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亲爱的
作为新业务的合作条件,彦青周末得陪戚励扬去看姥姥,还要兼职司机。
她ok的,赚钱了嘛,应该的。
为了看起来更清爽可人,她精心挑选了一件白衬衫,束在九分牛仔裤里面,外面罩了浅咖色风衣,中跟的短靴干净利落。
戚励扬挺满意,手指在她的马尾辫上绕了好几圈。
彦青由着他把玩自己的头发,忽而问:“你有没有想过,把姥姥接过来住。”
戚励扬呛了一口烟。
他打开车窗磕了磕烟灰,一本正经地说:“她老人家觉少,还经常会起夜,看到我们运动吓一跳怎么办?”
“……”
what?
戚励扬夜里“运动”,不分场地,不分时间段。
这人喜好特殊,专门挑选客厅、厨房、卫生间、阳台这种奇葩的地方,据他自己说是避免俗气。
“运动”一下而已,需要什么洋气的艺术性?
彦青是想不明白。
她小脑袋瓜里琢磨的是,总来梅林小区晃悠,万一被家里人撞见可怎么办?
当然,她也提前准备了一些说辞,譬如,“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还没来得及介绍他跟你们认识,特别凑巧他姥姥住在咱们小区。”
就是以后要分手的话有些麻烦了。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交往一年就分手,期间还领了一个证。不,应该是两个。结束的时候还得领个绿本本。
老妈知道全貌的话肯定要堵心了。
估计会拿打人。
“你想运动的话就在自己房间呗,或者书房什么的。”她又敢又怂,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脸皮贼薄,大胆的时候不多,现在是非一般情况。
戚励扬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狡猾的狐狸一样瞧着她,“那我得想些花样了,你知道的,我喜欢有艺术的运动。”
还能想什么花样?彦青其实也不太懂,她都忙死了,哪有时间研究这种事。
“可以啊,你喜欢就好。”虽然不懂,答应的倒是挺痛快。
戚励扬笑得很奇怪,一看就没憋什么好主意。
“当,当然,太过分的我不来。”她倒是还知道解释解释。
“你对过分的定义是什么?比如?”事实证明这个人就是坏得很。
“我哪里知道,总之就是……哎呀,你最近是太闲了,研究中心落地之后会很忙的啦,专心搞钱,就不会再想些有的没的。”
“搞钱跟搞你不冲突。”
“……”
他们两个为什么总能把天给聊死?
“戚励扬,你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这样真的好吗?”带颜料的她说不过,但她不认输,聊天这一块她从来就没怕过。
“知识分子怎么了,知识分子就不能又七情六欲了?知识分子就不能跟自己老婆开个玩笑了?”
“你怎么总是……分心总归是不好的嘛。”诶呦,老婆什么的,奇奇怪怪。
“放心,我能一心二用。”戚励扬捏她的吹弹可破的脸蛋,还揪起来揉了揉,“不用担心我搞不到钱,新签的这个项目伟韬和正邦投了八千万,这还仅仅是启动资金。”
“哇,真羡慕你。”有技术赚钱真容易,哪像她,没日没夜摸爬滚打,合同都是五、六位数,初创公关公司没有一个大项目,挣的都是苦力钱。
“羡慕什么,羡慕我搞什么都搞得这么好。”
“戚励扬!”
她心态崩了,用力踩了一脚刹车。
这人三句话总能转到歪理邪说上。
戚励扬却早有防备,在副驾驶坐得稳稳当当,还恣意洒脱的笑着。
这人真的是,会气人。
彦青竟然开始同情戚宏远,他这么会气人,戚宏远是怎么忍他二十几年的?怪不得早早把他扔出国,说不定是被他气得犯心脏病忍不了了。
戚励扬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还郑重其事给她宽心,“你把我哄好了,大项目就来了。把我哄得高兴了,陪我做的运动艺术境界提升了,我旗下励扬科技的公关宣传让你全权代理,将来不一定比宏远的活儿小。”
“谁知道一年后会怎么样?”离婚后哪个前妻还愿意给前夫打工?这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苛责无度的前夫,也不一定把业务给前妻吧?
彦青说完,戚励扬没再怼她。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的热络劲没有了,瞬间冷得让人不自在。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戚励扬,感受到一股低压强席卷而来,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冰冷入骨。
男人冷着脸,目视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她,“彦青,你是不是觉得一年后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他觉得帮她梳头,帮她按摩,帮她拉业务,一片好心全都喂了狗。
戚励扬性格敏感,彦青知道他这是又想多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嘛。”料想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动听的情话,彦青干脆先说两句软话,把他的嘴给堵上。
他显然还没有顺气,不顺气他就睚眦必报,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那你是几个意思?上了我的床还在想着谁?”
彦青默默呼了一口气,再难听的话她也得听着,谁让她贱呢,非要跟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扯什么证。
“我说错了?”
她说有也不对,说没有也不对。
干脆就说心里话,“我只是实话实说,一年后你也未必还要我啊。”
他故意踩着人心说话,“我什么时候玩儿够了什么时候算,轮不到你说话。”
彦青觉得自己挺傻的,细想起来他们是领了证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会很复杂。单就离婚这件事,若是一年后男人不同意,非说他没有玩儿够,彦青得跑去法院起诉,起诉后如果不顺利还要拖上两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结束这段关系。
她想把男人哄高兴了,让他到时候能好好配合自己。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难哄了,谁知道到时候他高兴不高兴呢。
“有心思琢磨这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不如花点儿心思琢磨琢磨怎么哄着我。我若是高兴了,说不定能遂你的愿呢?”
这男人成精了都,就像在她脑子里面装了脑机接口一样,不仅能读懂她的心思,还能pua她。
“知道了,亲爱的。”她只得回归原始操作,我没你脑子快,我以真心换真心行么?
可是这男人似乎天生就没有心,他若不爽你把心挖出来捧给他也不行,依旧冷言冷语地说,“‘亲爱的’这种恶心词留到床上说,整天跟个木头人似的,我什么时候能玩儿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