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执念
她还有一大堆疑问想要得到解惑，奈何脑子越发迟钝，胸口闷痛，最后陷入昏迷。
窫寙的幻境对她的身体伤害性确实很大。
见孟舒昏厥过去，危在一旁吓得失去语言表达能力。“这……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晕了？”
就在他催动灵力，准备进行救治时，发现一旁的冥王却对此况不为所动。
感受到疑惑地目光，冥王语气平静地回道，“她阳寿已尽，你换个人间的身份，帮她处理一下后事，再回地府见她。”
危听后，满脸震惊的看向冥王，“刚刚还好好的，不像是危及生命的样子，怎么突然间……”
不再理会炸炸呼呼的危，将孟舒身体放平，并掖好被子。
随后，冥王警告性地看了眼危，“这是因果！命数自由天定。她回去复任的事宜你全程负责，尽快回去，再有一点差池……”
顺着冥王的视线，吓得他忙抱紧自己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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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舒刚有意识的时候，她不是出现在熟悉的奈何桥，而是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就在她疑惑身处何处时，漆黑一片的周围，突然出现了高楼大厦，川流的车海。
看着周围霓虹闪烁，孟舒对自己忽然置身于这繁华的街道上，一阵恍惚。
眼前这栋高楼，不正是她在人间任职的那个酒店吗？
正想着，她看到酒店楼下的花坛旁边，她之前的酒店后厨负责人正在和林小悦说着什么，然后，递给了她一个什么物品后，就离开了。
她看到了林小悦蹲在地上哭。场景再次转换，这次是酒店的后厨。
她记得，这天，正是她厨师大赛的当天凌晨。因为刚刚闪现的大厅，她正好看到显示日期的电子牌。
天还未亮，街道的灯光，透过后厨的玻璃，照在操作台上。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后厨。
只见她走到她经常工作的地方，拿起一瓶黑胡椒，打开盖子，将下午主管交给她的东西放进了黑胡椒瓶子里。
虽然知道那次大赛是林小悦搞的鬼，后来她恢复记忆，而且在超度了她的亡灵后，她也释怀了。但是，现在亲眼看到，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紧接着，她看到了一片墓园。林小悦跪在一个墓碑前，哭着忏悔。她出卖了自己的道德良知，却还是没留住妈妈的生命。
最后，看到以亡灵状态出现在她小摊子前的林小悦。孟舒这次是彻底放下了。
也许，自己也不是得不到别人的真心对待，只是，天意弄人，好梦难长！
就在她自我伤怀时，四周再次被黑暗包裹。
在一阵寂静过后，她听到了弟弟清脆的声音。
“姐姐。姐姐？”
这是——
视线开始清晰，周围黑暗散去，她看到了弟弟那张久违的笑脸。
六百年来，这张经常入梦的面孔，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她不由得伸手摸向眼前人的脸颊，还未触及到时，突然弟弟被向后拖走，六百年前的一面再次出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被窫寙撕咬入腹。
“不——”孟舒目眦欲裂，绝望的嘶吼着。心中的恨意无限放大，发丝衣袂无风自起。周身红色的光晕忽影忽现，双眼开始变得无神，丝丝黑雾在眼眶中流转。
就在这时，她胸前的玉扳指突然裂开，柔和的光晕将即将入魔的她笼罩其中。直到她狂暴的因子被安抚下来，昏睡了过去，才慢慢消失。
周围无声无息，无风无月，只有漫长的白昼和一望无际的荒凉。
自她醒过来，入眼的就是这样一个空间。这里，没有昼夜，连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孟舒感觉自己在这里，呆了有几百年的岁月，久到，她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了！
忽然，她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殊儿，又跑哪里玩儿了？快过来。”
就在孟舒寻着声音像四周张望时，头顶忽然出现了一张天幕。
她看到了在窫寙幻境中的那个巫女。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没有穿祭祀时的那身衣服，装扮比之前见到的也温婉了不少。
她拉着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对着旁边一个少年说，“这是我侄女，女殊。”
转头又对着不明所以的小姑娘介绍旁边的少年，“殊儿，这是你苍鸷哥哥，以后，你就跟着哥哥生活，要好好学习巫术，不能像现在这么贪玩儿了，知道吗？”
只见巫女对着身旁少年俯身致谢道“此行，不管成与不成，吾都不会再问于世，以后，殊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看着面前像是在交代后事的女巫，少年清冽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一定要去吗？天帝决定的事情，不会因谁的进言就能轻易改变的。”
“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该去，这是我们十巫种下的因，不能让窫寙堂堂一位天神，沦落成为一个试药的怪物。若天帝不答应，我们会拒绝为他继续研究不死药。”
女巫言辞决绝，转身离开的背影，孤寂又悲壮。
他们都清楚，此去凶多吉少，天帝断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么一个掌控众神的筹码，他们的进谏，只会触怒神威。不然，她也不会将女殊托付于他。
小姑娘看到女巫独自离开，忙想追过去。却被身后的少年拦腰抱住。
女孩儿急切地喊着：“姑姑，你去哪儿啊，等等我。”
她拍打着少年的手臂，“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照顾，我要跟着我姑姑。”
女巫听到小姑娘的哭喊，没有回头，“殊儿，你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以后跟着苍鸷哥哥，不要任性，好好学习巫术。保护好自己！”
孟舒看着天幕发生的一切，突然心里难受的厉害。就像是她和弟弟分别时候的那种感受。
这时，天幕碎裂。
有一个身影从上方跳了下来。
孟舒惊呼“冥王大人？”不等她再说什么，冥王面无表情地拉着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晃眼，她便出现在熟悉的地府。
待她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不可置信地指着头顶的门扁，问身边的冥王，“大人，我刚刚是误入了暗渊炼狱了吗？”
突然，她想到了在炼狱里发生的事情，有点明白了什么。“这就是地府闻之色变的最残忍的刑罚？这难道不是教人克服心魔的试炼之地吗？”
看到冥王的反应，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我还傻傻地等了六百年，想着亲眼见证窫寙在炼狱里消亡。没想到，这个我以为的刑牢，却是你为他打造的避风港！”
看着眼前这个她一直视为恩人的冥王，却骗的她彻彻底底。孟舒愤恨离去，徒留冥王一个人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