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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冤家路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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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橙瞧了出来,江野会打架,这一拳用上了腰背的力量。他仰身稍让,江野一拳贴着他鼻尖轮了个空。

    这会儿大家才回过神来,一股脑拥上前去连拉带劝把两人拦开。

    “老唐来了!”楚娓娓忽叫一声。

    除了汪橙,所有人看向窗户,包括江野。

    楚班长的计谋自始至终只这一招,大家却次次中计。

    紧张的气氛因此缓和了下,江野没再进攻,回头看高格。

    高格委屈满腔:“桃哥,他打我。”

    “呀,你嘴!”楚娓娓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高格用手背蹭了下唇角,眼圈一下子红了:“桃哥,血”嘴角已经开始淌血。

    “呀你脸!”楚娓娓又叫道。

    高格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快陪老高去医疗室看看吧。”楚娓娓怕江野再和汪橙动手,把他俩都推出了教室。

    江野陪高格找校医瞧了瞧,脸肿、牙龈肿,口腔内膜出血、牙龈出血,但医生说没大问题。

    生理盐水漱漱口,上了点药,又开了些消炎药,两三天就能复好如初。

    “我还真是皮糙肉厚。”高格捂着脸嘶了一声。

    他不想这么快回教室,在医疗室外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桃哥你得给我报仇。”高格气不忿,说话也像含着块儿馒头,不很利索。

    “到底是为什么?”江野看着他的脸,不忍直视。

    “还能为啥。我问他原来哪个学校的,他说省一中的。我说省一中和咱河州市一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名校”

    “说重点。”江野恨道:“瞧你嘴还挺利索?”

    高格又嘶了一声,那脸疼得揉也不敢揉,只虚虚捂着:“压根没说两句话,有啥重点。我又问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你怎么好好的转校了。他不说,我又悄悄问他,你省城的爹不是亲爹吧?”

    江野捂着眼一转身,“哎呦我操。”这傻货还说心里有数。

    高格:“可他也不至于下死手啊!”

    “那你该再补一句,你是不是来认亲爹了。”

    “刚想问来着,他就动手了。”

    “该!”

    其实想想,江野也觉得一句话不至于让汪橙气成这样。

    他回想汪橙刚才的表情,那双握拳抖着的手,那种一看就像刀死个人的眼神

    “桃哥,你说怎么办吧。”高格从小就跟在江野屁股后头,被欺负了江野总会为他出头,连成绩都是江野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上来的。

    但凡换个人,江野都会放学后截他要个说法。

    但这次江野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主动相认,总觉得亏着心。刚刚那一拳打出去,现在想想有些莽撞。

    他想,不管汪橙是不是我爸的私生子,总是我爸要照顾的人。

    “说句话啊桃哥!”高格仰脸央爸爸似的瞅着他。

    “桃哥老高!”楚娓娓甩着高马尾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老唐找。”

    江野气呼呼站了起来,“谁啊嘴这么贱告诉老唐?”

    楚娓娓歪了歪嘴,她总不能从中挑拨。

    但善良的姑娘那一脸“还能有谁”的表情,江野也猜出一二了。准是学委没混上,混上个数学课代表的吴昊。

    两人到办公室的时候,汪橙已经在那儿。

    老唐坐在办公桌里,汪橙站在一边,两人走过去站在另一边,两派泾渭分明。

    老唐站起来看看高格脸上的伤,关心道:“疼吗?”

    这不废话嘛,打你脸上看疼不疼。想是这么想,高格没敢说,“疼。”

    老唐问:“医生怎么说的?”

    “得卧床。”高格信口胡诌,语气中充斥着不满、埋怨和委屈,这个腔调十分难以拿捏,可谁让人家也是戏精的后人呢。

    老唐不再理他,坐了回去,问了问情况,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事情压下去,到他这里就算结了,捅到教导主任那里,又丢人又不好收拾。

    新同学,新宠儿,江野鼻子里哼了声。

    “江野,你为什么动手!”老唐扬起了声调。

    江野说:“路见不平。”

    老唐连呲带批:“你梁山上下来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啊?这种事就得及时报告老师,你插手是想把事情闹大?”

    老唐用下巴指指后窗,外边是操场:“跑十圈,一千字检查。”

    “主犯还没判呢判我个从犯?”江野肯定不服气。

    “还知道你是从犯!”老唐转脸看汪橙,“不管怎么说,是你先动手打伤同学。高格的医药费你掏,并且要真诚的给高格同学道歉,争取人家原谅。”

    有老唐撑腰,高格瞥向汪橙,胸脯不自觉拔了起来。

    汪橙开口了:“医药费我赔,营养费我也可以赔,我不道歉。”

    人看着凉薄,说话也透着无情。

    江野觉得这话要从自己口里说出来,老唐当场就得发飙。

    但是老唐现在很平静,对江野高格说:“江野去操场,高格先回教室。”

    江野极度不满,小声嘟囔:“我算是落后娘手了。”

    “你说什么?”老唐没听清。

    “我说我先去解个手。”江野反应很快。

    “懒驴上磨屎尿多。”老唐挥挥手赶他俩出去。

    刚出办公室,高格贴墙拽住了江野。听到里头老唐咳了声,“汪橙啊,学校和省一中交涉过。你家这个情况,我多多少少知道点。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汪橙的声色里透出股恨劲。

    江野僵在那里,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省城的那个爸爸被汪橙否决了。那么他真是来找亲爸爸的?

