿到首付款。前期做了这么多工作，全都是新度自己垫款。
彦青懂了，他今天是故意找茬，不胜这一局不会罢休。
“戚励扬，我是在帮你做事！”
这些天她跑前跑后，没日没夜的，好心喂了狗了。
“都说了，我没心。生意人只讲契约，不讲感情。”
戚励扬打定主意要给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立立规矩，最近这些日子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这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你想怎么样？”
彦青复又插上腰，这次是伤心，有气无力的。
戚励扬抬抬下巴，“我说了，跳舞。”
只给他自己跳。
彦青说话声中带着鼻音，要哭，“非得这样吗？戚励扬你是在故意羞辱我。”
戚励扬不爽，眼神中满是嘲讽，“可以当着几万人的面跳，不可以当着我的面跳？你是不是对羞辱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没说几句话就哭，明明自己不听话在先，倒像谁把她欺负狠了似的。
“我不跳。”
两个人刚认识也就罢了，现在都这么熟悉了，还领了证，他怎么能这样？
戚励扬给皇甫信泽发语音，“从明天开始停掉直播，所有推广全部暂停。”
彦青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的喜怒无常，“明天去离婚。”
戚励扬把手机扔在茶几上，金属撞击玻璃，刺耳的声音在晦暗不明的客厅里突兀响起。
本就压抑的气氛更烦躁了。
“彦青，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戚励扬冷硬的语气逼问她，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刺人如骨。他的确有几天没这样对彦青了，彦青是个健忘的，甚至都已经把两人刚见面时候的不愉快全都忘了。
这才是戚励扬，霸道狠厉不讲道理。
她想起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要指望男人因为婚姻做出改变。何况，他们还是假结婚。
挺伤心的。
“好，我跳。”
她把落地灯换了个位置，刚好照在沙发正前方，既然他想看就让他看个仔细，看个够。
她就非要站在他眼前跳！
她没有跳华尔兹，而是选了一首古典舞曲，音乐节奏舒缓，听上去有些悲伤，如泣如诉，她随着音符翩翩起舞，在男人面前舒展曼妙身姿。
一曲舞毕，没有掌声。
“可以了吗？”
她光脚站在男人面前，汗涔涔地打湿了发梢，肩带落下来了也不管，胸脯一起一伏的喘着气，等着男人发落。
“过来。”
彦青心里想着，就知道少不了这戏码，前面废话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做这个。
他今天想要做的新鲜一些罢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没有变，是她看不清事实，想多了。她需要钱，他给钱，如此而已。
戚励扬不得不承认，彦青身上是有艺术天赋在的，画画的好，舞跳的也好。高挑曼妙的身材，加上感性的肢体动作，真是千娇百媚。
这支舞跳到他心里去了。
他想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给她个教训，只要以后她听话。
刚才说宏远起诉她不是吓唬人，戚励铭的确在运作，说到底是冲戚励扬来的，这事他得浪费些脑细胞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
彦青走到戚励扬面前，直接跨坐到了他腿上，裙子也提了上去，捧起他的脸主动讨好，“你别生气，我怎么都行。”
这是什么语气？委委屈屈的，听不出半点儿真心，纯粹是应付事儿。
戚励扬刚刚缓和的表情又变脸，“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故意刁难你？”
彦青不答，只是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亲他。
那就是了。
他把彦青从自己身上推开，把她的双手背到身后，人依旧在自己腿上抱着，“我在你眼里是那么卑鄙的人吗？”
彦青还不答。
那就也是。
“啧~”他低头在肩带滑落的痕迹处亲了亲，“别总把我想的那么坏。”
彦青委屈，是你自己要当坏人，你怪我？
另一条肩带也滑了下去，大片春光展现在男人面前，挺不像话的。
她想提，手被人扣着，动不了。
男人又亲了亲，“今天饶了你，以后不许在其他男人面前跳舞……回话。”
“嗯。”
“认真回。”
“记住了。那泽π的项目……”
“继续做。”
真是太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