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神出没（1）

    听秦嵩这一说，他们才知被选中的童女芳龄十四，自小与炎九的兄长炎五定了亲，眼看着过了十五及笄就可嫁入皇家，为秦家再添一层富贵。

    偏偏秦长佩却在不久前梦见了那圣医女神，族人皆说这是被选中的预兆，可秦嵩却舍不得这亲事，索性带上数百精兵，若真要他女儿性命，他也顾不上什么神不神的，誓要与之一搏。

    然而守门将领无意与他说起今日有他的同族因被选中回来，他顿时心生侥幸，想着指不定是长佩弄错，便火急火燎来一探究竟。

    结果……竟然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九殿下……

    哎，好在有望舒仙君在，也算差强人意了。

    五日后

    正是清明时节，这一日清晨便下起了小雨，一下就是一日。

    几近傍晚，整个内城已笼罩在烟雨朦胧中，城中心的街市上零星亮起盏盏灯笼，一团团橙黄的朦胧如环形的长龙渐渐将街市点亮，映照着街市中央那巨大的祭坛。

    祭坛为里外三层，外层为四十九个火盆与四十九个水缸错落摆放，以一阴一阳交叉之势护守坛外。

    中层则是二十一张八仙桌呈环形支开，三牲六畜，瓜果供包堆得满满当当，簇拥着中间草垛之上由稻草扎起的一楼高的女神像。

    女神像身着绫罗绸缎，肩披锦带，仰头前眺像极了一尊自由女神只是她手里托起的是一顶药鼎。

    还未到仪式时间，路上行人已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在路边的小摊上逗留。

    小摊上皆点着油灯，卖的也大多是些祭祀祈福的用品。

    “来看一看啊！祈福莲花灯，三文一盏，送蜡烛哦！”

    小贩吆喝着，莫染一行走近才发现竟是为他们带路的那人。

    “小娘子？！”

    小贩显然是看见他们的，拿着一盏莲花灯就走了过来。

    “小娘子找到自己的族人了吗？”

    他看向她身后多出来的几位，笑着问道。

    “嗯，算是吧！”

    见莫染神色淡淡，又看了眼她肩头上的打伞男童，小贩这才想起今晚的重头戏。

    若是自家的孩童要献祭女神，想他也是乐不起来的。

    小贩敛了笑容，将手中的莲花灯递了出去。

    “这灯送与小娘子了，我家的祈福灯很灵的，等下小娘子将灯放在那祭坛的水缸中，可祈祷小郎在女神身边好生修行，早日位列仙班。”

    莫染并未接过，只是淡淡一笑。

    “多谢，我想应是用不着的。”

    小贩还要再劝一句，郡守披着蓑衣自后头走来，对着莫染就是一礼。

    “仙君，夜幕暗下仪式就要开始了！”

    小贩一愣只能暗暗退回自己的小摊，眼看着莫染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祭坛中央。

    一时间锣鼓喧天，熙熙攘攘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火盆被浇上火油很快便燃起熊熊烈火，映着一张张高低错落的脸。

    他们议论纷纷的看着莫染抱着庄可在女神下的草垛上盘膝而坐，便大多心里猜出了几分。

    “天啊！今年这一对童男童女长得可真好，还真是可惜了啊！”

    “今年还真不一样，竟然不用绑在木桩上？就不怕这两人吓跑了？”

    “我看着倒是挺乖顺的，或许人家是心甘情愿跟随女神的。”

    “哼，是你你愿意？”

    有人轻哼了一声。

    “大人都未必受得住烈火焚身，何况是两孩子？”

    今日郡守夫人特意为莫染梳了一个双丫髻，越发的显小了些，连眉宇间的冷傲也淡了几分。

    “开始吧！”

    莫染淡淡开口，郡守自袖中掏出一卷祭文对着众人展开。

    “祝祭于祊，

    祀事孔明。

    先祖是皇，

    神保是飨。

    孝孙有庆，

    报以介福，

    万寿无疆，

    ……”

    苏难铿锵有力的念着，陪祭者则将手中一束束香火递与围观的众人，让他们传递下去。

    袅袅的轻烟夹杂着水汽，化作星星点点在众人间传开。

    祭文很长，雨渐歇还未能结束。

    四周很静，静得只能听到苏难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几声炭火的噼啪声。

    “那所谓的女神真的会出现吗？”

    炎九低声与南厌嘀咕着，倒不是担心莫染的安危，毕竟她的修为在那里，这点人间的火还伤不了她。

    只是由他们换下苏秦两家的儿女，那女神真的能发现吗？

    “若如他们所说，一换人女神就会有所感应，这一下换了两个，换做是你，你可要来惩戒一番？”

    炎九撑着下巴想了下，点点头。

    换一人她都得灭人一族了，直接两人皆换，还不得当场暴走？

    祭文还在继续，陪祭者正示意众人将香束一一插在供品之上，突然一阵阴风起，吹灭了不少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