    偷听墙根儿挺无耻的,江野想走,但事关自己,这双脚灌了铅似的。

    老唐说:“父母与子女间哪有解不开的疙瘩。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你是儿子,话不能这么说”

    话没说完,一本书呼呼啦啦砸了出来,正落在江野脚旁。

    江野听墙根本来就心虚,吓得拉起高格转身就跑。

    “别再提他!”汪橙强压着声音没能压抑住怒火,那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不是我爸,根本不是!”

    操场跑道上迎着晨阳奔跑的少年最是好看。

    抽枝拔节的身条虽然略微显瘦,却充满朝气。

    汪橙蹲在跑道上紧了紧鞋带,江野带着风从他身旁跑过,没有停留。

    他这是也挨罚了,江野想。

    心里寻见点平衡,看来老唐并非昏君。

    江野跑得不紧不慢,很快被汪橙追了上来。

    男生的面子总是莫名其妙,虽然同是挨罚,却也不愿他超越自己。

    江野加了速度超过汪橙。

    两人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交流。

    汪橙似乎并不刻意和他赛跑,被超过就超过了,无所谓被江野远远甩在身后。

    他不追,江野又觉得自己好幼稚。

    又跑几圈,江野正口干舌燥,看见高格拿着瓶水在前头等他。加快了速度,临到高格身旁他高高一跃,落下时拍了下高格的肩膀:“算你有良心。”

    接过来拧开盖子对着嘴,咚咚咚咚不带停地灌了几口,“爽!”

    阳光下的小麦色肌肤发亮,脸上的汗水也在闪烁,身上的气息都张扬着活力。

    “桃哥你真帅。”高格一脸崇拜。

    “少来!”江野喘着气翻了他一个白眼,“记住这十圈是为你跑的,中午食堂给我要一大份糖醋排骨。”

    “桃哥”高格怏怏道:“对不起,又连累你。”

    江野一笑,推了下他的肩膀,以示无所谓。

    高格说:“你要打着他也就算了,怎么就打不着呢!”

    “滚!”江野翻脸比翻书快,真不愿理这货。要走,高格忙拉住他:“刚刚老唐又找我谈话了,说汪橙家的事。”

    “怎么说的?”

    高格说:“说我不该说那句话,犯了忌讳什么的,他家庭挺奇葩什么的。”

    江野又问:“没了?”

    “没了。老唐那意思好像是我自找的,操!”高格恨道:“劝我原谅他,桃哥你说我是那小心眼的人吗?那他至少该道个歉啊。”高格狠狠朝快要跑过来的汪橙剜了一眼,用意识挖掉人家三块儿肉。

    “汪橙!”高格忍不住叫了声,脸上横眉立目的。

    就凭躲过那一拳,江野就明白了,他忙交待:“你打不过他。”

    想想也是多余,打得过也不会被人一拳撂地上。

    汪橙跑到跟前停住了脚步,看向高格。

    江野心说,这货脸上还真是从来不带表情,这是拽什么拽啊。

    高格意难平:“我和你比,输了你道歉。”

    我操?江野被气笑,老高这也是被逼的没法没法了,挨了打要个道歉还得跟人比,可怜见的。

    汪橙:“比什么。”

    “从这头到那头拐弯的地方。”高格指了下:“一百五十米冲刺,你输了给我说声对不起,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以后高的桥、矮的道儿,咱各走各的。”

    可真鸡贼!江野又想笑,高格速度不错,何况汪橙现在跑了好几圈,赢他基本十拿九稳。

    “我要赢了呢?”汪橙问。

    “你要赢了”高格想了想:“那咱再说。”

    你他妈有点骨气好不好,江野简直没脸看。

    “桃哥当裁判!”高格喊。

    江野无奈地跑到另一边,面朝两人站定了,高高举起了手。

    等着两人都准备好,他喊道:“预备----”

    胳膊劈下的同时,高格如离弦的箭。

    不不不----江野看错了,汪橙才是离弦之箭。几秒的功夫,高下立判。

    输得猝不及防。

    亏我还跑这边来当裁判,江野脸上一阵热,替高格臊得慌。

    高格这货没点竞技精神,比赛一半反被气跑了,该同学是跺着脚走的。

    你他妈江野特想找个地缝,这脸打得啪啪响。

    汪橙跑到了终点,一回头,人呢?脸上一阵惊讶、一阵纳罕。

    汪橙跑很久了,又来这么一段冲刺,这会儿缓缓弯下腰用双手撑着膝盖,调整着呼吸。

    单薄的上衣贴在背上,裹出只属于少年的线条。突起的肩胛骨像蝴蝶的翅,往下顺滑出细细的腰身,又很紧实。

    江野站那儿没动。

    汪橙很快折起了身,和昨日的江野如出一辙,脖子上戴的那枚半月形玉坠滑了出来,垂在胸口。

    那玉坠碧绿无瑕,在阳光下隐生晕彩。

    江野愣住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口,捏住了自己的这枚玉坠。

    “这不是”他话说一半忙住了口。

    老爸把玉坠送给他的时候,说这是周门的传家宝。

    当初祖师爷挥班进京,给西太后唱了一个月的戏,赏下这块儿玉坠。之后传给了太爷爷,太爷爷传给了师爷,师爷传给了老爸,老爸传给了他。

    这撒的什么弥天大谎,原来是一对儿,另一枚给了他另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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