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蓖麻复仇
孟舒跟着小雪出了帐篷，转眼却找不到了人。
“走这么快的么？”
孟舒疑惑的嘟囔着。又绕着营地找了一圈儿，还是不见人影，便想回帐篷里看看她有没有回去。
帐篷里依旧只有一只猫，在呼呼大睡。
今天的小雪太异常了，而且她自她跑出去后，总是心绪不宁的，怕她出事，孟舒还是决定出去再找一找。
就在她准备动用一点灵力追踪一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隐隐的戏曲腔调。
听声音，像是从戏台子那边传来的。
循着声音往戏台子的方向走去。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当走到戏台正面的时候，孟舒看到一身着青衣的女子，碎步轻移，慢慢地走向戏台的中央。
铅粉涂面，肤如白雪。碳笔轻描，眉若烟柳。顺目低眉间，身上的长帔与飘带，不知觉地好似随着对岸的水流缓缓连成一片。
长袖水舞，顾盼生姿，袅袅娜娜。
台上之人虽然铅华未洗，孟舒依然确定，此时这个唱腔低婉幽咽的女子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初雪。
“我姐妹二人，孤苦无依，相依为命，却被那黑心人献祭河神。阿姐有傲骨，宁为死神妾，不做仇人妇。”
……
这曲听着怎么如此熟悉？孟舒正在想着小雪这唱词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幸得上天垂帘，让我爬出地狱，全村二百一十人，无人不沾无辜血。蓖麻偿孽债，照亮我阿姐往生路……”
……
忽然孟舒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步伐缓慢且轻柔。
“她唱的是剧本里的情节。”
孟舒回头，发现夏知知正被她的助理搀扶着站在她的不远处。
虽是对孟舒说的话，眼睛却是盯着戏台上正在唱戏的女子。
孟舒这才想来为什么听着耳熟了，这次剧本拍的好像是有一段女主误入一个小村庄，揭开了村里的一段黑暗的陈年旧事。
只是孟舒不是专业的演员，她只负责把做菜的镜头配合好便可，并没有去完整的看过剧本。
这时，旁边的夏知知继续解说，“这个村里一直有一个残忍的习俗，每隔十年，就要为河神娶一次新娘。初冬初雪俩姐妹出生母亲难产，撒手人寰。十五岁时父亲被村长儿子打伤，不久便亡故。一时，俩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失去双亲。在村里无依无靠。姐姐被村长儿子看上，不愿嫁人，次年就被选为河神的新娘。”
“为了防止妹妹中途破坏祭祀，也被打晕一起塞入花轿。村民万万没想到，妹妹没有死，而是被冲到河对岸。长大后她整了容，带着十年的计划回到村里替姐姐报了仇。”
“这就是剧本里的剧情？”看着独自一人在台上演唱的小雪，孟舒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感觉，“可是，我怎么觉得她是在唱她自己呢？”
她的话音刚落，台上人突然水袖扫向戏台的一角，眼前火光一闪而过，一道火线从台前迅速燃起，瞬间包围住了整个戏台。
孟舒见状，忙想上前将人救出，不料小雪直接踢翻了旁边一桶早已放好的菜籽油。火势一下子吞噬了整个戏台。
此时的小雪已经停止的唱声。
“孟姐，你不用救我，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个村子。这个村子，有我的爹娘，有我阿姐，十年前我过发誓，大仇得报之日，就是我们全家团聚之时。”
刚刚暗下来的天色，一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小村庄的整个夜空。
肆意的大笑在整个村庄里回荡，是大仇得报的畅快，也是心愿了却的空虚。
从始至终，身旁的夏知知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一言不发的看着女孩被大火吞噬。
感受到孟舒的目光，她平静的解释，验证了孟舒的猜想。
“在拍摄村里百岁宴的时候，她便一直叮嘱我不要喝汤，假装意思一下就好。我当时没有多想，为了拍摄效果，没有听她的叮嘱，把一碗全喝了。”
拍了拍旁边的助理，放开搀扶着她的手，自顾往前走了两步。
继续说，“当时看到她着急忙慌的冲进我的帐篷，一边往我嘴里灌药水，一边和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才反应过来她下午叮嘱我不要喝那汤的用意。”
台上的大火还在继续烧着，戏台上却已听不见女孩的唱戏声了。
看着戏台的方向，夏知知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我当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待我身体缓和了一点的时候，担心她出事，便想出来寻她。但是，当我看到戏台上的她时，我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劝说的念头。”
注视着戏台，眼神里确是空洞的，像是在透过戏台看别的地方。这样看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转身对着助理说，“咱们回去吧。”
没走两步，她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地说了句，“若我是她，也唯有以此方法，才能放下这么沉重的执念吧！”
言罢便继续向帐篷营地处走去。
此刻，剧组的其他人员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纷纷提着工具准备来救火。
孟舒见状，拦住众人。既然是小雪的心愿，那便彻底烧成灰烬，散落在村里的每一个角落，与父母阿姐融为一体吧！
“郭导，这个戏台子是独立的，火势不会蔓延到别处，里面也没什么可烧的，让它自己熄灭吧，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进村里看看吧，怕是出大事了。”
郭导一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当他们赶到村里时，整个村庄死一般的寂静。走到白天摆百岁宴的那条街时，整个现场惊呆众人。
下午他们拍摄完成后就撤了，村里的人还在继续着活动，没想到，现在却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全部身体蜷缩，表情痛苦，一副中毒的样子。
剧组的人见此场景，都吓傻了！
“导——导演，这——怎么回事啊？”
场记结巴的说着，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数步。
孟舒推开了旁边一院子的的门，看到地上有一排血迹，点点成行，一直延伸到院子右边的一个房间。
顺着血迹走到那间房门前，孟舒一脚踢开房门，里面突然传出一道惊慌的男声。
“别，别杀我，我再也不娶你做老婆了，别杀我！”
“你要报仇，你去找我爹，是他出的主意，选你做河神的新娘的。对，是他，和我没关系！没关系！”
看着眼前这个精神恍惚，满脸是血的男人，院子里的血应该也是他留下的。
可以猜到，他就是看上小雪姐姐的那个村子的儿子，可是，全村人无一人生还，小雪最后为什么要放过他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