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杀局（上）
一场不为人知的武林人祸，就此告一段落。
所有受伤的武林人士，均被安排住进了新城市人民医院。并且沈飞还跟院方打了招呼，对这些人的身份必须严格保密。
至于住院的费用，则有市局暂时垫付，闻展回去之后自然会向上级申请这笔款项。
那本神国古卷，自然也从郭金水身上搜到，交由闻展保管，后面会按照和众武林人士约定进行安排。
整件事从始至终，都因为进行了严格的保密，每个参与其中的人，也不曾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使之并未进入新闻媒体的视线。
当然，会展中心当晚有大批警力出现，甚至还动用了警用直升机，避免不了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但是因为无从调查，也就不了了之。
诸事已定，剩下的事情，就是对郭氏父子、邪僧衍空和阴山欧阳胜进行审讯。
李沐阳依然被市局聘请为顾问，参与的审讯的全过程。
根据衍空交代的情况，他在展会现场一掌击毙牛芒，是受雇于人。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早就轻车熟路。
只不过雇主到底是谁，他却并不清楚。对方和他们联系的方式非常原始，使用的是书信。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还拿出了对方所写书信为证。
可惜雇主显然有所防范，书信内容是打印出来的，根本无法从字迹判断是谁。
不但如此，投递的方式也非邮局或者快递，而是随便在街上找个流浪汉送给衍空，这使其雇主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
但是衍空既然承认了自己就是一掌打死牛芒的凶手，自然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而且在审讯过程中，他还无意中说漏了嘴，原来近十五年时间，国内有数起人命悬案，均是他所为，这使他罪加一等。
至于欧阳胜，则矢口否认杀人，他之所以易容，是担心昔日仇家在现场认出他来，惹来大麻烦，耽误抢夺神国古卷。
李沐阳询问他是如何将身体缩小的，欧阳胜大方的承认，他精通缩骨奇术，甚至可以缩小成一个十一二岁的儿童。不过这种奇术轻易不能施展，是身体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若不是为了神国古卷，他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关于其弟弟欧阳利的下落，不管李沐阳等人如何询问，他都说自己也不知道欧阳利身在何处，总之是他们一起下山到新城之后，欧阳利就不知所踪了。
一时间，警方拿不到欧阳胜犯罪证据，只能破例暂时关押。且为了防止他使用缩骨奇术逃走，沈飞还刻意把他按照一个只有一扇门的小黑屋里，门口又四名民警日夜看守。
对此欧阳胜竟然说，压根没这个必要，他又没犯法，若是逃走了，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沐阳和沈飞顿感无语，可却仍旧万分小心。这些武林人士各个身怀奇术，绝对不能有半分大意。
衍空和欧阳胜的审讯告一段落，沈飞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讨论如何对郭氏父子进行审讯。
经过几个小时的讨论，最后决定由吴大宇主审，李沐阳作为顾问旁听，闻展则是陪审。
审讯的地点，自然是市局的某间审讯室了。
第一个审讯的，便是郭金水。
当李沐阳三人以及一名女记录员走进审讯室的时候，郭金水正靠在审讯椅上打盹，一副十分坦然的样子。
吴大宇十分罕见的没有使用他那审讯三板斧‘绝学’，而是走过去拍了拍郭金水的肩头：“喂，老郭，别睡了，精神精神，咱们聊聊。”
郭金水斜眼瞥了吴大宇一下，视线就落在李沐阳身上，抿了抿嘴唇说：“审讯就审讯，和聊天没啥关系。”
吴大宇吃了个闭门羹，脸色有些难看，气鼓鼓的坐到审讯桌后，盯着郭金水说：“老郭，你这么不配合，让我很难办啊！你的事情，铁定是死刑了。好家伙，连武警都敢杀，还一口气杀了七八个。说实话，我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见你这样的牛人。”
郭金水冷冷一笑：“既然是死罪，那就没啥好说的了。自古成王败寇，我栽了，我认。”
吴大宇顿时被怼得无言以对，情不自禁向李沐阳投去求助的眼神。
李沐阳心中暗笑，老吴平时审讯，上来就是三板斧，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鸟用，可偶尔也能成功一两次。
但是像今天这样，刚开始就无计可施，却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估摸着心里头别提多 郁闷了。
他同情了吴大宇几秒钟，就轻咳一声说道：“老郭，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心里头有不少的疑问，希望你能解答。你应该知道，我这是职业病，要是心里头的疑问解不开，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的。”
郭金水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沐阳半天，点点头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说吧，你都想知道什么？”
李沐阳有些意外，没料到郭金水竟然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和刚刚挤兑吴大宇，完全判若两人。
他沉吟了片刻，就说道：“那就从你委托我找你儿子开始怎么样？”
郭金水点点头：“行。”
李沐阳轻吐了口气：“老郭，你儿子郭大勇压根就没有失踪，你为什么还要请我帮忙找人呢？”
郭金水嘴角勾了勾：“这当然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李沐阳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郭金水沉默了片刻，就说道：“我调查得知，瑞新集团董事长陈淑敏是你的干女儿，这次古文物展览会的主办方就是瑞新集团，而展会上将会出现神国古卷，这就使你和古文物展览会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早在叶静心失踪之前，我就已经悄悄的监视了你的一举一动。那天方紫芸去四分之三侦探所找你，叶静心吃醋离开，后来被唐生设计绑架，这一切我都看得真真切切……于是，我就想，不如在这个时候接近你，假借你的手，把我儿子郭大勇隐藏起来。这样一来，就方便后面的事情了。”
“我和你素味平生，想要接近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委托你帮忙办事。这样一来，就顺理成章了。我告诉你我儿子失踪了，你接受了委托，自然就不会有人怀疑大勇已经混进了会展中心。”
李沐阳虽然心中早就隐约猜到了几分，可听郭金水亲口承认，仍旧感觉到万分的震惊。谁能想到，外表老实憨厚的郭金水，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半晌，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低沉的问：“老郭，这么说，常志刚也是被你算计了？”
郭金水不屑的冷笑说：“那种人有辱传武，死有余辜。”
李沐阳皱了皱眉头：“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与你们近日无冤远日无仇啊。”
郭金水嘿嘿笑：“那只能说他倒霉，如果他没在网络上吹牛比，甚至借此敛财的话，我们也不会选中他。”
“选中他？”李沐阳不解的问。
“没错，为了是我儿子消失在认识他的人视线里，单单是假借你的手肯定是不够的，必须要真的让他失踪才行。恰好常志刚和大勇在网络上有所交流，我就想出了一个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