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死亡之城
林立的高楼大厦、街头的霓虹灯、街边标志性广告，五花八门的视觉冲击搭配五彩缤纷的颜色，以黑、紫、绿、蓝、红为主，唯独缺少了代表光明的黄色。
这个既不黑也不白的世界，绝大部分事物都以灰色为底色，但其中突然有了一丝独特光泽的灰色——那便是银色。
大雨才刚覆盖过整座城市没多久，相交的十字路口上，成群结队的人们撑着雨伞匆匆而过，他们的眼神中无不充满着麻木与呆滞。
钢筋水泥铸成的高楼之上，点缀着万家灯火，每一面钢铁墙壁上布满了光辉照人的电子屏广告，为这个世界的黑暗统治者们，彻夜不眠地做着洗脑般的宣传。
无数飞行汽车你来我往，密密麻麻地穿行在钢铁森林中，却从不会迷失方向。使用它们的人正是受益于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既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又接受导航定位的指引，以此获得了“自由”翱翔的权力。
他们在这座城市的天空上，宛如流星一般划过黑色的长空，嘲笑着地面上对着流星许愿的人，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单纯，理想在这里遥不可及，唯一可行的只有钱、权与力量。这些汽车无一不被高楼上的电子广告屏晃眼的灯光所感染，与整座城市融为一体，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反观地面上，更多的是保守交通拥堵的穷苦大众，他们买不起昂贵的飞行汽车，即使有幸拥有一辆，也会因为昂贵的燃料对天空望而却步。
纵横交错的交通线、高度发达的信息网、无处不在的黑客们，以及其他等等要素，将这座看似分割的城市从每一栋楼到每一个角落，全部有机连接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壮观的网络，令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不可逃脱。
然而，看似光彩照人、光鲜亮丽的城市，在它华丽的外表下，却是另一副与之大相径庭的景象：
工厂排出的废气污染了空气，排出的废水污染了水源，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肮脏的垃圾和肮脏的人，胡乱难看的彩色涂鸦遍布墙壁。吸食毒品、瘦骨嶙峋、脏臭不堪的穷人游荡在街头巷尾，如同丧尸一样沉浸在自我的快乐之中。
穿戴潮流的小混混、一脸凶相的犯罪分子、心狠手辣的赏金猎人，还有有组织有纪律的黑帮，为了利益、为了金钱、为了权力，不仅安装着金属或电子科技的义肢，在魔法世界里，甚至衍生出了另一条获得力量的方法。
此番格格不入的场景映在银无斩的双眼内，如同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虽无声，但在心底发出阵阵咆哮。
看似是弗格兰世界发达科技带来的辉煌，实则满目疮痍。
这分明是黑暗的存在！分明是人类在欲望支配下的悲凉！分明是穷苦大众在资本压榨下发出的痛苦哀嚎！
可是——
“天堂都是建立在地狱之上的。”
这里，即是反乌托邦的赛博朋克世界。
高度城市化，银无斩所在的最大地面城市——戴斯城，是以它最初的统治者命名的，同时也称作——“死亡之城”。
银无斩知道莫尔托肯定在这里，戴斯就是他赐名的姓氏。
以上种种，除了他亲眼所见外，都是银无斩刚才靠心灵控制和记忆修改魔法，从三个小混混脑子中大致了解的，虽然他们脑中几乎都是凡俗欲望，但至少靠这这些快速得知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银无斩本想着以“问路”的方式一点一点打听，没想到肉却送到自己嘴边，不用白不用。
现在的他，如同黑夜中的蝙蝠一般在各个大楼的顶端乱窜，窥探着下面的人类生活，他们像蝼蚁一样在地上爬行，单纯干着单调的事情，反反复复机械一般，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一闪而过的光芒。
“都是千篇一律，无论哪里，无论何时，都是一样的。”
走了好几个街区，银无斩感到腻了，决定到更远的地方看看。
于是，他化为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置身于飞逝的光阴中随波逐流，眺望远处按部就班的城市，一时间连原本讨厌的熙攘人群都觉得倍感舒心，继续坦率前行，脚步缠绊长夜。
他所奔赴的，即是寻找真正自我的旅行。
用不上多久，银无斩初步探索完一大片城市区域，但是依然无法到达城市边缘。
“难道，这里没有边缘吗？”
有。
在这个大的离谱、几乎城市化的世界，无数大大小小的城市群连成一片又一片，他们之间虽有边界，但很难认清。
暗疣不知花了多久达成的成就，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但潜移默化的影响无处不在，比如刚才小混混说的语言，当他们刚开口时，银无斩发现竟然是暗疣的语言。
这里的人类以前肯定有过自己的语言，不知何种原因消失，不怪他能听懂，暗疣就连他们的文字都控制的死死地，可见其影响之深。
因为暗疣的存在，天空永远都是一片黑色，只不过在夜里能感到更黑、更阴暗。
就连阳光，也成了理想之物。
但看不见阳光，不代表没有阳光。
传说中，只有神秘的“空中花园”才能看见些许阳光，扎根在地面上的普通人类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没错，“空中花园”——一个巨大的钢铁浮空城，它即是暗疣在这个世界的大本营，操控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从银无斩所在的地方向高空远远望去，它高耸入云，与地面不直接接触，像是一个巨型的圆形大铁盘，盘子上盛放着无数美丽的“鲜花”，构成一片悬浮于空中的花园，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移动。
它是上层社会的象征，是无数人类向往的极乐净土，也是银无斩此行的目的地。
身处腐败的死亡之城，感受不到一点轻松，他所希望的结果布满了灰色。这就是理想的地方吗？追逐潜藏在潜意识中无法听到的东西，引导连接着遥不可及的传说，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