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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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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嗒嘀嗒,阴暗湿寒的牢房里始终有着水滴声。

    牢房外的高左升目光透着无奈有些阴郁的看着牢房中带着木枷披头散发的赤裸男人。

    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缓缓抬起头颅,双目无神的望着眼前华袍锦带的族老,似是身上那些个伤口有些吃痛,又或是根本不想看到这昔日熟悉面庞,他在片刻后就落下了头颅沉默不语。

    看到男人木的样子高左升就是一愣,随即是有些个恨铁不成钢。

    “高平陵!那阉党要杀你!你快醒醒吧。”他有些无奈的咆哮着,但面前的男人依旧是木然、呆滞。

    “你…唉。”

    在牢房外面的男人看到后显是于心不忍,他长叹一口气最终是无力的向地上一坐“平儿啊!平儿,…”男人坐在地上无力的叹息着,像他在京都一路算计为高家创下一次又一次的功绩,最后看着眼前最亲近的侄儿也只能无力的叹息。

    这老男人抹了抹脸有些哽咽“大哥走了,把你留给我…如今你!唉…”他只能叹息,看着身后牢房里的狼狈男人难免是有些个酸涩,他回忆起从前的往事最后就缓缓问了句“你…真的不后悔吗?”似是想要寻着什么答案一般,他将头转了过去露出有些微红的眼睛。

    在听到这句话只会那昔日家主高平陵就是惨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那靠在牢门上的无助老男人。

    族老明显是有些个不死心,他回首望去“你可是堂堂战神!若是我二人联手至少在这京都杀出一条血路。想当年武帝杀到京都,今日我叔侄二人为何不可?”他这明显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二叔,你不必劝我,侄儿可能…真的有些累了。”许久才是开口,身影有些沙哑,嘴唇干裂的微微一动就会再次破出鲜血。

    高平陵知道,知道他的二叔是真性情,知道这位是自己敬爱的亲人、长辈。但他不敢冒险,不敢拿高家冒险,不敢拿高左升性命冒险,更不敢拿当初的誓言冒险。

    那老男人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就是一愣,在沉默片刻后他想要缓缓站起,但不知为何就是脚下一软显得有些个踉跄,整个人半站着狼狈趴在护栏上。

    他缓缓站直身子眼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无可去处的怒意,似在悔恨,似在叹息“高平陵,你真的值得吗?你和你爹就为了那女人…”他喉咙有些沙哑,更像是低声呐喊一般。

    “…我…”牢笼里的声音刚是出声就被打断了。

    “堂堂大莫战神,戍边十余载,杀到羌胡退边关于三千里,我高家冉冉新星,你本是我高家最有成就的那个…本是我最爱的侄儿。”说到这男人有些哽咽,但没等里面脏乱男人想要开口“你看看你现在!一身绝世武功被废,兵权被夺,那贼老相国更是要把你千刀万剐了!就为了那女人,就为了那虚无缥缈”说到这男人眼中是猩红的,又带着些于心不忍。

    “…我的好侄儿,告诉我你真的值得吗?”老男人最后是有些颤抖,在说完这一切那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就袭了过来,这是他从小看大的侄儿,是他大哥留给他唯一的骨肉,是高家冉冉升起的家主更是那边关上不可一世的战神。而这一切就如同黄粱一梦一般,让这老人十余载的处心积虑,十余载的处处经营,更是让这孤寡老人唯一的舐犊骨全部破散。

    他心中的愤恨那是难以想象的,但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看着眼前这不懂事的侄儿,明明可以活下去,可为什么?

    “要不是那腌臜的阉人!”话语声被压低是很小,但却清楚的将那股浓浓的恨意释放出来。

    在牢笼里看到老人的凄惨 高平陵就是惨然一笑“二叔,不必多说了,高家可以没有我…”说到这他抿了抿干裂的出血的嘴唇,似是看开了些“平陵一生为国争,为高家争,为她争,自问无愧家国,但我这不孝侄儿不能在世上拖累了二叔,侄儿今天是不能给您老尽孝了,平陵恳请您老定要照看好那孩子,一定要,一定要…”早在高左升今日前来他便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凭他能数十载风光无限,其中的聪明才智所能做到的也就只能不再牵连高家,不是他欠缺才智,全因那贼老国师实在算计,实在的歹毒。

    在听到这一句话后老人面如死灰,本定格在四十许岁坚毅老俊面庞,像是一下子苍老了三四十岁一般此刻是面如死灰,他怔着半响不开口始终是张着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最后他看向牢笼中那落魄身影久久不语,将要到嘴边的脾气话有全部哽咽了下去,最后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子,有些失望,有些无奈,但还是挺着身子,不过的是双目有些惆怅罢了。

    那牢房里的身影就是苦笑,随后像是有些癫狂的大笑起来,又是痛哭,再一会后这个人就无力的扎在了地上。

    “有罪吗…”他惨然一笑不再挪动身子。

    那高家老者略显蹒跚的走到了门口,在门口站着的除了高府的家兵还有那国师派来的暗卫。

    那些暗卫在看到高家二族老出来后并未多说,略一施礼就立刻就扎进私牢。

    片刻后将高平陵给押了出来,高左升强忍着满腔怒火装作无事一般略带微笑。

    那高平陵倒是一点也不再挣扎任凭这两位鱼龙卫摆弄,这两人在一番摸索后将这高平陵甩在地上,从衣袍里摸出一张金玉色的锦轴,似在等着什么。

    不等这二族老招呼,门外就来了一老一小两人身后四位下人抬着香案就这样进来了。

    老的不老,小的不小,这老的就是高平陵的族弟高平远了,小的就是其子高子兴,这高平远乍一看与这高平陵长相相差无二,但随后又一看不知为何嘴角多了一颗痣,且行为举止显得老气横秋,狡诈至极。而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小子虽是俊美至极小尖脸显得格外柔美但同样在此刻显得一脸狡诈。

