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身份
两人吵了一架。
从戚励扬那里出来，彦青躲在车里结结实实哭了一场，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哭过了。
狗男人！
说翻脸就翻脸。
第三天戚励扬发过一条信息给她，言简意赅，“搬过来。”
彦青别扭着不搬，也不回他的信息。
她觉得戚励扬肯定会找她的麻烦，那人睚眦必报，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饶了她。
但她也不是好脾气的人。
戚励扬就算是不高兴，还能拿她怎么着呢？他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吧？
反倒是去了他那里，彦青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总能轻而易举被拿捏住。抗争肯定抗争不过，求饶只能是越来越没有底线。
她想清楚了，不搬。
她往宏远集团跑的更勤快了。
计划拿到项目首付款之后，再跟孙有奇说说好话，把之前压着的提成也给她，凑齐100万尽快还给戚励扬。
然后，分手！
宏远却像是故意在跟她作对，就连之前出面对接的市场经理都开始躲着不见，接连跑了好几天什么效果都没有。
眼看苏梦在戚耀新那边有了突破，她心里着急。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敲了cmo戚耀铭办公室的门。
“进来。”
办公室里面有人，彦青深吸一口气，带上笑盈盈的表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戚总，您好！”
刚进门她就愣住了，没想到戚励扬也在里面。
他穿着一身咖啡色西装，神情冷淡，此时正和戚耀铭坐在沙发上说话。
戚励扬身高占有优势，两个人坐在一起，戚耀铭矮了很多，气场上被他压制着。
戚耀铭在问他什么，显然感受到了戚励扬的压迫感，面部肌肉线条都有些紧绷。
但凡宏远集团的人，除了董事长和ceo，没有不怕戚耀铭的。
而此时戚耀铭手里握着一支签字笔，似要签字，却又不情不愿。
看到彦青，戚耀铭签字的手顿住，饶有兴致地挑眉。
他放下签字笔，靠在沙发上，玩味地盯着彦青和戚励扬两个人看。
彦青的照片和个人资料早已经有人递给过他，她跟戚励扬之间的事，戚耀铭心知肚明。
彦青逆着光线快速扫看了一眼戚励扬，男人脸色阴沉的要杀人。
她来的不是时候。
“戚总您在忙啊，那我稍后再来。”语调乖巧温顺。
两个都是戚总，一并招呼，绝不厚此薄彼，招呼完她就想走。
戚耀铭屈尊降贵地站起了身，显得过于热情，“不忙，进来进来，刘秘书，给客人倒茶。”
他示意彦青坐到会客沙发上，把手里签字的文件往前推了推。
戚耀铭坐在主位，彦青只得硬着头皮，挨着戚励扬坐下。
地方总共那么大，故意绕着他更尴尬，好像谁怕他似的。
戚励扬脊背微向后倾，落地窗外的光线撒射进来，勾勒出他利落英挺的眉骨。
饶是阳光灿烂，男人身上的冷气却要把她冻僵了。
彦青自己也觉得没有颜面，今天她来找戚耀铭，仿佛戚励扬骂她的那些难听的话，都是她应得的。
戚耀铭的态度倒是还不错。
“这位小姐，找我有事？”
“有事。”
彦青干脆不再看戚励扬。
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不应该也不愿意来找戚耀铭。
人穷志短，既然来了，就没有再退出去的道理。
遮遮掩掩反倒更让人更瞧不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硬扛到底。
“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彦小姐请讲。”戚励铭闲散的语调不像是正经洽谈商务。
彦青挺直腰板，也不扭捏。
“有奇公关与贵公司签了一份推广协议，请您百忙之中嘱咐一句市场部，尽快把首付款付了。金九银十已经开启，避免影响销售业绩。”
戚耀铭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彦小姐找我，也是因为首付款的事情啊，这是我们市场部的疏忽，这笔款早就应该付了。”
彦青听他说“也是首付款”，心里想苏梦的动作太快了，看来她不仅在紧盯戚耀新，而且已经搭上了戚耀铭这条线。
戚耀铭点燃一支烟，表情依旧随意，“彦小姐放心，这笔款项我已经批了。”
“批了？”彦青不知道。
看来被苏梦捷足先登了。
彦青清淡的嗓音，礼貌中不失恭维，“那就谢谢戚总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付给了有奇公关，合同是彦青签下来的，按照公司规定她至少可以拿五个点的提成。
聊胜于无。
戚耀铭弹弹手里的烟灰，跟彦青开起了玩笑，“你们只管做好工作，市场部的失误我会骂耀新。”
她岂能没有这个眼力见，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们资料提的晚了，而且我们找的是市场经理，不能怪耀新总。”
“这个市场经理可以滚蛋了。”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实则在彰显他的权利。
彦青笑了笑，没再说话。
宏远集团内部的事务，她不应该过问。
戚励扬西装笔挺，坐得端正，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愈发冷硬。
戚耀铭递烟给他，“三弟，你那是什么表情，美女亲自来了一趟，你这样把人都给吓坏了。”
他不说话还好，两三句话，戚励扬更不爽了，视线扫过彦青。
“你很闲是吗，办完事还不走？”
彦青表情微滞。
“那我先走了，戚总，您忙。”
本来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戚励扬都把她快冻成冰块了。
“站住。”戚励扬叫她，嗓音清冽。
彦青回头。
戚励扬把茶几上的那份文件拿过来，摔到彦青面前，“你的首付款，拿着滚。”
纸张飘落一地。
被他当着戚耀铭的面这样羞辱，彦青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弯腰把脚底下的文件捡起来，竟然是她那份合同的首付款请款资料。
这份文件是戚励扬找戚耀铭签的，刚才戚耀铭喊他“三弟”，他姓“戚”却不是“耀”字辈，他跟戚耀铭、戚耀新的关系势同水火。
彦青不是笨人，她似乎猜到了戚励扬的身份，也隐约感到了戚励扬前几日早晨到底为什么跟她发那么大的火。
戚耀铭摆着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弟，对美女不要摆臭脸，美女可是很容易就另投怀抱的。”
彦青咬着唇，不是听不出来他的羞辱之意。
“还不快滚。”
戚励扬真的怒了。
“我先走了。”
她窘迫地收了文件，咬着嘴唇没说话。
戚耀铭脸上的表情让人憎恶。
他根本就不是针对彦青，是故意摆出来给戚励扬看的，高高在上的炫耀。
戚励扬自尊心那么强，怎么能受得了戚家人这样侮辱！
这种侮辱他们从小就强加给他，把他一个人送出国，让他住租来的房子……还有多少是彦青不知道的。
而他拿着材料来找戚耀铭签字！说到底，他是为了帮彦青。
出门前彦青顿住脚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励扬，下班早些回去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本来没想得到反馈，她转身之际，戚励扬出乎意料“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