    这高平远是高家旁系按理讲本应该在边关留守,不知为何此时却在此处,这高平远在进来时明显有一丝血腥气。不知为何他身上仍穿着一身金甲,上面有一层明显血雾未干,身后的披肩有几道狰狞的斩痕,好在腰间的佩刀早早取下,再观其面其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精光四射,双手的老茧很是明显至极,身材那是孔武与高平陵相差无二,与这金甲贴合无比。

    在看到这两人进来后这二族老脸上就是一抽,眼中燃起莫名怒火似要将这两人活烤了。

    从门外来的这一老一小,分别是高平陵的次弟高平远与其子高子兴,两人脸上都略带些戏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前高家家主,只不过藏的很好,又打量了那站着的二族老略到一丝嘲色,不得不说这对父子到是心意相通。

    这样的举动让这二族老差点破口大骂了“哼!你二人来这干什么,这里没你们旁系的事。”老者显然是有些不满的冷声,但仍然是将怒火压制的很好。

    但两人脸上似丝毫没有惧怕这老者怒火的意思,迎着老者的目光望去,然后显得很是乌龙的做了个晚辈礼,那高平远略带些嘲弄的对老者一笑“哎呀呀!这不是二叔吗?瞧我这眼见,咱进门险些没有看到,还请二叔原谅晚辈不敬。”说完仍是行着礼,似是很谦卑一般。

    那老者看着眼前这长相与高平陵相差无二的高家族人,不知为何却是胸腔燃不尽的怒火。

    “你这畜牲!这般挑衅于我就不怕我一掌将你劈死?”老人像是压制不住怒火一般显得有些失态。

    随后两人像是得逞一般,那小孩挡在其父亲跟前冲老人又是一礼“侄孙高子兴与家父多有失礼,但今日高家本是大喜,望二爷爷莫要大气伤了身子。”在说完后露出一脸狡黠,似在观老人反应。

    老人在听到这里一番话后本能的想要大怒但随后就压制下来冷冷的一语“哼!你这一老一小真是不讨喜,今日的好兴致全给你们坏了。”若不是这老国师的眼线暗卫在此这族老怕是真要一掌劈死这不敬二人。

    “族老真是说笑,以后多要仰仗族老,望族老看在同是高家的份上,宽恕我这逆子的罪过。”这二人显然是在拿高左升寻开心,好让他露丑与国师。

    但高左升再不理会这二人,只是冷哼一声。

    “传我命,召议事堂十六族老来此接旨。”他略叹口气整个人显得有些苍老,指示着身旁的家丁。

    那一老一小看到这一幕后竟有一丝败兴而归的意思,不禁对望一眼显得有些个失望,似在埋怨这族老“哼,老狐狸。”

    片刻后其余族老来到此处后看到眼前跪着的和旁边站着的两人神态可以说是精彩无比了,但唯一相同的都是在看到站着的两人后都露出了一丝不屑,但随后看到这一幕都像心有灵犀一般都是心想“高家今日怕是要变天了。”

    这二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不怒,那高平远则是悠然开口“希望各位族老好好考虑今后。”在说完后就是一笑,不再理会这些个神态各异的族老而看向那两名暗卫了。

    那暗卫在看到人都来齐后才不慌不忙的将这金玉旨意打开,背后其身后早已安好接旨香案。

    “高家听旨!”这暗卫声音一荡,随后庭内高家人齐齐下跪,下人避退后,齐声“臣等恭请圣安!”

    “圣躬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超侯高平陵,戍守边关勾结叛党,大开国门,起兵谋逆,此乃……,武超侯高平陵按谋逆罪论处。朕念及旧情,特赦株连。此削去敕封,降为庶民,择日问斩!钦此。”暗卫将这张旨意小心安放在香案之上。

    “罪臣高平陵,叩谢圣恩。”他有些哽咽,但很是坦然。

    说罢那暗卫又取出一张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念征西将军高平远,戍边十余载,朕念其劳苦功高,特敕封其接替武超侯,掌管高家,望守其忠良,报效朝堂,钦此”那暗卫在读完后并未就招呼另一人将罪人带走,而他将这张敕封递给了高平远。

    “臣谨遵圣旨,谢主隆恩!”那高平远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后满脸春风得意的接过圣旨。随后两人像得逞一般悻悻望着那被拽走的狼狈身影,又环视了那些个缓缓站起有些呆木的高家长老,对他们就是一礼“晚辈望给位族老日后多多扶持。”随后狡黠的看向里面的几人就是一笑。

    他二人是早早明白这道圣旨的拟定,便是早早有人与他们讲通了。方才进来的胸有成竹的一副模样自是知晓了前因后果,只是这时有些没有将这二老头成功坑害的失望罢了。若是方才那老头直接暴起,那就是犯了劫旨与杀害命官的两大重罪,算他有搅天混的本事,到头来也还是一横一撇一个死字。

    现在这两人虽有些和郁闷但依然是大喜的,所以自然不会表现的愁眉苦脸,反是得意洋洋的威胁起各位族老了。

    那些族老纵使万分无奈也不能改变这孽畜被敕封的事实,唯有二族老有些怔怔的望着被拉走的身影,其余人略叹口气显得十分无奈“日子怕是不好过咯。”之前得罪这高平远的一票族老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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